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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回 却邪灭魂双战始皇陵 天造地设共探公输机

诗云:

人生无百岁,

百岁复如何?

古来英雄士,

各已归山河。

且说当时云龙一路前行,却见了一群人团团围住两人在那里厮杀,木周与武不凡两人高大的身材赫然亦在其中。云龙本以为是木周等人过了鬼门关后与左路军交上了手,然而细细看时,却见外围众人多数身着左路军服饰,而木周、战尸清等五人却是在并肩与正中围着的两人厮杀。云龙暗暗奇怪道:“这伙人一拥而上,就是天王老子也打死了。中间那两人是什么来头,这般高的武功?”心中想着,却伸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大吃一惊。原来那里被围着的,恰是先前在广成泽见过一面的地设门创世剑琴子初、灭世剑琴子翌二人。

看那琴氏兄弟动手时,招式如电,配合默契,不留一丝缝隙。饶是在场诸多好手,竟而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反倒连连有人一不留神便被他每双剑所伤。云龙不急着加入战团,却在旁看他两人招式,只觉得更胜往昔在广成泽上相见之时。如鬼似魅,比之梦中白起亦不遑多让。云龙看得吃惊,却见他二人面色,一人青紫,一人煞白,竟都不似活人模样。

云龙肚中思量道:“不知他两个练得什么邪术,虽然武功大进,却弄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却见两人双剑剑芒陡增,连伤数人。云龙见了一惊,生怕众人有失,却左执休烈神剑,右擎破阵龙胆枪,跳进场中,一手一个,接住了两人厮杀。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兼琴氏兄弟配合巧妙异常,不到十合,云龙招架不住。众人得了这喘息之机,又一齐抢上,将琴氏兄弟围在核心。要论本事,这里人数众多,本可战胜琴氏兄弟,只是为了两面各怀私心,不愿出力厮杀,武不凡等人又担心云龙安危,故而才弄成个不上不下的局面。眼下云龙一来,武不凡等人心中大定,加力出手,登时将琴氏兄弟逼在一处。

忽然只听得咔嚓一响,众人忽见那琴氏兄弟往下落去。低头看时,却见那脚下地板自二人方才所立之处开裂,露出一个黑黢黢深坑来,深不见底。众人大惊,却见脚下地板竟在缓缓向后退去,一寸寸缩入墙中。泰富惊道:“不好,这地板缩将下去,我等尽要被挤到这深坑之中。”

此时方才听得那深坑之中传来一声闷响,想来是琴氏兄弟此时方才落地。众人见这坑如此之深,各自面面相觑。待要往来路退时,却见四面不知何时都是坚墙厚壁,并无道路。木周所用砍山刀已为褚天剑所毁,此时却用的是两柄大锤,当时看见情况紧急,抡起大锤便往那墙壁上擂去,指望打出一条生路。不料“当”的一声巨响,两手虎口迸裂,大锤倒飞出去。木周脸色一变,颤声道:“这……这墙壁是生铁打的!”

众人大惊,挤在墙边乱做一团,却忽然听见那陆焱抬手向空中射出一支袖箭。“铮”的一响,火光四射,却落到地下。此时那地板已然不过丈余,众人都挤在一处,却听得一人惨叫一声,脚下一空,落将下去,惨呼之声不绝。

却听陆焱叫道:“那机关中枢便在我方才打的地方,只是难以到达。哪位却能想个法子把那里毁了,自然得救!”云龙听了,抬头看去,却见那里果然有个小小孔洞,只是四面都是光溜溜铁壁,上去不得。此时又有数人没了立足之地,惊呼几声落下,惨呼之声渐行渐远,甚是渗人。

却见邱义荣将手一抬,将一个黑球扔向那小孔,却是失了准头,落在一旁。眼见便要弹开,那小球却忽然张开,化作一个老鼠之形,正是邱义荣的机关法宝“贯户子鼠”。只见它四爪如钩,却抠入了那铁壁之中,几下便爬入了那孔洞。

