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决战九
地球，在覆盖太阳系的白光消失后的数秒。
“当”
天地间响起了一声宏大的钟声。
一道无形的波纹掠过天地之间，众人的眼神迷离一下，接而回复了正常。
注意到这一幕的赛罗脸色一变，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些东西被改变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一声钟声？”
向着众人发问，众人却纷纷摇头。
而我梦身旁的张易，在刚说完“让我们一起，结束掉这一切吧。”这句话后。
忽然传来的巨大钟声，让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那眼眶通红的眼睛，带着迟疑和赛罗对上。
心灵感应的桥梁立马连接了过来，从中传出赛罗的声音。
“张易，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嗯，一声很大的钟响，吓了我一跳。”
“他们怎么好像没听到一样？”
赛罗面目凝重，“我以前见过好几次这种情况，也是在我施展了繁星驱动后发生的。”
他看着赛文，咳了一声，“父…父亲，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来的么？”
赛文一脸平静，“赛罗，你别想太多，我是他，也不是他，你不叫我父亲，也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你是怎么来的，你忘了么？”
他看向赛罗手臂上的手镯，眼中带着笑意，“你大喊大叫着，喊着“别跑，索伦斯”之类的话，从天空中的虫洞落了下来。”
“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
闻言，赛罗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他看向张易，传递出心灵感应。
“果然，他们的记忆中关于上一世的一切都忘记了，甚至连我是怎么出现的都被更改了。”
“哈？发生了什么？还有，为什么我的记忆好像还在？”张易有些慌神，连忙问道。
“嗯……可能不止你一个人有这样的记忆，比如盖亚，我是说地球意志盖亚，还有那个和我父亲长得很像的，呃……叫王马对吧？你们作为逆转时光的一同见证者，就我以往的经验来看，想来记忆是会保留下来的。”
“至于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有的宇宙存在规则意志，祂会自动修正所有一切不符合规则的事物。”
实际上，不光是赛文众人的记忆消失了，变成了不同的记忆。
还有那朝着地球进发的戴拿和阿古茹。
城市里的母子。
木卫三的纳米巨人。
以及太阳系内的所有的生命，在这一刻，他们心中的似曾相识感和既视感在钟声响起的一瞬间，纷纷消散。
阿古茹摇了摇头，毫无所知的继续朝着地球飞行。
城市里的母子忽然哑口无言，全然忘了刚才说的话，记忆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对话。
打算离开太阳系的纳米战舰忽然停在虚空，变作了巨人的形态。
它摸摸头，心中的疑惑却变得更多。
“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来着？”
心中带着迟疑，巨人停着犹豫不前。
“征服者号没了，我也无法复刻幽能科技，对我而言，幽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至于复仇……？”
只是刚想到这，怒火就一瞬间燃起，想着自己曾经和征服者号度过的所有美好记忆。
它咆哮着又从巨人变成了战舰，尾部喷发蓝焰，就要调转身躯，再度朝着木星飞去。
但很快，它又停了下来，传感器望向了旷阔的星空。
星空中，无数繁星一闪一闪着，一股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算了算了。”
“来都来了，就不回去了吧？……”
嗡~
尾部喷发出蓝焰，带动着战舰缓缓离开太阳系。
赛罗的声音继续传来，“现在看来，这个宇宙也存在着这样的宇宙意志，就在刚才，祂修正了一切。”
“宇宙……意志？修正一切？那岂不是一切都会重新变成末日世界？”
张易身体一晃，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别担心，光辉力量凌驾于法则之上，他们只是会失去之前的记忆而已。”赛文面露得意，向着张易扬起头颅。
“只是失去记忆么？那就好，那就好……”
听着赛罗的话，并且眼前再无其他异样发生，张易这才松了口气，纠结的眉宇缓缓散开。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忽然间，杰顿的声音骤然响起。
“神秘莫测的时光之力，漫长的无限旅途中，我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到过。
而今天，尊敬的光之族强者，您让我开了眼界。”
震耳欲聋的声音撕裂大气，传遍天地。
张易和赛罗对视一眼，脸上带着惊讶。
“看来，还保留记忆的，不只是我们。”
在赛罗从众人中走出，上前和杰顿交流之际。
张易打开了系统，点开了因天赋神通升到9级而获得的天赋支流。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维度。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补全。
【摘星拿月，移星换斗】通天。
介绍很简单，再无别的描述。
在上一世，张易选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获得了所谓的维度之力，所以才使出了那招打破虚空，横跨万里的维度之拳。
