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婆媳私话
炉锅里烧红的炭，“呲”地一声，击出几星小火花。
靖王妃让暖阁里的丫鬟都退出去，甚至就连亲儿子墨清玄，也给打发到内间小憩。
这是要单独留下她训话的节奏啊！
羡鱼本来只有四分心虚，现在迅速上升到了九分。
头一次被母妃“不待见”的墨清玄，在屏风拐角处，状似不经意般，暼了眼坐立不安的某人后，就几乎没有停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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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儿媳妇此时此刻的忐忑。
亲切地伸手招呼她过来自己身边坐下。
羡鱼不太自在地起身，走到软榻前，一下子就被靖王妃握住手，拉着坐下。
“兮月啊，昨天累坏了吧？”
言语中流淌的关切让羡鱼松懈了心防，看来刚才的事，对方是不知道的。
既然不是院门外发生的事，那留她是做什么？
难道单纯的只是找她说话？
“没有，都是应该做的。”
靖王妃很满意地看着儿媳妇，感叹成了亲和不成亲就是不一样。
以前处事作风是张扬咋呼，可看看现在，真的是既文静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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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感受到靖王妃炙热的打量视线，全身都像石化了一般，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不敢做。
“李御医说，玄儿的病要是有神医再帮着瞧上一瞧，能恢复得更快。”
“神医？”
羡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有神医出现的地方，那必定是江湖恩怨最多的地方。
她一定要去！
“李御医可说了神医在哪里？”
靖王妃见儿媳妇一扫之前的唯诺，变得有点兴奋，只当她是关心自己夫君的身体，愈发欣慰，道，
“兮月，你别急。神医眼下在江南一带隐居。”
江南？那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朦胧细美的丝雨，嘀嗒湿润的青石板，还有撑伞缓缓而行的绝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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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令人向往。
羡鱼的思绪飘出老远，幻想着和一位白衣持扇的江湖侠客，于清晨的雨中茶馆里，凭窗而坐。
袅袅炊烟，在行人稍显凌乱的脚步声中，你不识我，我不辨你。
该是多么使人着迷的一幅画卷啊！
“……所以娘准备年后让你们启程去江南……兮月，兮月？”
羡鱼终于回过神，无辜地问怎么了。
靖王妃也不怪罪，心情很好地将打算再对她说了一遍。
“……神医立下重誓，此生不再离开江南。
“我跟你父王商量着，让你陪玄儿去江南拜访神医。一是求医，二来可以散散心。”
“不知道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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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看？当然是跟着去江南啊！她已然回不去了，倒不如多去看看这个朝代的风土人情。
但是不能表现得太欢呼雀跃，万一被误会不担心墨清玄的病，那就尴尬了。
“只要对清玄的身体有帮助，莫要说跋山涉水，就是刀山火海下油锅，儿媳也愿意试一试。”
倒不必如此。
靖王妃拉着儿媳妇的手，把家长里短拿出来又说了一遍。
“还有啊，你既然喊我一声娘，那娘就要告诉给你一件重要的事。”
羡鱼见她表情凝重起来，以为是靖王府的秘辛，忙凑近，耳朵移到她的嘴边，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靖王妃亦是降低嗓音，煞有介事起来。
可听完后，羡鱼整个人都不好了。
靖王妃不顾形象地、将手重重拍在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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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月，你一定要记住，‘男人有钱就变坏‘，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靖王妃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叹口气，接着说，
“这嫁了人的女子，要想活得自在，就一定要制住夫君的钱。”
“玄儿虽不是那么薄情的人，但是你要听着我的话，严防他藏私房钱。”
扯开话头后，靖王妃两眼放光，传授了很多男子藏私房钱的方法。
坑儿子的故事一直听人说，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羡鱼只好附和地点点头，装作认真听的样子。
除了这样，她又能怎么办？
有些话婆婆能说，儿媳不能说。她要是表现得比靖王妃还热衷，那怎么行？
毕竟墨清玄是人家亲生儿子，再亲儿媳，也越不过儿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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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对我很好，不会瞒我什么的。”
羡鱼觉得自己回答的很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错处。
越是说墨清玄好话，她越能在靖王妃那里加很多分。
果然，靖王妃看似说她“不争气”，实则嘴角笑得更弯了。
“你啊你，可上点心吧。”
靖王妃拉着羡鱼的手，妥帖地好一番叮嘱。
“从靖王府出发去江南，来回怎么也得两个月，走官路虽没有多大危险，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羡鱼脑海里产生了个不好的预感。
“……煊明那小子皮糙肉厚，让他跟去保护你们，娘也就放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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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是开玩笑吗？
羡鱼纠结，逗墨煊明解闷虽是不错的乐趣，但要是大半年日日如此，跟每天都吃糖醋排骨有何区别？
排骨好吃，吃多了也会腻、会吐的。
“世子尚在书院求学，若让他跟去江南，岂不耽误了学业？”
羡鱼搬出“背锅”墨清玄，
“夫君也不会同意的。”
以为胜券在握的羡鱼，在心里疯狂欢呼。她提出的这两条，绝对可以阻止墨煊明去江南。
哪知靖王妃不在意的摆摆手，
“没事，煊明脑子就不是读书的料，多出去走走对他也好。说不准多呼吸呼吸别处的空气，会变得聪明一点。”
“至于玄儿，犹不得他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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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咋还区别对待呢？
无话可说的羡鱼，嘴角强装着扯出笑意。
婆媳融洽的气氛正浓，丫鬟来报“表小姐”来了。
“表小姐”三个字一落地，羡鱼明显觉得暖阁里的气温骤降，背后毛毛的。
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靖王妃，此刻脸都阴下去了。
江慕雪住在王府这么多天，王妃是知道也是默认的，怎么听到她来，还这么明显的不高兴？
莫非“表小姐”不止一个？
原书里到底写了几个表小姐啊？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靖王妃，露出逼近厌恶的神情，戏份一定很重，而且是跟墨煊明有关。
补回来～
明天开始，多更，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