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毗湿奴的失控
都是奥托的错。
空白涂黑如此的想着。
全世界都用夏文的美梦果然只是梦而已。
空白涂黑宛如文盲一般的，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不认识的象形文字方方正正的待在命运的岔路口上，让空白涂黑在命运的岔路上迷失了。
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路标牌半天，并不眼熟的象形文字已然没有被空白涂黑成功的解读出其中的含义。
无能狂怒的空白涂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在两个世界差距的壁垒上败下阵来。
试图使用穷举法破解这些不认识的象形文字的空白涂黑最终还是因为样本量不足而放弃了这种耗时费力的办法。
因为空白涂黑看到了三个熟悉的人。
果然，这里是长空市。
哎嘿！只要去问问那个雷电芽衣，就一定能够找到离开这座被崩坏能污染的城市吧。
穿着不太合身衣服的空白涂黑对着远处那三个御三家挥舞着手臂，很快就成功的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afduiqhfklalnfkhaf——”
一脸警惕的白毛团子冲了过来，将空白涂黑扯到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小巷中。
宛如邪神呢喃般的低语令空白涂黑瞪大了眼睛，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过想想，也能想到吧？
无非就是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你为什么要招手之类的问题。
但到底是那种呢？
智慧的眼神从空白涂黑的脸上浮现，很快就再次消失不见。
看着突然间莫名其妙开始紧张起来的三个少女，空白涂黑理智的选择了举起了双手，肢体语言总还是有那么一定的共同性的。
三个少女警惕看了看空白涂黑之后，也许是布洛妮娅的矮个子灰发少女似乎说了什么，让三个少女对着空白涂黑露出了些微的怜悯与不忍的目光。
空白涂黑虽然不清楚她们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能够有相互交流的机会，就是一件好事吧。
既然肢体语言可以有限的互通的话，那么表情语言，似乎也差不多样子。
于是在这个还算安全的小巷子中，两个世界的人开始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
十分痛苦的数次尝试之后，四个人终于放弃了这种困难的尝试。
大概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之间，逻辑思维的差距也有那么一点大吧，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数学基础是相同的，所以就算是逻辑思维上有那么一点差距，差距也不会大到无法理解的程度。
面无表情的布洛妮娅对着空白涂黑比着手势，大概的意思，也许是在说，跟上她们，她们也要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空白涂黑思考了片刻，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瞄到了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琪亚娜。
而身前，则是一脸怜悯且不忍的雷电芽衣，以及身旁，似乎隐约的封锁了空中的布洛妮娅。
糟糕，这是，被包围了？
哎呀，没有办法了，看来只能和她们一起走了。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路上都风平浪静的，没有遇到任何的怪物。
空白涂黑无法分辨她们的目的地到底在哪里，不过，看起来，周围的环境，曾经大概也是很繁华的吧？
某种微妙的不安感令空白涂黑下意识的握住了笼在右手袖子里的超维奏鸣曲，仿佛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展现的强大力量让空白涂黑稍稍的安心下来。
一座绿化做得不错的学园出现在了四个人的面前，空白涂黑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躲不过么，不过，也没有去躲避的必要。
不就是社死么，纵使是虚假的强大，那也是强大。
不过，如果不出预料的话，德丽莎，又吃瘪了？
三个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状态似乎还好的空白涂黑，不过还是各自坐好了战斗准备。
宛如爬山虎般的奇怪植物仿佛察觉到了四人的到来，犹如蛇一般的，Susu地令人毛骨悚然从学园中蔓延出来，像三个少女袭去。
某种淡淡的，灰绿色的雾气从学园之中蔓延出来，空白涂黑感到了些微异样的麻痹感，下意识的缓缓的向后退去。
“呵呀！”
金色的十字架将一个被大量藤蔓包裹着的“茧”从学园之中撞了出来，矮个子的德丽莎以不符合常理的力量，拉扯着金色十字架中延伸出的金色锁链，将金色十字架从大量藤蔓的拉扯中强行拉回身边。
“你们怎么来了？”
德丽莎注意到了学园门口处的四个人，大量的金色锁链从金色十字架中蔓延而出，将大量袭来的藤蔓撕成了毫无活力的碎片。
很奇怪。
空白涂黑听得懂德丽莎的话语，也能和德丽莎正常的进行交流，就仿佛像是在说同一种语言一样。
