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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高艳明大闹酒席 古斯蓝焦躁惹事

诗云:

兰陵美酒郁金香,

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这一首诗,乃诗仙李白所着,单道这人生羁旅漂泊,若得主人殷勤好客,知己相交肺腑,则天下何处不为家。而若心怀嫉妒,貌合神离,如霸王之鸿门宴,则不免心惊肉跳,时时猜忌,此正古人之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也。

且说当时云龙与大刀李铭、小花荣李元飞三人轻骑出了襄阳,投东南而去。一路免不得风餐露宿,夜住晓行,却早到零陵。那零陵郡驻军大将听闻云龙到此,急忙出来迎接。云龙看时,不是别个,正是那滚刀龙东阿。众人见了都是大喜,东阿却请云龙往零陵城内一行。云龙入得城中军营之内,却见那铁皮虎张千,蛮大王孟四都在那里等候。云龙大喜过望,便道:“云某只道昔日襄阳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不意诸位兄弟都到了此处?”

东阿道:“先前我等随大帅逆反颚更,徐大官人嘴上不说,心中毕竟不免猜忌,是以始终不叫我等领兵。然而此次南蛮子忽然谋反自立,徐大官人猝不及防,便谴我等领着军马来此协助零陵防务。那里桂阳,领军的却是飞天夜叉汪三、没毛大虫沈炼两位兄弟了。”

云龙大喜,便与众人各叙别情。却听得脚步声响,帐外走进来一人。云龙看时,却是儒生打扮,但见:

头戴三梁高冠,貂尾扫金蝉;身着五品青服,银花衬白鹇。饱读诗书,双目自深沉;通达人情,举止当有度。乌角带束聪慧体,紫丝袖藏丹青手。零陵称太守,荆州李定保。

当下东阿急忙为云龙引见了,那人却原来是那零陵太守李封,表字定保。那李封先前不发迹时,多亏了虚子臣一力提携,才做到零陵太守,倒也颇有些功绩。虚子臣反时,李封一得消息便即率零陵军民尽反,效忠虚子臣,便仍教他统管零陵。当时李封听闻大楚神武大将军、总领荆州兵马大元帅云龙到此,急忙过来参见。当下众人续礼罢,李封便请众人赴宴。

席间云龙要请李封坐主位,李封死活不肯,只是说道:“大将军为荆州栋梁,又奉天王命便宜行事。大楚子民皆受将军节制。李某虽为零陵太守,不过将军帐下一小卒,如何敢上座?”云龙禁不住他众人苦劝,只得坐了首位,李封坐了对席,东阿在左,其余众人依次而坐。席间云龙问起南方事宜,李封说道:“南蛮那里,一向无甚消息。虽然不与我大楚通使,倒也未曾进犯我大楚疆域。”

云龙想起那蜀中进犯之事,摇首道:“不与我通使,封闭消息,是因有所欲掩盖,必有异动!”东阿却道:“云兄不必多虑。此处往南蛮多有通路,只管大放斥候哨骑,总能知晓南蛮动向。”云龙道:“不错,此处须不比蜀中只有夔关一路可以进出。本帅便不信那南蛮子能将交广这许多小路都尽数封死了!”

当下众人定了计较,便令大放哨骑,打探北诏南蛮前进动向,又再谴使节,求见北诏王高贞明及九洞大王塔坤。云龙审视了零陵兵卒,又安排了些军务,便辞了众人,往东边桂阳郡去了。

那里桂阳城中早知消息,飞天夜叉汪三等都出城来拜见了云龙,各叙别情。却有一件,原桂阳太守并非虚子臣心腹,是以虚子臣起事之初便依颚更之计,谴了府中武师高艳明统领一支军马来接管了桂阳,调取桂阳太守另用。那高艳明先前虽亦在虚子臣府中,却与云龙不甚熟稔,又在云龙初到时有些过节,故而只如常见了礼。亦摆了宴席为云龙接风,众人各自分宾主坐定。

云龙本不在意这等虚礼,只是先前在零陵被李封东阿等捧了一番,却不免有一些飘飘然起来。此时见高艳明这等,不免亦稍有不喜,却只顾与汪三等人把话,倒把高艳明那厮晾在一边。

那高艳明乃是上界天损星降世,本就心胸狭隘。他是虚子臣心腹武师,在桂阳素来说一不二,此时见自家被冷落在一旁,心头火气登起,暗暗想道:“颚军师先前便密信言道云龙这厮擅结党羽,教我小心防备。如今看来,这等桀骜不驯,必有异心!”当下高艳明借着酒意,却道:“都说大将军武功盖世,高某不才,便想领教一番!”

