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正义的伙伴,降临
“等等，那不就意味着，那位第二律者还没死，难道？”
琪亚娜的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
德丽莎带着二人走进了这间防御措施完备的，教条区的最终机密中。
“对啊，曾经我们以为，律者核心也是可以被打碎的，在当时那种体量的攻击下，我们以为第二律者的空之律者核心很可能是因为承受了近乎全部的攻击而彻底粉碎了，毕竟当时爆发了极高能级的崩坏能读数，以致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天命对于月球的崩坏能检测装置都无法正常运行。”
琪亚娜看着对面那个充满荆棘的王座，某种血脉中流传的意志正在催促着她坐上去。
不过刚刚迈开一步，琪亚娜就被德丽莎的怪力拉了回来。
“冷静一点，琪亚娜，我知道你可能很急，但你先别急，沙尼亚特家的圣女之力并不是那么容易觉醒的，你的母亲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曾经留下过一些圣女之血，应该可以暂时压制第二律者一段时间。”
德丽莎示意芽衣按住琪亚娜，不要让琪亚娜乱跑，随后走到了不远处一套华丽而纯白的，仿佛像是被某种无形之物支撑着的衣物前。
“请给我一支圣女之血。”
仿佛通过了什么无形的认证，那件没有人穿着的衣服居然自己动了起来，从那件衣服中掏出了一只试管，递给了德丽莎。
“我的孩子就拜托给你了，德丽莎。”
仿佛遗言般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挥之不去的遗憾。
德丽莎张了张嘴，随后急匆匆的离开那件衣服，回到了琪亚娜身旁。
琪亚娜看到德丽莎的眼圈似乎红红的。
“德丽莎，你怎么哭了？”
德丽莎狠狠的扣了琪亚娜一个暴栗。
“在学园里要叫我德丽莎学园长或者德丽莎大人！”
琪亚娜下意识的看向了德丽莎手中的那只试管，鲜红色的液体仿佛还带着某种强力的生命力，温柔的凝视着她。
“德丽莎，这就是我妈妈的，血吗？”
琪亚娜感觉胸口闷闷的。
德丽莎摇了摇头。
“就算是圣女，体内的血液也没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啦！这是塞西莉亚凝聚出的，高浓度圣女之力的集合体，可以压制崩坏能，甚至是治愈绝大部分由崩坏能引起的病变。”
德丽莎原本有考虑匀给温蒂一支的，只不过，这些圣女之血都是用来给琪亚娜觉醒圣女之力的，而琪亚娜那个不太稳重的性子，德丽莎实在是有些怀疑，到底要多少圣女之血才能让琪亚娜这个小笨蛋觉醒圣女之力。
教条区中塞西莉亚留下来的圣女之血虽然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一次，但总量其实也并不多，即便算上天命总部可能有的，历代圣女存留下来的圣女之血，似乎，情况依然也很不乐观的样子。
“所以在过去，天命教会的圣女才有着那么独特的地位，并且逐渐接替了盲目吃鱼教会的地位，成为了对抗崩坏的主力。”
德丽莎有些感慨的说着，随后认真的看了看眼前的琪亚娜。
“不过使用圣女之血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历史上，被活活痛死的人也不是没有的，如果要是盲目吃鱼教会的大主祭或者风祝在的话，或许还能更加安全一些，不过自从天命教会接替了对抗崩坏的责任之后，那些人就收缩了势力范围，将绝大部分的资源和权利都和平的让渡给了天命教会。”
“这个我知道！盲目吃鱼教会的真正势力已经只剩下了南极处的那座奇迹大教堂，而现在在社会中活动的那个盲目吃鱼教会，其实只是曾经的外围势力，不过现在那些外围势力已经成为一个慈善组织了，以研究怎么吃鱼更好吃，怎么能够更好去除鱼刺注册了大量的关键专利，并且在各个救济点都提供大量的鲜鱼，只要能够提供任何一个有创意的点子，都能免费的吃上一整天。”
琪亚娜试着活跃气氛的说着。
德丽莎无语的笑了笑。
“好了，玩笑时间到此为止，琪亚娜，每一次使用圣女之血，都有可能让你觉醒圣女之力，但如果没有觉醒也没有关系，至少，也能为我们寻找其他办法争取更多时间。”
只要能够拖到空白涂黑恢复正常，大概就没有问题了。
德丽莎莫名其妙的，有了这种程度的自信。
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对了小白他有了这种程度，近乎算是盲目的自信？
我家小白超棒哒！
德丽莎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将周围那沉重的气氛冲刷的一干二净。
“大姨妈！看我一次就成功给你看！”
琪亚娜自信的，对着德丽莎说着。
“那就喝吧。”
德丽莎将试管递给了琪亚娜。
琪亚娜看着试管内，好像鲜活的血液一样的圣女之血，一时间有些犹豫。
“注射的效果其实是最好的，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体内有着崩坏能的女武神来说，注射之后，圣女之血会将我们体内的崩坏能也一并抹消，所以还是喝吧，这样的话，虽然效果会差一些，但至少不会对我们体内的崩坏能造成多少影响。”
德丽莎笑着解释了一句。
虽然德丽莎也没有饮用过圣女之血，但据说，圣女之血的味道，非常反人类。
在曾经那个尚且愚昧的时代，人们曾一度将其视之为神明的考验，只有饮用圣女之血不吐出来的人才算是天命教会虔诚的信徒，只有通过圣女之血觉醒圣女之力的人，才能够担任天命教会中的关键职位。
虽然这种筛选方式很蠢，但曾经，也真的很有效。
