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决战十一
战争必然伴随着苦难、鲜血与烈火。
但古往今来，生灵们却对此乐此不疲。
是是非非，总是有诸般理由。
但始终跳脱不出两字‘欲望’
欲望看似无形无体，虚无缥缈，但是却深深扎根在每一个生灵的心中。
它是前进的动力，亦是终焉的棺椁。
纵然高高在上的神灵，也同样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好比如维度的旅行者杰顿。
从赛罗出现到现在。
杰顿先是被逆转时光的力量惊吓住，有些惊惶。
惊疑不定的他，放低姿态企图交流谈判。
可当他看到赛罗似乎无法解决张易的异变时，杰顿又心生迟疑。
而在他看来，赛罗那虚张声势接受和平提议的懦弱表现，让这份迟疑化作了肯定。
带着被赛罗言语刺激的几分怒意，以及对时光力量的万分贪婪。
杰顿，决定放手一搏。
无垠的宇宙，漆黑的深空背景，无数繁星微光点点，闪烁其中。
忽然，从地球中飞来了两道一大一小的紫色光芒，在虚空中相互纠缠着，逐渐远离地月。
短短的时间内，杰顿赛罗相互对拼无数次，无声的怒吼中双方各自施展绝技，在不断绵延扩散的绚丽光爆之中，两人一同扎入多重维度，消失在了现世。
片刻后。
嗡——
木星方向，飞来了一红一蓝两颗光球，在虚空中停滞显出巨人身形。
两个巨人人正是一路马不停蹄拼命飞行的戴拿和阿古茹，他们望着消失的杰顿和赛罗，有些忧心忡忡的对视一眼，再度化成光球飞往版图上升起一朵朵蘑菇云的蔚蓝地球。
·····
倾盆大雨，雷暴在乌黑云层中游走，时不时劈下一道迅雷照亮一方天空。
密集的豆大雨点‘哗哗’的落在赛文的身上。
那在昏暗天光下显得有些暗红的皮肤，使得不断从身躯上滑落的雨水好似鲜血一般。
“啪嗒。”
雨滴落在水坑中，溅起片片涟漪。
赛文的左臂不自然的垂落在身侧，他唯一可用的右臂举着银色的冰斧，与眼前的杰顿对峙着。
在他的身后，一块巨大的篮球场中，黑压压的挤满了恐惧的人群。
这可能是这座废墟之城中最后幸存的人类了。
在球场的上空，一个呈碗状倒扣的透明光罩包裹住整片篮球场，护住内下的众人。
眼角余光瞥向空中，那是一片仿佛刻印在夜空中的金色文字。
“求救，大量平民，我已受伤，难以维持。”
这是赛文发送出去的奥特签名。
他冷冽的面容下，满是焦急担忧的纷杂情绪。
从空中坠落到被迫转战多地，这已经是赛文来的第三座城市。
想着前两座城市的悲惨结果，赛文的内心就感觉痛的无法呼吸。
先是坠落而下，直接摧毁了一座城市，无数的人类于瞬息间化作粉尘。
而第二座城市……
那是人类残尸堆砌的一座座尸山、无尽的血向四方大地横流。
惊惶哭嚎的人群，如同被牧羊犬追赶的绵羊一般，堆积成一堆又一堆。
然后……
握着冰斧的右手不断颤抖，赛文不想再回想起那绝望恐怖的场景。
从坠落到现在，他没有成功保住任何一个人类。
他本想远离城市战斗，却屡屡被杰顿逼了回来，仿佛猫戏老鼠一般，杰顿慢慢的将赛文逼入生理与心理的绝境。
轰隆隆。
闪电划过天际，带来阵阵闷雷。
同时，赛文动了。
他一跺大地，挥舞着冰斧一头撞入杰顿的怀抱中，而后身体一浮，顶着杰顿沉重的身躯就不断的朝着天空上升，再次企图转变战场。
“唰！”
忽然，托举的重压感骤然消失，赛文迅速回头，就看见消失的杰顿出现在篮球场一旁，扭头望向赛文的同时，戏谑的举起拳头对着篮球场的光罩故意缓缓的落下。
赛文脸色大变，怒吼着扭转身形冲飞了过去。
在杰顿的哈哈大笑中，赛文一肩顶飞了他，与其一同轰然砸入了大楼。
尘埃中，赛文缓缓站起，他面色难看的看着笑得上气接不了下气的杰顿。
“哈哈哈哈！”
“你们光之族的人太有趣了。”
“上一次遇到你们还是在一万，嗯…还是两万年前？”
“那个叫兰的家伙，为了保护一群不认识的石头人，被我一脚一脚给活生生踩扁了。”
“噗！哈哈哈哈！想到这我就想笑。”
“他的两个眼睛就像发光的长虫一样从脑子中挤了出来，一颤一颤的还在看我。”
“那时我才知道啊，你们这群能量生命体也并非完全由能量组成，身体中也是有物质构建的嘛。”
杰顿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冰冷，无法抑制的寒意从赛文的心头涌向了全身。
眼前杰顿给赛文的感觉，完全和之前的万米杰顿不一样，显得更加癫狂，更加残忍。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些杰顿本体分化出去的缩小版杰顿，只不过只是继承了杰顿极少部分的记忆，性格完全是随记忆的内容变化而变化的。