“你还好吗？”
在简单的和三个少女交流一下之后，德丽莎趁着些许的空隙，向着略微有些迟钝的空白涂黑询问着。
密密麻麻的紫黑色纹路沿着人体的血管蔓延着，几乎将空白涂黑整个人染成了恶鬼般的模样。
“怎么了吗？”
空白涂黑似乎并没有发现自身的异样。
德丽莎稍稍放心下来，虽然略微有些不忍，但，长空市中毫无疑问的诞生了一位律者，在事件没有解决之前，想要离开长空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能够说服天命总部不直接投放崩坏裂变弹洗地，就已经是德丽莎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但同样的，德丽莎也必须要亲自在短时间内解决长空市中诞生的律者。
作为天命现任大主教奥托的孙女，德丽莎清楚的知道，即便她被奥托当做天命的继任者来培养，这依旧不是她能够肆意妄为的依仗。
“没什么。”
德丽莎轻轻的说着。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拟似律者，然后，找到长空市中诞生的那个律者，解决这——
不过，这个拟似律者的强度，已经快要无限接近真正的律者了吧？
真是，难缠的很啊。
尤其是那种可以抑制崩坏能的毒素，等等，这种感觉？
某种难耐的燥热感从德丽莎的手腕处的某道伤口上传来。
“不好，小心！”
琪亚娜挥舞着棒球棍，将一根袭来的藤蔓击飞。
淡绿色的液汁滴落在琪亚娜的身上，冒起了阵阵的白烟。
德丽莎感觉她的反应似乎渐渐的迟缓了起来，就像是，空白涂黑一样。
“快撤！”
德丽莎顿时明白过来，她又中招了。
为了避免翻车，这个时候还是先撤为妙。
被追了两条街区之后，愤恨不堪的翠绿色藤蔓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退去了。
“你怎么样？”
周围的声音宛如被快进了一般的，模糊不清。
由崩坏能构成的独特毒素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化解的，德丽莎剧烈的喘息着，不正常的红晕与异样的灼热感令德丽莎感到了极为的不妙。
这个该死的拟似律者，竟然会使用这种恶劣的手段。
德丽莎看了看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和认知外界能力的空白涂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这会撤的及时，不然的话恐怕又要翻车了。
将三个少女打发走了之后，德丽莎有些迟缓的将空白涂黑拖进了一间卧室中。
在空白涂黑的身上简单的搜索了一下之后，超维奏鸣曲就被德丽莎从空白涂黑的袖子中抽了出来。
一段令人感到羞耻的咒文过后，魔法少女teriri的力量再次为空白涂黑开始驱散种种负面状态。
大概是因为已经有了应付崩坏能侵蚀的经验吧，这次那种奇怪的“魔力”，很快就将空白涂黑再次唤醒了过来。
紫黑色的崩坏能侵蚀的纹路，也再缓缓的褪去，德丽莎这才稍稍放下心，开始再次试图处理自己身体中的毒素。
毗湿奴的崩坏兽因子再次开始发挥作用，试图将这部分由崩坏能构成的毒素吞噬消化，但那份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躁动和越发迟钝的意识却让德丽莎感觉隐约有些不妙。
“你还好吗？”
空白涂黑注意到了德丽莎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以及那越来越烫手的体温。
感觉德丽莎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
是某种神经毒素吗？
要是有呼吸机的话，空白涂黑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哪来的呼吸机啊。
德丽莎感觉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某种异样香甜的气息，宛如可口的苦瓜汁一般的，从蹲在她身前的空白涂黑身上散发出来。
来源于毗湿奴的那部分崩坏兽因子似乎格外的渴求这份普通人的血肉，即便这种普通人的血肉并不能带给毗湿奴什么实际上的好处。
而那种异样的灼热感几乎要让德丽莎难以自制的流下了那么一点点悲伤的口水。
突然扑过来的德丽莎被空白涂黑轻易的躲开，大概是那种神经毒素让德丽莎的反应速度下滑到了一种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程度吧，动作异常迟缓的德丽莎宛如在做慢动作一般的，追寻着那种异常甜美的气息。
严重影响了德丽莎行为模式的毗湿奴因子几乎主导了意识模糊的德丽莎，那份想要吞噬一切的渴望让人感到了些微的恐惧。
空白涂黑可不想被这种状态下的德丽莎咬上一口，那说不定，真的会要命的。
缓缓向后退去的空白涂黑突然遇到了一种冰冷的触感，是犹大的誓约。
有了！
空白涂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虽然不清楚犹大的誓约到底该怎么使用，但还处于展开状态下的犹大的誓约上，还有那么两条金色的锁链没有收回，空白涂黑试探的扯了一下，能扯动。
宛如迟钝的老年人一般的德丽莎似乎行动的速度开始逐渐的加快了，看来那种未知的毒素并不能影响德丽莎太久的时间。
空白涂黑巧妙的用两根金色的锁链套了一个活扣，深呼吸，冷静的等待着一个机会。
三米，两米五，两米——
就是现在！
这一刻，空白涂黑宛如被原始人附体，使用绳索捕猎的本能被空白涂黑成功的激活了！