然后将企图离开本宇宙的杰顿硬生生的给逼了出来。
但张易感觉到那只是维度之力的一种普遍应用罢了。
那，并不是维度之力的极限。
或许，它真正的力量如它的支流名字一般，靠着维度之力，张易能自由穿梭维度之间？
至此，真正的做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惜的是，当时的张易精神崩溃，根本没有好好体会这份力量。
只是细想一下，张易看向下一个天赋支流。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补全。
似乎也挺好理解，结合意思，似是想表达出，补全自我之力，即是最强？
信息给的终究还是太少，张易只能半猜测，半推测。
“大概是走的力量路线吧？”他心想。
至于【摘星拿月，移星换斗】通天。
这一看，像是走法力路线的，但具体也看不出多少信息。
“摘星拿月，移星换斗么？”看着似乎是很强。
但是，达到了9级法身的张易，如果有足够法力支撑下，可以立即变成9级法身的状态。
而9级法身对力量的恐怖提升倍率……
对于这个，张易心里还是有数的。
在上一世，他绝望之下开启了9级法身，然后放开了引力束缚。
只是片刻间，地球就被法身传出的、极其恐怖的引力拉扯塌缩爆炸。
他甚至都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可见9级法身之恐怖。
或许他做不到摘星拿月。
但是崩星灭月？不过翻掌之间罢了。
细细看来，张易以他的认知做了个粗略的总结。
认为这三个支线，大概分为特殊力量、肉体力量、法力力量。
第一个特殊力量，张易已经领教过，显然非常强大，非常恐怖，让他面对杰顿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还手之力。
而第二个肉体力量，必然也是极其强大的，否则也不可能和第一个并列为天赋支线。
第三个同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不怎么样，但肯定也不是那般简单。
看着三个天赋支线，张易陷入了犹豫。
除了第一个，其他两个他都没有体验过，完全不知道是何等光景。
而眼下，他需要能和杰顿战斗的能力。
如果选错……
那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想到这，张易已有了决定。
“我选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赋支流。”
随着张易点了下去，一切都变了。
他眼中的视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恍然间，他伸出手指触在了眼前的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中。
下一刻。
手指仿佛捅破了什么一般，陷入了一片充斥着无数黑色裂光的所在。
眨眼之间，这些游走不定的裂光从裂缝中纷纷涌出，落在了他的手指之上，继而朝着身体迅速蔓延。
“嗯？”
忽然，正在和赛罗交流着的杰顿移来了视线，顺着他的视线，赛罗等人也同样看了过来。
“那是……什么？”
在众人的视界中，眼前的张易爆发出一阵阵压抑混沌的气息。
在晦涩恐怖的气息下，众人艰难的抬眼看去，只见张易伸出的手指前端，能看见一条明显的漆黑裂缝中钻出了无数碎裂的黑光？？
那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东西。
这些漆黑裂光落在了张易的手臂上，逐渐爬满他的身躯，融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脸颊上的面甲不知何时悄然形成，张易双手张开，整个人如同十字架一般飘荡在空中。
然后，他缓缓张开了嘴。
张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只是冥冥中感觉到自己应该这样做，一种难言的渴望不断催促着他。
随着张易张开了嘴，骤然的，原本手指前端的漆黑裂缝迅速扩张变大，从中喷涌出了无数的漆黑裂光化作浩浩荡荡的长龙汹涌的灌入了张易的口中。
张易的身体也在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不好！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众人大惊，就要上前帮助张易，但是赛罗却忽然伸手挡住了众人，扭头间，他对众人摇了摇头。
“这是他自发的变化，我从中感觉不到恶意。”
虽然这么说，但实则，赛罗却是觉得眼前的事物太过危险，已经超出了众人的能力范围。
不知何时，赛罗转变成了通体紫银二色的无限姿态，暗暗护着众人的同时，警惕的看着张易。
而远空之外，杰顿脸颊上的黄光极速闪动了起来，整个人遁开了数万公里，出现在了地球外的宇宙深空中。
此时此刻，意识清醒的张易才真正的利用出了部分的维度之力。
“啊~~~”
剧烈的痛苦传遍身躯，张易仰天嘶吼。
“痛，太痛了，啊~~~”
众人看不见的面甲下，张易痛苦的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无止境的黑光从裂缝中涌出，不断的钻入了他的本体，对其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改造。
“停……停下……”
无法忍受的剧痛之下，他后悔了，想要停下，但这些黑光却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轰！
法身忽然炸开，露出了内在颤抖蜷缩着，不着片缕的雪白身躯。
过腰的漆黑长发舞动着遮去了关键部位。