此时武功高强的都占着墙边,然而地板仍在不断退入墙内,那些左路军中人时时有惨呼落下的。眼看这地板已然不过尺余,却听得那小孔中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随即众人脚下一震,那地板终于停止不动。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邱义荣却问道:“陆焱你究竟是何人?这机关中枢连我地设门人都没看出,你却是怎地知晓?”那陆焱哈哈大笑道:“天造地设,鬼斧神工。这机关之学,难道只许你地设门人能会?”邱义荣惊道:“你是天造门的人?”

陆焱笑道:“凯鑫寇磊、邹森陆焱。这可不是金石开口,火木走路么?我们若不是天造门人,才是奇怪!”

麦一帆惊道:“凯鑫寇磊竟是天造门人?我还道那武库令刘志秀乃是天造门最后的传人了。”

陆焱仰天长笑道:“刘志秀?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天造门一个旁门弟子罢了。侥幸被他将符剩文做成了机关,便恃宠而骄,不甘为我正统弟子之下。当时神都混战之时,他与邹师兄走散,竟敢袭杀师兄。他若不是怕二老与我知觉此事之后报复,何必匆匆逃走北方?”

那左路军的计都听了,说道:“陆焱,如此说来你却与凯寇二老关系甚密,那你到底算是哪边的?”

陆焱尚未开言,泰富却道:“某早已查明了陆先生身份,亦有此问。不过陆先生说了,天造门依赖朝廷之力方有今日。眼下朝廷四分五裂,却只得四面开花散叶,以免一蹶不振。是以陆先生对陛下的忠心,与我等无二。”

却听木周大叫道:“你每家长里短,你门我派的事情且待会儿再说。既然找到了这什劳子的机关中枢,且先去把这四面的铜墙铁壁撤了好走。免得咱对着这黑窟窿,心里神慌。”邱义荣却道:“贯户子鼠已在其内,却不好再来使唤了。”武不凡笑道:“既无机关鼠,却有真耗子。”

当下武不凡撮唇作哨,登时只听得鼠类声唤,那只白毛灵鼠却带着许多族类而出。武不凡叫了两声,那灵鼠却也叫两声,便有几只小耗子钻进了那孔洞里,不多时便拖着那贯户子鼠而出,交到邱义荣手中。那些耗子又叫了几声,武不凡却道:“他们说那孔洞中还有条长蛇,天性相克,不得再近。”

邱义荣正在重新摆设手中的贯户子鼠,听了此言,却道:“这始皇陵中处处妖异,这机关中枢要地,却怎地会跑进蛇来?”却似忽然想起一事一般,将那贯户子鼠摆弄了一番,便又扔向那孔洞。不多时只听得机关作响,众人忽觉背后一松,向后摔个跟头,那原本的铜墙铁壁却是已然不见了。

随即地面亦阵阵作响,却渐渐恢复原貌。邱义荣待地面复原,盖住了深坑,却飞身而起,几下跳到那孔洞边,伸手向内摸去。云龙惊道:“邱兄弟!”却见邱义荣将手霍地缩回,却抓着两件物事。其中一件是那贯户子鼠,另一个却是个通体乌黑的长蛇。云龙一惊,看时,那蛇却是铁打的。

邱义荣说道:“这是琴子翌的宝贝,‘九曲巳蛇’。如此看来,他二人也曾破了这座机关。”木周听了笑道:“他二人当然来过此处,不然我等怎生撞见?”邱义荣面色一沉,却说道:“可是他两人分明已死,诸位不觉得方才刀剑相伤,他每丝毫不曾流血么?”战尸清本是此道大家,当时给他一说,却道:“不错,当是僵尸。”

此言一出,木周等直性汉子未觉如何,那些乖觉的却都觉得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将上来,泰富说道:“你是说他们已经到了此处,破解了这个机关,然而却惊变陡生,导致他们不及取出这个什么‘九曲巳蛇’便送了性命,变成了僵尸?”

