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女重逢

这倒是纵的宋家母子越发得寸进尺，不把她们母女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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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刚进门的平妻秦氏也是蹬鼻子上脸，在很长的一段时日里，她活的连秦氏的陪嫁婆子都不如。

而女儿更是在那段时间里生病落下了病根，以至于磕磕绊绊长到十来岁，还没有及笄，来不及替她择门好亲事，就被宋庆元这个禽兽不如的爹哄骗着自己把女儿送给了他的上峰当小妾。

那上峰的年纪足已当女儿的祖父了，等自己发现不妥时，女儿因为身体孱弱已经被磋磨致死了。

宋庆元轻飘飘的捎来一句女儿福薄就把她打发了。

这十来年的母女情分就这么被葬送了！

她不甘，愤恨，歇斯底里的想要个说法，却不知这男人已经密谋着要杀了她给新人腾位置了！

想到女儿，想到这十来年自己的付出，姜采只觉得心如刀绞，胸腔里仿佛翻腾着一把火，烧的她面目赤红，口腔里更是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哇～～～”的一声，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哎呀～怎么吐血了，大丫娘，你这是咋啦，可是伤到肺腑了～”

“你瞅这脸色，咋这么难看啊，宋家怎么还不来人～”qqxs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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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叫大夫，快去～～～”

身旁围着的妇人们看到脸色青白的姜氏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当下都惊慌失措起来。

都是乡里乡亲的，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姜氏为人又本分木讷，在宋家庄里人缘一直不错。

“各位婶子别慌，我没事儿，就是先前郁结在心，这会儿吐出来反而爽快了些……”

仿佛印证她说的话似的，原本青白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

“这二月天冷的很，别在冻着你，走～～～不等你男人跟婆婆了，婶子们抬你回去！桂花，咱俩有劲儿，一起抬大丫娘回去！”

身材壮硕的王婆子招呼一旁的田婆子道。

“哎，来了来了～～～”

这河边离庄子还有段距离，但此时岸边的都是女人，宋秀才母子俩又迟迟不过来。

总不能看着落水的姜氏就这么瑟瑟发抖的坐河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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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还没从自己千回百转的回忆里抽身而出，身体就腾空而起，“哎～婶子～我没事儿，我能自己走～～～”

说着，姜采就挣扎开来。

她还没有捋清楚如今的处境，明明自己被宋家狼心狗肺的母子溺毙在京城里，怎么突然又活了过来，而且还回到了十年前的宋家庄。

这让她一时间心乱如麻，接下来的剧情虽然过了十年之久她依旧记忆如新。

“你就别逞强了，刚还吐血呢，万一伤到了肺腑落下病根，以后有你受的，听婶子一句劝，身子是自己的，别糟蹋了！”

王婆子一脸语重心长，田婆子也跟着点点头。

姜采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当下胡乱点了点头，不再挣扎。

有那好事儿的妇人们想跟着去看个热闹，当下衣服也不洗了，叽叽喳喳的跟着几人往村里走。

一时间，平安河旁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澄净的河水在这春寒料峭的春日里兀自奔腾的欢快。

一群人没走多远，就见宋家庄的方向有道跌跌撞撞的小身影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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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

童稚的声音夹杂着惊恐跟忍不住的颤音，只听得人心里发酸。

姜采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猛地抬头看过去。

那孱弱幼小的身子，蜡黄的小脸儿上皴红一片，一头枯黄的头发如秋日午后被风一吹就四散奔逃的蒲公英，乱糟糟的，唯余一双澄净的眼睛又亮又圆。

此时看到自己那小人儿眼神猛地亮了起来。

姜采只觉得此时呼吸困难，当下仿佛喘不过气一般，看着女儿奔过来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里更是撕心裂肺的难受。

“大丫！我的大丫！”

姜采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服，泪眼婆娑的看着奔跑过来的弱小身影。

她这多苦多难的一生，唯有女儿是她唯一的光芒，但这光芒，却让宋庆元这个狠毒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摧毁了。

宋庆元！既然老天都看不下去，要给我这重活一世的机会，那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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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努力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张开双臂，把那跌跌撞撞的小身影奋力的抱进怀里。

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娘～～～不死～～～不死～～～呜呜呜～～～～别～～～别不要我～～～娘～～～”

那孩子蜡黄的小手紧紧的攀附住姜采，身上宽大的夹衣薄薄一层，显得她越发瘦小。

仿佛是母子连心，小小的孩子还不知道死的含义，却知道母亲要离她而去，当下哭的肝肠寸断，浑身颤抖。

这一扑一哭，让同行的妇人们都感同身受般的抹起了眼泪，就连那向来刻薄的高颧骨妇人，此时也难免心酸。

姜采更是浑身颤栗，怒火中烧，只怨恨自己先前的懦弱跟愚蠢，一次次的忍让，一次次的妥协，一次次的轻信，一次次的被那恶毒的母子俩哄的团团转。

把挣来的万贯家财毫不设防的交给宋家母子打理，自己母女俩最后落得个身死灯灭的凄惨下场。

如今想来如大梦一场，万般可笑。

姜采搂紧怀里的小身躯，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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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娘，你看孩子都知道心疼你，以后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啊～”

田婆子抹了把眼泪劝说道，身旁的妇人们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各位婶子放心，以后定不会犯傻了！”

“这就对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想想孩子！”

“就是就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段的，大丫可要落到后母手里了！”

“啧～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三长两短，什么后母，会不会说话！”

“我～我这不是话赶话吗，大丫娘，你别往心里去啊～”

姜采看着身旁叽叽喳喳的妇人们，不知怎得，本来晃晃荡荡的心突然镇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再活一遍罢了，有什么好畏惧的。

自己既然能重活一次，这次该害怕的是宋家母子跟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才对！

姜采心里暗定，遥遥的抬头朝村头宋家的宅子看去，紧紧的攥了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