却是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张易不想被众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密密麻麻的黑色裂光没了法身阻挠，顿时就一拥而上包裹住了张易，片刻之间就形成了巨大的黑色蛋茧。
一时间，张易痛苦的惨叫声就被厚厚的黑茧掩盖了去，周遭安静了下来。
众人神色各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好。
杰顿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天空中，脸颊上的黄光闪动着传递出了心灵感应。
“看来你们遇上麻烦了。”
“怎么样，我的提议你们接受么？”
无限形态的赛罗飘身过去，停在杰顿的身前，他没有回杰顿的话，而是指着裹着张易的黑色蛋茧问道：“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黄光闪了闪，杰顿的心灵感应传递了过来。
“抱歉，虽然我从中感受到了某种形似维度又似是而非的气息，但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形似维度？似是而非？”
“呵呵，不好解释。”
心灵感应传递出杰顿的笑意，似乎是想到什么舒心的事。
“作为一个多元旅行者，我去过无数的世界，但这种气息我也只是感受过一次，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看着眼前忽然开始长篇大论的杰顿，赛罗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我梦和大古对视一眼，支支吾吾道：“说起来，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杰顿，只知道他是毁灭了人类的前身精灵，又奴役了人类数千年的恶魔……”
赛罗点点头，继续听着杰顿的故事。
“……”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自称黑的魔神成为了我的朋友，不过也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也只是他的分身之一。”
看到杰顿说完了，赛罗撇撇嘴，道：“所以那个黑之魔神也有着这股似是而非的维度气息？”
“是的，没错。”
见杰顿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打算，赛罗眉头一挑，“然后呢？”
“什么然后？”
“没有别的什么信息了么？”
“没有了，我说过的，我也不了解。”
赛罗唔了一声，点点头，“所以你讲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讲？”
杰顿思索一会，认真说道：“嗯，大概是的。”
听着杰顿的话，赛罗和身后众人一脸无语。
他们忽然感觉，眼前的杰顿显得好像不再那般邪恶。
但也正是因为这股想法，却让他们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初代皱着眉头，看向身体部分隐于云层间的杰顿，“此人无善无恶，只有纯粹的自由，是个真正的恶魔。”
赛文点点头，“但我能感觉的到，他说得话，可信。”
杰克站了出来，“可信么？难道你们要同意他的和平提议，让一切既往不咎？可是这样的存在，怎么能确保他不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呢？”
艾斯平静的目光不变，他的手中出现了不断旋转的八分光轮，“要杀掉它么？”
听着艾斯说的话，大古和我梦飘至他的身后，隐隐有种艾斯一声令下，就冲杀过去的意味。
看着众人的表现，赛罗“嘿”了一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指着杰顿大声说道：
“杰顿么，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死在我手中的妄想者，他的名字叫做海帕杰顿。”
“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海帕杰顿？”这四个唤起了杰顿遥远的记忆。
他忽视了赛罗接下来说的一切话，脸颊上的黄光震动了下，身影忽然闪烁在赛罗的身前，距离他不过短短数百米，几乎贴在一起。
只是一瞬间，赛罗一行就感觉天空暗了下来，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的从背着光的杰顿身上覆了过来，强烈的危险感油然而生。
庞大的头颅居高临下的看着赛罗，杰顿的声音传递了出来。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了，自从我觉醒了自我意识，屠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创造者百特星人一族后。”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名字。”
“死在你手中的妄想者？呵呵。”
“看来我在多元宇宙中，竟然也不是唯一的存在么。”
“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这让我的旅途有了动力，卑微弱小的平行时空同位体没有资格与我一同存在于这个美妙的世界，我会亲自去终结剩下的同位体。”
“但眼下……”
杰顿的声音一变，浑身的黄光一闪，他的声音带着无穷的恶意传递了出来。
“眼下，我只想碾碎你，以及你的同伴，你们所珍视的一切都将崩裂燃烧。”
话音未落，一团燃烧着的炽烈火球就已经从杰顿的胸口中爆射而出，朝着身前的赛罗迎面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