云龙半醉了,哈哈笑道:“昔日云龙初到徐大官人府前,与张兄弟大战尔等四十余人,难道不曾领教么?”高艳明拍案而起,怒道:“当日若非天王劝解,岂能容竖子成名!敢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么?”云龙心头也自有气,把剑敲着桌道:“来便来!怕的不是好汉!”

汪三急忙上前拦下了云龙,说道:“大将军身为荆州栋梁,高将军亦是桂阳统军,怎可火拼?只怕伤了和气。”高艳明却哈哈笑道:“鼠胆匹夫,不敢战么!”却恼了席中那一个蛮大王孟四,与云龙平素最好,当时拍案而起,提起那砂锅也似铁拳,便来打高艳明。

高艳明啐道:“匹夫也敢与我为敌?”当即挥拳拦住。两人你来我往,却拆了十数合。孟四斗得兴起,却觉得热将起来,便脱了博,露出一身黑肉来。那孟四胸口却纹着一个青郁郁虎头,双目直露凶光。众人看了,齐声喝彩。

孟四却取过了惯用的两柄板斧,敲得砰砰有声,指着高艳明喝道:“狗贼,还敢战么!”高艳明却取过了一对雌雄双股剑,呵呵笑道:“匹夫尚来讨死!”当下两人手执兵刃,又斗在一处。众人看时,果然一场好杀,但见:

一个是桂阳统军将,一个是荆州蛮大王。双股剑绵绵密密,两板斧进进趋趋。高艳明左合右击,莽孟四横劈直砍。一若饿虎夺食,二赛蛟龙抢珠。饿虎夺食,大斧掠过长剑;蛟龙抢珠,双剑封住板斧。艳明仗艺,剑剑不离心口;孟四恃勇,斧斧偏向顶门。今日桂阳接风席,番作霸王鸿门宴。

当下两人各展生平武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余合。高艳明瞧着破绽,左手长剑一抖,早刺中孟四手腕。孟四拿捏不住板斧,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孟四待要再战时,一柄板斧哪里是两柄长剑对手?登时险象环生。

云龙见孟四吃亏,勃然怒道:“鼠辈敢尔!”便即抢上前去,拔剑在手,一剑望他后心戳去。高艳明听的背后风响,急撇了孟四,回剑拦住,怒道:“要以多欺少么!”云龙冷哼一声,令孟四退下,却扔了手中长剑,对着高艳明道:“你这等鼠辈,本帅赤手空拳便可对付!”

高艳明勃然大怒,舞起双剑,便来杀那云龙。众人都是一惊,汪三等急忙抢上,要来救云龙。却不料云龙此时轻功指法都已小成,当下运起游龙绝尘步,早躲过这剑,身法一转,早到高艳明那厮背后。运起金龙生死爪,五指成钩,便往他顶门抓去。高艳明大惊,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料云龙人影一闪,又到背后,又是一爪望后心掏去。

那金龙生死爪招招取人性命,高艳明没奈何,只得把两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护住了要害。云龙却自滴溜溜绕高艳明而转,但见空隙,便乘虚而入袭他要害。高艳明越斗越惊,把酒意都作冷汗惊出了,暗暗想道:“我只道云龙这厮枪法高明,不意身法爪法亦如此精湛!只以一双肉掌便将我逼得险象环生,若是用起兵刃,更不知要有何等厉害!”

当下高艳明不敢再战,又斗了数合,便将双剑往地上一掷,欲要说降。却不料云龙身法好快,早抢上一步,五指成抓,按在他天灵盖上。众人见头势不好,急忙上前来劝,云龙方才罢了。当下众人都不欢而散,高艳明却觉难堪,次日便托病不出,由云龙等自行去检阅兵马。

云龙一时仗着酒意与高艳明相斗,醒来之后虽喜自己新学得的两门绝艺厉害,亦颇懊悔莽撞用事,便写了书信赔礼,令孟四往高艳明处送去,要他以大局为重,休要记恨。

不料高艳明认定云龙相欺,孟四又言语不好,当时怒道:“云龙匹夫,仗武艺于众人面前羞辱于我不够,还令这蛮子寄信侮我!偏你识得大体,我就专会记恨!”当时将书扯得粉碎,孟四大怒,正待抢上厮拼,却被高艳明令左右将乱棍打出。云龙闻言,亦惹动了怒气,却道:“我好意服软,他颠倒弄作歹意。看在共事天王份上,且休睬他,待蛮兵退了再与他干休!”