对于这样的杰顿，赛文保持沉默，没有说话，他知道眼前的杰顿在戏耍自己，享受着虐杀的快感，和这样的存在对话，并没有什么意义。
也知道，处处受制有太多顾忌的自己恐怕不是杰顿的对手，他所能做的，或许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说起来我真的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去帮助弱小呢，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杰顿忽然停下了笑声，眼神变得好奇。
他拨动着尖锐的手指，一步一步朝着赛文走来。
“还是说，你们整个种族都是精神病？”
“这种牺牲自我去帮助他人的感觉，不会让你们自我感动到高潮了吧？”
杰顿走到赛文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举起修长尖锐的五爪，细细端详着。
“还有啊，你们是怎么交配的啊？”
“说来听听，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嘛？或许我高兴了，兴许就放过你了哦。”
“嗯？”
见赛文始终不发一言，杰顿感觉有些乏味，他拍拍赛文的脸颊，而后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在远处篮球场上人群的惊叫声中，缓缓提起丝毫不反抗的赛文，举到了半空中。
“杀了我……放…过人……类”
这时，赛文才痛苦的出声，断断续续的卑微求饶。
脸颊上的黄光器官一闪一闪的盯着默默注视他的赛文，杰顿哈哈大笑。
“哦？”
“这就放弃了？绝望了？啧。”
“你们光之族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的啊。”
“一模一样的愚蠢，哈哈哈哈。”
“放心吧，杀了你之后，我就把你的头割下来当球踢，嗯……那些虫子就当作球门好了。”
“拼命想救人类的奥特曼变成了杀死人类的帮凶，哈哈哈，想想就好玩啊。”
说着，五指发力，尖锐的爪子顿时陷入赛文脖颈，光之血从割裂的伤口中飘散了出来。
赛文的手无力的一摊，冰斧掉落了下去。
眼见就要活活掐死赛文，杰顿面露病态的兴奋，脸颊上的黄光极速闪动。
忽然，他的动作一滞，接着脑后骤然传来了一阵阵急剧的痛楚。
“砰砰砰。”杰顿颤抖的松开手倒退数步，不可置信的摸向后脑。
在那里，赫然插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巨大冰斧。
“你……什么时候！”
脑颅被伤，杰顿的意识忽然变得恍恍惚惚，呆呆的看着赛文从半空中落下，然后一脸漠然的走了过来，同时他伸出右手，猛的对着空气一拧。
“呃……啊！！”
冰斧在赛文意念的操控下，猛然的钻入了杰顿的后脑。
在杰顿疯狂抱着脑袋怪叫的巨吼中，庞大的身躯陡然一滞。
下一刻，巨大的冰斧从他脸颊上的黄色器官中钻了出来，抛飞着回到了赛文的手中。
“咚！”
随着脸颊上的巨大裂口喷溅出大量浑浊的血肉组织，杰顿巨大的尸体重重地砸在赛文的脚下，如小河般流淌的鲜血迅速蔓延大地。
顿时，周遭一静，而后响起了人类震天的欢呼声。
听着身后传来的欢呼，赛文微微一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经过了漫长的战斗，心力交瘁的赛文用尽了全身的意念才破开了杰顿的防御，击败并杀死了杰顿。
但同样的，赛文已经油尽灯枯、精疲力竭。
随着杰顿死去，赛文的心气神一下子泄走，整个人瞬间昏死当场。
篮球场上的光罩随着赛文倒下，也逐渐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没了光罩的庇护遮挡，人群纷纷涌出，向着赛文跑去。
围绕着一动不动，眼中失去光泽的赛文，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人们再也控制不住悲怆的情绪，哭嚎声响彻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