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无尽漂流

诚如天外来客所说，他的仇人在将他推入混沌之后，也随之消亡。即便他此刻回复全盛姿态，穿越无尽混沌，回到故土，也再无目标。

也因此，天外来客并不急于磨灭此界，甚至因为侵占了小光头阿禅的肉身，感受到他炽烈的情感，反而是极为感怀。

他如愿获得了永恒，无论是在故土，还是在鸿蒙古界，他都可以做到无敌，再无生灵是他的对手。

可是，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决然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举目无亲，孑然一身。

“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也许，即便是思维，也要延展很久很久。甚至，即便以我如今的修为，也很难解释，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距离。”天外来客并没有欺瞒的必要。

人皇略有震撼，他虽然是古神之境，却还未曾离开此地，无法在混沌之中生存。天外来客能够在混沌中漂流，不知多少岁月，实在是匪夷所思。

“无尽虚空，无尽混沌，无尽距离，无尽岁月……能来到鸿蒙古界，这也是一种缘分，真的要如此生死相向吗？”人皇试图劝说天外来客。

岂料，天外来客摇摇头，十分淡然得道：“能够修炼我今日得修为境界，决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种说辞并不会让我放弃取用众生之力的念头。相反的，听从我的建议，留存生命的种子，永不了多久的岁月，他们就会重新生长，你们这些小神，也可以延续自己的性命。”

“哎，终究是要无可避免。”

“哈，你们若是执意寻死，我并不介意出手，虽然那会让我付出一定代价，但是相较于生命来说，孰轻孰重，你们应当分得清。”

不再局限于这个问题，为了拖延其他古神到来的时间，人皇岔开话题道：“那么，你所处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是被谁推入混沌之中？”

天外来客似乎在回忆着破碎的记忆，属于小光头阿禅的脸颊浮现出眉头蹙起的神态。

“我的故土世界啊，一个六道轮回的秃子，一个宁愿以死换取众生苟活的傻子，还有一个即便是舍弃一切，也要与我同归于尽的疯子……哈哈，那样的世界，因为有他们，才终于有了那么点意思。虽然我的结局，是流落混沌。但很可惜，我依然没有死。”

人皇只是稍微一想，也能明白其中的凶险。为了流放这个天外来客，那个世界的生灵，必然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才能达成如今的局面。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度屠戮一界。

“那么，成为永恒之境的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得到了什么？永恒，还不算吗？世上的生灵，不都是在追逐永恒吗？永恒的肉体，永恒的灵魂，永恒的寿元。虽然不知道真正达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一直走在追逐的路上。对吗？”

人皇叹惋一声，天外来客已经修行到超越一切生灵的地步，不过与此同时，他的思绪也被极大影响，几乎失去了生灵的正常思维。

人皇想不到有什么打败天外来客的方法，也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来客还能在意的事情。

“如果你的故土已经分崩离析，如果你的故人皆已逝去，如果你熟知的一切，都已消亡。那么，留在鸿蒙古界如何？我会告诉世上所有生灵，你是开辟世界的古神，是众生的造者，是一切的起源。他们会信奉你，信仰你，即便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可以让你得到足够的生灵之力。无论是回复全盛姿态，统领这一界，还是想要离开，在无尽混沌之中寻找新的世界，回返故土，我们都不会阻拦。”

人皇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哪怕是鸿蒙古界的领导权，还是众生信仰，为了守护众生存活，都可以让与天外来客。

但是，对于天外来客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其实，你已经为了此界众生付出了非常之多，也很有诚意。不过，我告诉过你，我的故土有一个秃子，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他们，也是如你一样的，为了众生而逆反我的存在。所以，你越是大公无私，就越令我厌恶。我之所以与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无尽漂流岁月中的流浪太过寂寞。千万不要以为我有慈悲之心。”

人皇神情一滞，也许他说了这么多，只是徒劳无功，只能期望其他孤古神到来之后，能够与天外来客一战了。

“不要妄想能够集齐其他小神的力量，试图与我一战，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是混沌也磨灭不了我，那样做，只是激怒我，加速你们的死亡罢了。”

天外来客以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不容拒绝的话语，那是掌控一切的居高临下，睥睨众生。

哪怕他漂流无尽岁月，哪怕身受重伤，哪怕为了进入此界，不得不附身在小光头阿禅的身上，哪怕，他面对的是鸿蒙古界所有古神，依然有这种底气。

那不是鸿蒙古界该有的境界修为，也是古神也无法想象的实力。

“所以，即便是与你同境界的生灵，也磨灭不了你，只能选择将你流放到混沌之中。这就是永恒之境的实力吗？”

天外来客道：“你错了，是他们天真的以为混沌之中无法生存，误以为这样可以抹杀我。但我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人皇似乎发现了什么“那么，将你重新流放到混沌之中，便是破局的方法。”

“哈，可笑。也许没有发现这一界的所在之前，将我放逐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只要你们抹杀不掉我，我就会回到此地。”

“强行闯入此界的后果，是所有生灵一同覆灭，你一样得不到生灵之力，无法恢复全盛。”

“不需要，自我苏醒之后，我一直在探寻着混沌之中有没有其他生灵世界。你们这一界的出现，印证了我的猜想。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再遇到下一个世界之后，我依然有恢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