第四章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听说了吗？那个劳伦斯最近经常进出歌德大酒店啊...”

“是不是还抱着他那重新当贵族的美梦，想着搭上至冬人的大腿吧？”

“不是不是，他好像收到了一个什么会员证，说是每天晚上都去玩啊...”

“嘶...要是这么说，前几天我好像也收到了。连贵族都不亦乐乎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还挺想去看看的啊...”

“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不如我们一起，就明天晚上？”

“好啊，诶，走的那么急干什么...”

蒙德的大街小巷上，相似的情景正在不停地上演着。在〈富人〉的安排下，在赌场输光了钱的人被允许用拉人头换取筹码的方式继续赌博。

劳伦斯这个旧日贵族的名号更起到了推动的作用，许多人虽然嘴上说着痛恨旧贵族，但心里还是对贵族的生活十分好奇甚至向往。

现在有了一个可以和贵族体验相同生活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但因为从众心理或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思维定式，他们又不敢自己去尝试，这时候一个怂恿者的出现便让他们知道还有人和自己一样。

人有了同伴，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日出入赌场的人次急剧增加。再加上达斯特所提出的可以选择化装后再进入赌场的提议，很多人担心的私密性和安全性也大大提升。

〈富人〉适时地提供了诸如酒水饮料之类的服务以及来自至冬和璃月等地的特色小吃，种种手段叠加在一起让歌德大酒店迅速成了蒙德有钱人们一个心照不宣的享乐场所。

当凯亚在低语森林率领新兵们在夜间做战斗训练时，当琴熬夜批改公文时，当丽莎...不说她，当诺艾尔尽自己所能帮助着每一个人时。

不少人将辛苦所得在同样的时间里，或许只是一局两局牌戏中消耗殆尽。但也有一些人狂喜着带着翻了几倍的摩拉走出赌场的大门。

这种天堂与地狱只一线之间的快感让尝试过一次的人们欲罢不能，而通过拉会员换取免费筹码的方式极快地促进了北国赌场在普通民众中的知名度和普及率。

至冬的计划迅速走上正轨，而还剩下最关键的一步...

傍晚，蒙德城的铁匠铺里，瓦格纳正一丝不苟地锻造着手中的兵器。而他的学徒舒茨虽然没有耽误手里的工作，但却时时走神，时不时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瓦格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多问。等到正在锻造的长矛差不多完成后，他用夹子将烧的通红的铁器丢到一旁的冷水桶里，伴随着“滋啦啦”的声响，白雾腾空而起。

他叼起了一根烟卷，用火点上后吸了一口。随后一边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徐徐上升，一边开口道：

“说说吧，又想什么呢？”

舒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都看出来了？”

铁匠轻笑了下，伸手敲了他一下，又吸了口烟道：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心里有事脸上一点都藏不住，这么大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的。”

瓦格纳无妻无子，陪他过活的就只有这间铁匠铺和舒茨，也因此他一直将这孩子视为己出，虽然心思别扭的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舒茨赔笑着，搓了搓手开口道：

“您收到了那个歌德大酒店的会员证是吗？”

瓦格纳皱了皱眉，掸了掸烟灰，又想了想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问这个干嘛？”

“您不想去看看吗？听说那里面还有其他国家的好酒供应呢，您不去试试吗？”

铁匠嗤笑了一声道：

“好酒？还能有什么酒比得过蒙德的蒲公英酒，要是实在还不够，就多花点钱上迪卢克老爷那里买去...至冬人懂什么酒？”

舒茨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他接着道：

“那既然师傅你不去，这会员证扔着也怪浪费的。不如我...”

瓦格纳将吸完的烟扔进了一旁的炉子里，淡淡地道：

“你也不许去，我听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有人在里面输的倾家荡产，连房子都押给人家了。我还想守着我这铁匠铺多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舒茨听到这话急了，他猛地站起身道：

“不会的师傅，我就是去涨涨见识。里面的东西保证一点都不沾。”

瓦格纳还想开口回绝，但看着舒茨说的诚恳，又想着自己这学徒正是爱玩爱动的年龄，却每日跟着自己对着生铁敲敲打打，不由又心软起来。

铁匠站起身来，摸索了一阵，将那张会员证扔给了舒茨。随后又翻出一个钱袋递到他手里，开口道：

“去看看也没事，这么大人了。出去玩身上没点钱怎么行。”

舒茨喜不自胜，忙道谢道：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一面说着他的眼睛已不住地朝外瞄去，瓦格纳见状笑骂了一声：

“快去吧，别耽误太久了。”

铁匠看着青年飞奔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摇着头笑了起来，又点上了一根烟。

蒙德，「猎鹿人」。

“我跟你说，刚才我钓上来条鱼。”

“真的吗？海鱼还是河鱼？”

“两条河鱼。一条海鱼，海鱼还是黑背的呢。”

“哦？那鱼有多大？”

“倒是都不大，不过海鱼不算小，有时间了来我家看看？”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餐馆的角落里，两个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后，其中一个人起身告辞，另一个人继续享用着面前的美食。

不远处，一名西风骑士向同伴嘀咕着：

“这说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啊？他们真是至冬人吗？”

“别说话，琴团长让我们盯着就盯着...”

诺斯顿不时地拉拉帽檐，借这机会不断地瞄着身后，在确认已经甩开了身后的人后拐进了歌德大酒店的后门。

男人向站岗的债务处理人打过招呼，那人点点头，将他放了进去。

诺斯顿一路走到那位大人的门前，敲了敲门，随后恭敬地退到原地。

“进来！”

青年温润的声音因门的阻隔显得有些闷闷的，但男人却微微挺了挺胸膛，推门而入。

出乎他意料的是，〈富人〉和〈尘埃〉两位大人都在。他们手中拿着扑克牌，似乎正在进行牌戏的研发，而和他们搭伙的...

和达斯特大人形影不离的小龙爪子里也攥着一把牌。

灰发青年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汇报了。

诺斯顿行了个礼，开口道：

“根据情报，应该会有两名职位不高的西风骑士在今晚化装来到赌场。还有一名与兵器有关，重要性为三级的居民也会前来。”

达斯特和潘塔罗涅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思都渐渐活络了起来。

青年摆摆手道：

“好，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诺斯顿又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富人〉笑了起来，他摆弄着手里的大王，开口道：

“先下点饵？”

青年耸耸肩，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