邱义荣微微颔首,又道:“非止如此。他二人所执长剑,乃是越王八剑之中‘却邪’、‘灭魂’。”

泰富眉头微蹙,说道:“《拾遗记》记载: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采金铸之,以成八剑之精。其中六名灭魂,挟之夜行,不逢魑魅;七名却邪,有妖魅者,见之则伏。”

邱义荣说道:“不错,这两柄长剑是我地设门下地的宝物。不论魑魅魍魉,牛鬼蛇神,莫能缨其锋。然而他两人却在这始皇陵中身死,更被做成了僵尸。”

云龙惊道:“你是说这座始皇陵里还有活人!”

麦一帆说道:“或许他二人是中了机关身死,而后这陵墓中设有能将人变成僵尸的蛊物也未必。”

战尸清摇首道:“他二人方才行动敏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我未知有哪种无人操纵的尸蛊有这等本事。”

这战尸清是炼僵尸的行家,众人听了他所说,登时都脸色一变。麦一帆却道:“云兄,我等方才过鬼门关时,你独独不见,不知却在何处?”云龙便将遇见休烈剑灵白起的经历说了一遍,却把破军令之事隐去不言。

众人称奇不已,邱义荣却道:“我先出了鬼门关幻境,却撞见了左路军这班家伙。而后木寨主赶到,言语不和,火并起来。双方厮打之时,却被琴氏兄弟不知从何处暴起偷袭,连伤数人,才不得不联手来对付他两个。之后麦先生等人赶来,相助我每。正厮杀得热闹,云大哥却赶到了。”

泰富道:“不论如何,只是先想法子出了这里才是。陆都督、邱先生你两位乃是天造地设门人,必然有法子出去。”

陆焱不答,双眼中却精光大盛,望着邱义荣道:“地设门该当也是为了‘那件物事’而来的吧?”

邱义荣一怔,问道:“什么物事?”

陆焱听了,却笑道:“天造地设两家为找了这件物事已经斗了上百年了,邱老弟何必假装不知?”

邱义荣听了,勃然色变道:“公输家的千机龙拐?”

陆焱颔首道:“若非休烈剑是打开鬼门关、寻找公输神机的唯一钥匙,你觉得琴氏兄弟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来夺休烈剑么?为了公输神机,天造地设两派几百年来不知道死了多少好手。单说这一辈,天造门邹师兄为休烈剑而死,刘志秀叛逃。地设门琴氏兄弟过了鬼门关,却被炼成僵尸。做了这般大的牺牲,才换的我等能够到此。就此回去,邱兄弟舍得么?”

恰在此时,邱义荣那只‘司晨酉鸡’却忽然叫将起来。云龙脸色一变道:“邱兄弟,时辰到了,我等还是——”却见邱义荣一把将那司晨酉鸡摁没了声音,脸色变幻不定,说道:“诸位兄弟若是想回去,便请自寻归路,在下要往陵墓深处一行。”

众人都是一惊,却听陆焱说道:“邱义荣,这始皇陵中步步凶险,你若将他们都放跑了——”

邱义荣正视着陆焱道:“单凭我们之力,或许未得公输神机,便已经葬身此地了。然而即使如此,邱某也决计不会来拉诸位兄弟下水!云兄,请寻原路回去,若是兄弟没有猜错,琴氏兄弟应该在鬼门关边留了一条退路,可以逃出生天。”

云龙等尚未回答,便听得那陆焱桀桀怪笑道:“你不拉他们下水,我拉!”却见他从袖中不知掏出了个什么物事,往方才那个孔洞中一掷,众人便听得机关作响,随即竟而当真水声大作。陆焱抬手飞出一支连着铁索的袖箭,将头上一块青砖拉将下来,竟露出一个缺口来。