“大姨妈，你笑得好恐怖啊！”
琪亚娜咽了口口水，觉得有些不妙。
“没有哦！琪亚娜，快喝吧，喝完之后，大姨妈带你去吃好吃得好不好？”
德丽莎格外和蔼可亲的笑容令芽衣都感觉到有些不妙了。
“那个，学园长，我需不需要先离得远一些？”
据说能够压制律者的圣女之力，芽衣不想去试试她能不能扛得住。
“也好，对了，时间不早了，能请芽衣再帮我照顾小白一段时间吗？”
德丽莎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芽衣看着琪亚娜转过头，一脸芽衣不要走的可怜模样。
“我有些担心小白的安全问题，而且，现在的圣芙蕾雅学园，也就只有芽衣和我自己能够算是保证小白的安全了。”
芽衣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很多敌人都应付不来，而且利益谈判这种问题上，也必须德丽莎亲自出面才行。
芽衣不好回绝德丽莎的请求，于是有些无奈的对着琪亚娜摇了摇头，示意她自求多福。
“好了，琪亚娜，别看了，快喝吧，喝完之后，大姨妈带你去长长眼界。”
德丽莎本来也就不指望着，这么一次琪亚娜就能觉醒圣女之力。
等到明天，神州支援的技术人员，和逆熵的爱茵斯坦以及特斯拉博士就应该快到了，对于琪亚娜身上的问题，他们应该能够提出一点点参考意见的吧？
“醒醒，布洛妮娅，醒醒，温蒂，你们怎么在外面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
芽衣拍了拍似乎睡得很熟的二人。
“嗯？”
温蒂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记得她刚刚还在和布洛妮娅聊天来着，怎么突然睡着了，难道刚刚的那些谈话，都是她在做梦？
“希儿——，嗯？芽衣姐姐？我，睡着了？”
布洛妮娅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芽衣感觉有些不对劲，冲进了卧室中，把睡得正香的空白涂黑扒拉起来了。
“呜——”
空白涂黑发出了有些软萌的声音，揉了揉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强打起精神。
“是，芽衣啊，呼，有什么急事吗？呼——”
衣衫褴褛的空白涂黑似乎随时都会再次沉入梦乡。
“你现在感觉怎样？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吗？”
温蒂和布洛妮娅走了进来，同样察觉到了异样的她们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空白涂黑愣了片刻，迟钝的思维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出了芽衣的疑惑。
“似乎没有，不过我好像找不回那些丢失的知识和记忆，总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似的。”
没有打理好的几根半黑半白的头发在空白涂黑的头顶上竖起了一根呆毛，让此刻半睡半醒的空白涂黑看起来有些呆萌。
芽衣抓着空白涂黑的肩膀，仔细打量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除了空白涂黑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碍眼之外，倒是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了。
“呼，呼——”
空白涂黑再次陷入了沉睡。
些微宛如错觉一般的微弱光芒从空白涂黑的身上散发出来，柔和的宛如不存在一样。
芽衣思考了片刻，招呼来了温蒂和布洛妮娅。
“找找有没有白的衣服，我先把这件坏了的衣服换下来。”
找了个便利袋，芽衣的手中闪过了一道微弱的赤红色雷光，随后，空白涂黑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就被芽衣剥离下来，装进了便利袋中。
宛如奇迹一般的精致躯体让芽衣感到了一丝丝微弱的不好意思，于是芽衣随意的给空白涂黑重新盖好了被子。
“白的身体真不错呢，再让我看两眼——”
温蒂悄悄的附在芽衣耳旁说着。
芽衣没好气的推开了温蒂。
“衣服找到了吗？”
一旁的布洛妮娅神色复杂的走了回来。
“没有，白的衣柜里都是德丽莎学园长的衣服。”
“还有大半个衣柜的吼姆漫画。”
温蒂补充了一句。
芽衣的神色更加奇怪起来。
吼姆漫画？白他也喜欢这种东西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起白一个男人像布洛妮娅一样，窝在被窝里看吼姆漫画时的情景，芽衣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白他似乎就一直只穿那么一套衣服，好像平时一直都是那样的。”
布洛妮娅想起了白那种逆熵的能力，他平时不会一直在用逆熵的能力，以让那套衣服的熵序不增加，来保证衣服和自身的清洁吧？
怪不得，白的身上似乎一点味道都没有。
芽衣下意识的看了看便利袋中那团已经不太完整的衣服。
都碎成这种模样了，还能修复成原本的模样吗？
不过白的身上似乎一直都那么干净的样子。
“奇怪，我似乎，终于有点困了。”
芽衣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
温蒂想了想。
“芽衣你似乎也很久没睡了吧，先休息一会吧，这里我们先看着。”