金色的锁链构成的活扣套在了德丽莎的脖子上，空白涂黑顾不得太多，急忙的躲到了金色十字架的后面，似乎已经摆脱了部分神经毒素影响的德丽莎猛的一扑——
想象中的德丽莎被犹大的誓约拦下的情况并不存在，沉重的金色十字架宛如根本不存在任何重量一般的，被德丽莎轻易的带飞了起来，轰的一下砸在了房顶。
大量的建筑材料从被直接轰塌了的房顶处落下，将德丽莎与犹大的誓约一同掩埋下去。
空白涂黑松了口气，s级女武神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接下来，只要等到德丽莎恢复清醒，或者那三个少女回来，就可以了？
咔哒？
轻微的响动让空白涂黑产生了一丝丝微妙的不详预感。
空白涂黑下意识的向身后退去。
哗啦——
嘎吱吱——
钢筋扭曲变形的声音令人牙酸不已。
一只白嫩的手掌猛然穿过了废墟，随后，是另一只同样白嫩的手。
空白涂黑下意识的想要摸出那根能够带给他安全感的粉红色仙女棒，但是却摸了个空。
我超维奏鸣曲呢？
仿佛散发着猩红光芒的一双眼睛猛地从废墟中钻出来，一个熟悉的粉红色物体出现在了一只白嫩的，却并非空白涂黑的小手之中。
“你是，在找这个嘛？”
仿佛没有理智的德丽莎似乎却又清醒的很，甚至连空白涂黑的后手都算计到了。
大片的建筑废墟被德丽莎轻易的推开，化作再也无法利用的残渣。
“救——呜呜呜！”
金色的锁链猛然的窜出，对付拟似律者可能有点困难，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只要被这代表着约束权能的金色锁链困住，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多少可以挣扎的空间了。
“我在等毒素被化解，你在等什么呢？可爱的小白~”
晶莹的眼泪从嘴角处溢出，猩红的双眼中满是吞噬了理智的渴求。
呲溜——
诱人的甜美芬芳几乎要让毗湿奴无法按捺住吞噬一切的冲动，但是德丽莎仅存不多的理性依旧强烈的抗拒着那份来自毗湿奴因子的影响。
只要再撑上一会的话，德丽莎觉得她自己一定能够很快的重新压下毗湿奴因子的影响。
不过，大概德丽莎可能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超负荷的使用毗湿奴因子带来的超速再生的能力了。
已经严重亏空的身体远比毗湿奴因子更加的渴求更多能量的补给。
浓厚的恐惧情绪从空白涂黑身上传出，毗湿奴因子似乎格外的享受这份食物垂死前的绝望与恐惧，但生物生存的本能却仿佛毫无理智的催促着德丽莎，尽快补充能量一般，难以忍受的饿意涌上了德丽莎的心头。
脑子里好像乱成了一锅粥一般，德丽莎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扭曲起来。
不，只要再坚持一会，等到琪亚娜她们回来的话——
仿佛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一般，德丽莎的身体快速的带着空白涂黑离开了原地。
破空声响起，无力的挣扎与细微的哀鸣都被掩埋在了这座死寂的城市中。
蔚蓝的天空中，忽的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雷鸣。
空白涂黑的眼中，本就不多的希望又少了一分。
剧烈的崩坏能波动即便隔了小半个城市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宛如灭顶之灾的律者气息随着崩坏能的攀升从这座城市中蔓延开来。
大量崩坏兽与死士开始自发的向着律者的方向奔涌而去，而某间还算干净的卧室中，德丽莎眼中的神色正剧烈波动着，四十多年来积累的意志与那源自毗湿奴的崩坏兽因子正争夺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而那残余在德丽莎身体中的奇怪毒素，也在四处煽风点火，将本来就不乐观的局面，搅合成更加混乱的模样。
大滴大滴不明的液体从空中滴落，带着可怖的高温，滴落在了空白涂黑的身上，冒出了一阵阵的白烟。
德丽莎的意志绝对不会屈服于那来源于毗湿奴因子的本能，在挣扎了许久之后，德丽莎终于还是短暂的占据了那么一时的上风。
超维奏鸣曲再次触碰到了空白涂黑的身体，粉红色的光芒短暂的，将那金色的锁链暂时逼退。
魔法少女teriri，把你teriri掉呦！
众所周知，魔法少女的变身动画，是无敌的。
一瞬间，空白涂黑甚至因为那过于膨胀的魔力，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但下一刻，冰冷的金色锁链宛如有了高等智慧一般的，绕过了空白涂黑试图用来格挡的超维奏鸣曲，将空白涂黑那只握着超维奏鸣曲的右手牢牢的禁锢了起来。
“唉？”
庞大的魔力似乎瞬间就失去了活性，但空白涂黑已经来不及多做反抗了。
更多的金色锁链从犹大的誓约中扑出，在德丽莎那惊愕的眼神中，将空白涂黑最后的希望也一并抹消。
约束的权能，很显然对于空白涂黑的效果很好。
不只是魔力会被压制，甚至连本就算不上多么充沛的体力也会一并被压制。
渴求能量的德丽莎饥肠辘辘的扑了上来，近乎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猩红双眼中，倒映出了那被大量金色锁链束缚住四肢的凄凉身影。
“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
无力的哀鸣甚至在约束权能的压制下，甚至连窗外的崩坏兽都注意不到。
只要有着魔力的支撑，魔法少女teriri就不会死去。
这场噩梦，还会持续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