陆焱笑道:“机关发作,大水转瞬便至,若是不想葬身鱼腹的,便随我上去!”说罢一个纵身,跳入了那头顶的缺口之中。计都哼了一声,拉住了泰富,亦纵身飞入。左路军人紧随其后,一个个鱼贯而入。

云龙等人拿不定主意,却问邱义荣道:“这机关——”邱义荣见脚下碎石跳动,面色不善道:“这当真是个引动洪水的机关,却不知究竟是如何运转的。仓促之间,破解不得,只得随他上去。”说罢亦纵身飞入。云龙正要跟上,却被麦一帆拽住,说道:“云兄弟,邱义荣也想继续深入始皇帝陵之中,需要小心——”云龙笑道:“自家兄弟,如何信不过?他断然不会骗我。”说罢亦跳入其中。

麦一帆叹了口气,随后亦入。战尸清、武不凡紧随其后。木周正要上前,却忽有一股巨浪从甬道中袭来,将他卷去。

武不凡见木周忽被卷走,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抓时,木周早没了踪影,那水却从这缺口中泛将上来。忽然听得“咔嚓”一声,那缺口登时被一面铁板拦住。武不凡大怒,嘶吼一声便朝着陆焱冲去。计都长剑斜出,霍地指在武不凡咽喉,冷冷道:“陆先生早就出言提醒,他自己不跟紧,怨得何人?”云龙闻言大怒,亦掏出了兵器,两面虎视眈眈,眼看又要动手。

却听邱义荣咳嗽一声,说道:“眼下既然已是到了如此地步,其中处处凶险,我等只得同舟共济了。”

武不凡勃然大怒道:“你这贼驴射出来的狗头!俺木周兄弟的仇,岂能不报?”

麦一帆劝道:“《孙子兵法》云:‘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武师兄,如今且先忍一时之气,携手出了这地方,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莫要不忍一时之小愤,以致我等尽丧于此。”

云龙冷哼一声道:“麦先生说的是。不过这笔帐,到了外头,可得好好一算!”武不凡怒犹未歇,却听众人说得有理,也只得独自一人在那里气恼。

陆焱呵呵一笑,说道:“尔等休要懊恼,此番过去,休说诸位,本官亦是九死一生。只是为了这件宝贝,说不得只得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走一遭!”

麦一帆问道:“却不知那‘公输神机’究竟是什么宝贝,以致陆焱不惜与我等结仇,也要去冒险寻觅?”

邱义荣说道:“不知几位可曾听说过公输班与墨子比试机关术的故事?”

麦一帆颔首道:“《墨子》记载公输班为楚造云梯之械,将以攻宋。于是墨子日夜兼程来到楚国,在楚王面前接连九破公输班攻城器械,迫使楚王放弃伐宋。只是不知此事与公输神机,究竟有何联系?”

陆焱接嘴道:“天下木匠机关,以鲁班为祖,然而公输班却败于墨子。公输家族历代以此为耻,勤加修习机关之术。终于到了六国末年,出了一位叫做公输清的天才,集公输、墨家两派之大成,又因机缘巧合得见上古机关‘兵魔神’,却将机关术与法术融会贯通。”

邱义荣道:“公输清的毕生精华之杰作,却是一个人形机关——他自己。他利用机关术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又用术法支撑运行,已然达到了超人的境界,深为始皇帝器重。然而始皇帝死后,公输清却被赵高陷害,被陪葬在了始皇帝陵内。他的这神奇之术,也就此失传。天造地设两派虽然都自称是公输清的正统传人,然而只要谁能找到公输清的尸身,破解了这公输神机的秘密,自然便可登顶机关界。”

邱义荣说罢,却转过头来对着陆焱道:“话说回来,若是寻得了这件公输神机,却该算谁的?”

不是众人今日在此听闻了这公输神机,有道是:腰间带得纯钢斧,要斫蟾宫第一枝。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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