未过数日,南边却有哨马报来,说南面蛮夷境内,一队人马往桂阳而来。云龙听闻南方有一队兵马开来,不敢怠慢,急令三军严整,预备待敌。不久便见南方尘头起处,涌出一堆军马来。云龙看时,都是兽衣草裙土人,舞刀弄枪,约莫有数百规模。汪三见了奇道:“塔坤又非蠢货,谴了这数百人来打我桂阳大郡,济得甚事?”

云龙道:“不可轻敌,且看他来意,再定计较。”却说那数百土人开到桂阳城下,为首一个身带白羽的土人高声叫道:“北诏使者到此,且让虚子臣出来答话!”云龙听了,呵呵大笑,高声道:“天王何等身份,其实你这蛮人想见便见的?若要见天王时,唤你那大王自来,备好香车礼物,才好去襄阳面圣。尔是何人,也敢要见天王!”那白羽土人大怒,厉声喝道:“吾乃北诏王麾下阿吉疼大王亲侄子,古斯蓝便是!”

云龙笑道:“甚么古斯蓝,阿吉疼?我却不管你是蓝是红,疼是不疼!”那古斯蓝勃然大怒,口中呼喝了一声,那伙蛮人便大驱而前,要来打城。桂阳城楼上一通羽箭,早把他尽数射退。古斯蓝怒道:“那里城中,可有能一战的么!”云龙见他人数无多,却转向麾下众人道:“这蛮夷好生猖狂,我等不可折了锐气。诸好汉,可有敢一战的么?”

当下麾下一员大将请缨出马,云龙看时,果然气宇轩扬,但见:

身着重甲,头戴钢盔。环眼塌鼻豺狼目,长身熊腰虎豹躯。青战袍遮乌油甲,掩心镜映九凤镋。征战南蛮第一阵,没毛大虫名沈炼。

当下那没毛大虫沈炼挺身而出,豪言欲战。云龙大喜,便令开了城门,教他出战。沈炼骑了一匹好马,手执九凤镗,骤马直取古斯蓝。那古斯蓝亦舞起手中一柄九环刀迎住,两边厮杀。那古斯通虽是步战,刀法着实凌厉,斗了三十余合,丝毫不落下风。

没毛大虫沈炼焦躁起来,招招抢攻。却被那古斯蓝滚将进来,咔嚓一刀,砍断了沈炼座马前蹄,早把沈炼颠将下来。古斯蓝大喜,抢上一步,挥刀往沈炼头上砍去。那沈炼急忙就地一滚,躲过这刀。古斯蓝待要再砍时,城楼上云龙觑的亲切,嗖地一箭射去,正中他左臂。官军急忙抢上,救了沈炼归去。

古斯蓝勃然大怒,骂道:“中原人便惯会以多欺少么!”云龙应道:“兀那蛮夷,若非你云爷爷手下留情,方才那箭便去了你性命!如今留你一条贱命,且去报与塔坤:明犯我大楚者,虽远必诛!”

古斯蓝见讨不了好去,便令蛮军都退。汪三进言道:“可要追击么?”云龙摇首道:“沈炼战败,我军士气已伤。况且这股贼兵以数百人便敢来桂阳撒野,必有后手。我等不可大意轻敌,只放他去便是了。”

众将齐声称是,各自整顿防务去了。未过半个时辰,却听得府外人语喧哗。云龙怪将上来,急忙谴人去问时,却报说桂阳统军高艳明领了亲兵三百骑兵出城抄小路截击,赶上古斯蓝后队兵马,大杀了一阵。又破了接应兵马一千,阵斩了那蛮夷大王阿吉疼手下的头号大将普路。

云龙听了,冷冷一笑,却也并不追究。高艳明虽然得胜,亦知不合军令,却也不来报功请赏,两面只做不知。

却说那里古斯蓝被大杀了一阵,奔逃回去含洭,见了阿吉疼大王,备说前事。阿吉疼登时大怒道:“这些狗头这等无礼,怎敢伤我爱侄,杀我大将!”阿吉疼一面点起大军往桂阳而去,一面却去知会士迁大王,一并起兵。

不是阿吉疼今日前来,有分教:天朝数载多事秋,北胡南蛮俱来侵。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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