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故友宿敌
杨莲从虚空中跌落，入眼是自己的身影，映照在清澈的水面之上，像是一面巨大的光滑的镜子，周边是雾茫茫的，难以看清远方。
还未等他适应环境，明亮的环境竟是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即便是没有星辰明月的夜晚，也不可能如此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到了灵脉之源流地了吗？”杨莲疑惑。
雷灵并没有搭理他，好似已经陷入了沉睡。
“司法天神……这个名号，与覆海大圣也不遑多让了吧。”
尽管心中有所疑虑，杨莲却只能散发神识，探索着前行。
在杨莲没有注意到的脚下，如同巨大眸子的水面，本该不起波澜，千百年来，东海生灵进入此地，皆没有发生如此变故。
但就在杨莲经过之后，漫天洪涛在边缘处，极速向内里翻涌，如同眸光闭合。只是太过于广大，而使人族的弱小无法感知。
杨莲感到身后有一股气浪正在蒸腾，远远地就要吞噬一切，心中惊骇间，不敢稍有迟疑，飞身向前。
虽然杨莲还未晋升地仙之境，但是有了那种体悟之后，对于术法的应用更为娴熟，凝元境界，其速度却是丝毫不逊色于普通地仙。
“灵脉之源流地，难道还有不知名的危险在身后紧逼吗？即便是紫睛白毛虎临死前，也不曾吐露过这个秘密。”
沉思之间，杨莲眼前忽见一座极为高远的山脉，即便是昏暗的环境下，依然可见其模糊轮廓！阻挡着探索的生灵前进。
不仅如此，身后的压迫即将临身，这山峦竟也是迎着自己而来，像是一张惊天巨网，在捕获自己的猎物。
“嗯？这空间为何针对意味这般明显？跟我有仇吗？还是每一个进入的生灵，都需要面临这样的状况？道诀，流云身！”
术法展露瞬间，杨莲脚下如同化生洁白无瑕的云雾，托举着他的身影迅速腾空，速度提升的下一刻，越过那山峰甩脱那身后的压逼，眼前一片光明坦途。
但是，杨莲并没有因此露出高兴的表情，在他面前，是硕大无朋的，绽放着无尽光芒的，珠子！
珠子只是杨莲的猜测，以他的神识强度，竟然无法探查清楚这光芒的边际。就像是面对羲和日阳，或者蟾宫明月！
“这是何等神物？为何从未有人说过此事？”
“你来了！”
一道苍茫的声音传来，让杨莲心头剧震，哪怕是地仙出现在他身边，他也能有所察觉。但眼前传音之人，却是不见任何行迹。他的修为，绝对远超红尘人间的境界限制。
“你是谁？”
“人族说，人族最该庆幸的事情，其一是故友重逢。我很高兴，这是我无尽岁月中的，第一次有了这般情绪的波动。”
杨莲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唉！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终究也是落得如此下场了吗？你，当真认不得吗？”
听传音之人的话，他很可能不是人族，杨莲心中逐渐有了些猜测。“黑龙，或者说，覆海大圣！”
“哈哈哈……多少年了，再度听到这个称号，还是从你的口中，很高兴见到你，司法天神大人！”
“谁？司法天神？不曾听过的名字。”杨莲知晓那一定与前世仙人有关，但他就只是杨莲，南境道天宗的杨莲。三界的事情，他不想参与，前世的因果，他也不愿掺和。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当初将我形体诛杀至再无回生之力，让我永世记住你名号的人啊。为何你自己忘却了呢？”
杨莲暗道不妙，如果是自己前世将覆海大圣黑龙诛杀，那两者之间必然是死仇，这对于自己的灵脉之源流地的行事大为不利。
“我并不知你所说司法天神是谁，也不想了解那些过往。我叫杨莲，也是南境道天宗的弟子。进入此地，不过是寻求造化，如果你是曾经的覆海大圣，相比不会与我这个后世的小辈计较。”
“我竟然能够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丝的畏惧，哈哈哈……传出去，一定会让兄弟们对饮千杯吧。只可惜，他们都死了，死在你的手里。”
“这……”杨莲更是讶异，与覆海大圣称兄道弟的存在，竟然都死在自己手里吗？那这宿怨，还是难以解开啊。
“不过，如今的你，下场未必比我们好，叱咤三界，掌杀握惩的司法天神啊，却是落魄如今这幅模样。真是天道轮回，无常无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也不想在地耽误时间。”尽管杨莲想与过去分割清楚，终究是在那黑龙一念之间。
“我在这里，不敢死，不能生，不得自由，不可行止，既然故友来了，便留下来陪我，何必急着离开呢？”
“是吗？如果，我一定要走呢？”雷灵说过，覆海大圣黑龙生前乃是太乙金仙修为，那是杨莲遥不可及的追赶目标。但是，在这灵脉之源流地，他有一定的忌讳，神魂不敢动用超越红尘人间的力量。如果是这样，杨莲未必没有一战的可能。
“说真的，但凡你的语气加重一下，我都会忌惮你以往的威名，任你离开。但是，你露了怯，证明你已经失去了一身神力，堕落成凡俗修士。留下吧，我不会杀你，更不会让你死，但是你要与我一样，受无尽岁月的折磨，没有日阳，没有曦月，没有自由，没有行止！”
杨莲怒火炽燃，“看来，覆海大圣是不打算放过我这个小辈了。”
“哈哈哈……司法天神，曾经的妖族七大妖王，尽皆死于你的手中，即便你轮回投胎百世千世，也洗不掉你那令妖厌恶的气息。”
“想留下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是吗？禁锢我的雷暴力量已经消失，即便你有地仙绝巅的实力，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雷暴？原来雷暴是用来禁锢你的啊？”
“是又如何？即便封印我的神魂，却斩不断我破天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