芽衣感觉温蒂似乎在打着什么奇怪的主意，不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芽衣还是很信任布洛妮娅的。
“那我先休息一会。”
芽衣并没有躺下，而是盘膝坐了下来，试图以冥想的方式，保证那份律者本能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芽衣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们这样不好吧？”
布洛妮娅看着跃跃欲试的温蒂，有些感觉良心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就看看而已。”
温蒂掀开了空白涂黑的被子。
精致到仿佛有些虚幻一般的躯体令温蒂咽了咽口水。
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的话，那就是，空白涂黑的身体更像是人类想象中那完美的造物一般。
而且，似乎还在绽放着，微弱的光芒？
嗯？光芒？
布洛妮娅关了灯，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他还会发光？”
温蒂重新将被子恢复原状。
布洛妮娅摇了摇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希儿，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思念，真是一种蛮不讲理的力量。
伊瑟琳懊恼的敲了敲她那被困惑缠绕着的大脑。
这间实验室中用途不明的两个设备吸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在稍稍研究一会之后，伊瑟琳终于发现，这两个设备的作用机理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之外。
“还有这些，应该是被当做原料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呢？”
在试管中倒是好好的，能够感受到提起时的重量，光芒在其中折射时的色散——
但只要用一些物质分析的手段，想要去探究这种液体的本质，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现，这种液体消失了。
伊瑟琳感觉她的内心深处，仿佛是有一只猫爪在催促她，去更加深入的研究这种奇怪的液体。
不过，伊瑟琳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而且，关于雷之律者权能进一步开发的困难课题，她还一丁点准备都没做呢。
虽然德丽莎说过要给她找一些帮手，但伊瑟琳知道，除非德丽莎真的舍下那些不必要的顾忌，以曾经的世界第一偶像，魔法少女teriri的身份发出号召，不然的话，德丽莎现在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技术人员。
毕竟，天命和逆熵已经几乎将所有的人才垄断了么。
“呜，好累啊，可是还是很好奇啊——”
伊瑟琳有点想听魔法少女teriri的歌声了。
虽然已经算是老黄历了，不再演出，已经彻底隐退，但是魔法少女teriri的潜在粉丝规模，远比德丽莎认知中的规模更加可怕。
只可惜，曾经的世界第一偶像，魔法少女teriri已经彻底隐退了，现在只有那个努力装作一副威严满满的圣芙蕾雅学园长，德丽莎了。
伊瑟琳看了看用于提供能源的大量电源线，由不知名手法临时拼凑出来的两个设备，看上去就像是两种不同思路的反应堆一样。
“不，不行，不能再把注意力放在这种事情上了，之后问问德丽莎不就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果然还是好在意啊！
作为天才的一面令伊瑟琳有些难以忍耐这份心中的好奇感，而向德丽莎询问的话，岂不是就相当于是在说，她认输了吗？
“想知道那是什么吗？只要你答应本救世主一个条件，伟大的，天命的救世主，我！蓬莱寺九霄就会慷慨无比的，将这个答案赐予你，伊瑟琳博士。”
奇奇怪怪的少女出现在了伊瑟琳的身后。
“啊啊啊啊啊！”
伊瑟琳被突然出现的少女吓了一跳，发出了惊恐的身影，向后栽了下去。
“当心！”
一阵稀里哗啦声之后，在大量无辜的玻璃制品破碎的声音中，伊瑟琳惊魂甫定的松了口气。
“还好，这两台设备没有损坏，呼，不幸中的万幸。”
蓬莱寺九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拍了拍伊瑟琳的肩膀。
“那个，这两个设备，应该一个是用来制作备份，另一个，应该是用来制取贤者之石的。”
伊瑟琳的眼睛中闪过了许多的问号。
“哎呀！反正我，咳咳，本救世主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
伊瑟琳拉开了蓬莱寺九霄的领口。
“咿呀！”
熟悉的鲜红色纹路让伊瑟琳松了口气。
“是圣痕觉醒者啊，呼，吓死我了。”
绝大部分圣痕觉醒者，都在性格上，会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大概是圣痕能力的负担对于他们的自我认知产生了一些负担的缘故。
蓬莱寺九霄向后闪了一步，重新捂好了胸口。
“你你你——”
一脸羞愤的，警惕的救世主大人看着表面上一脸平静，实际上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小腹黑的伊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