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时光荏苒

公孙娆玲将那个伙计单手举过头顶就要头朝下的往下砸。要是这一下砸下去，这个伙计非死即残。

那个伙计挣扎着一个劲的喊着：“女侠饶命”。

苏月夕一见心中暗道：“这要是真的砸下去非得闹出人命，弄不好还要吃官司。”想到这脱口而出一句不好，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窜了出去。

公孙娆玲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这伙计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人。苏月夕从她身后点住了她的穴道。

杨琳在上面看呆了，一是头一次见公孙娆灵这般模样，二是苏月夕眨了下眼的空就到了公孙娆灵的身后。

“发什么呆呀，下来帮忙”。苏月夕朝着屋顶的杨琳吼道。

“噢噢噢来了来了”。杨琳打了个激灵，从屋顶上下来。帮着苏月夕放下来那个吓得险些背过气去的伙计。

苏月夕：“这位小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伙计僵硬着脸惊魂未定的软塌塌的坐在地上，抬眼看向苏月夕，半晌憋出一句话：“这……这个人，不不不讲理啊，吃了喝了不给钱还打人，把小店砸的不成样子了都”。

苏月夕和杨琳顺着伙计的手看向烟雨楼内，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打烂的盘子碎片到处可见，地上撒着一堆菜。

杨琳从公孙娆玲手里夺下酒壶递给那伙计：“这些东西，嗯——得多少钱呀”？

“怎么你们一起的”？

苏月夕：“不不不，我们两个只是路过，只是见这人着实有些过分所以才出手”。

杨琳回头看向苏月夕，目光中透出一股子意想不到和懵逼的表情。

苏月夕在公孙娆玲身上摸索一番，在她的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用手一掂量，也就四五两的感觉，打开一看却是一些铜板。

“这些都给你”。

苏月夕连同钱袋一并塞给那个伙计，知道这些自然不够，也不管差多少，拽了下杨琳，两人一人一边架起公孙娆玲就走。

这个伙计自然是不敢追要，碰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看着苏月夕三人匆匆的离开。

三个人快步走出烟雨楼前的这条大街拐进一条小巷，走了没几步公孙娆玲突然自己解开了穴道，接着勒住了苏月夕和杨琳的脖子。

“四，四师父你松手，我，我是琳儿啊”！杨琳憋的脸通红吃力的捶打着公孙娆玲的手臂。

“四姐你疯了，松开”！苏月夕双手扯着公孙娆玲的胳膊，无力的想要掰开。

一直勒的两个人脸色开始发紫，公孙娆玲松了手，抓住两人的衣领一手一个往前扔了出去。

晃晃悠悠的指着苏月夕和杨琳：“你们别想骗我，你们就是想要把我卖掉，我才不会跟你们走呢”。

苏月夕和杨琳眼中布满了血丝泛着泪花，捂着脖子躺在地上干咳。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公孙娆玲打了个嗝，满脸酒气倚着墙笑道。

苏月夕站起身缓了缓待气喘匀了，一个箭步奔向公孙娆玲：“你给我老实点”。

苏月夕想趁着公孙娆玲不注意点住她的穴道，却不想被公孙娆玲一把抓住了手腕。苏月夕只觉得手腕像是要被捏断，疼的厉害。

公孙娆玲顺势把苏月夕的手反掰到身后，脚下一绊按到了地上，膝盖顶着苏月夕的后腰。

“你还，还想偷袭我，我，我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公孙娆玲醉的，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一边说着一边挥拳要打。

杨琳在后面急得直跺脚，自己又不敢插手：“师父你们别打了”！

“杨琳，点你四师父的气海穴和中庭穴”。

“啊我……”。杨琳有些纠结，就在这一瞬间，公孙娆玲把苏月夕扔出去砸向杨琳。师徒两人再次摔倒在地，这次苏月夕是没力气站起来了，抱着胳膊在地上疼的打滚。杨琳也摔得后背酸痛，在地上呻吟。

片刻后，单雨彤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二姐，你怎么”？

单雨彤扶起二人，杨琳这才看到被定在原地像雕塑一样的公孙娆玲。

“二师父，你怎么来啦”？杨琳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单雨彤白了一眼苏月夕，又看向杨琳：“你们住在那儿”？

“就在前面的悦来客栈”。

白节山……

赵廷玉单身抓着树枝来来回回的摇摆，借着荡起来的力量去够另一棵树的粗枝。身上背着一个装满了草药的竹筐，嘴里还咬着个野果。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穿着青色绸布衣服的猿猴。

回到家中，劈柴丶烧火丶晾药，一套工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冷凝霜站在院中看了半晌，开口道：“廷玉你过来”。

“怎么了师父”。

冷凝霜抬头看像赵廷玉，十年的时光已经让那个总角小儿变成了一个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小伙子，只是总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显得有些发黑。

“廷玉想不想出去玩玩”。冷凝霜说着话拉过院中的椅子坐下。

“啊，我刚从外面回来呀”！

“为师的意思是，让你到岛的外面去看看”。

“真的”。赵廷玉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可转念一想往日出个院门师傅都千般阻挠，这次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于是问道：“师父，这次要考我什么”？

冷凝霜端起桌上的盖碗想要喝茶，说时迟那时快赵廷玉上前一步，一把打翻了冷凝霜手里的盖碗。这盖碗虽然是叫碗，但实际上就是个茶杯，分上中下三层。最底下的叫茶船，拖着杯身然后带着盖子。

赵廷玉一把打上就直接打翻了，亏的冷凝霜反应快，脚尖一顶，踢起茶船用左手捏住。右手将碗盖碗身扣住。盖碗是保住了，但里面的茶叶却洒了个干净。

“臭小子你要疯啊”！冷凝霜一边将碗放到桌上一边呵斥道。

“啊，不抢茶杯啊”？

“你给我老老实实站那儿”！

冷凝霜眉头一皱，赵廷玉便不敢说话了。

冷凝霜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廷玉，你拿着这封信，到嘉兴府紫石街上找李纲，让他给你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身立命的地方，师父你不要我了”？

“廷玉，你一个男子汉总不能老是呆在这个岛上吧，要是不出去见见世面岂不成了野人”！

“可是师父，我在这挺好的呀，出去以后我……”。

“大丈夫生来就当顶天立地，你这样瞻前顾后怎能成大事”！

赵廷玉心郁闷“师傅今天这是怎么了，往日在怎么犯错也不曾见过她发这么大火”？

“我跟你说话呢，乱想什么呢”！冷凝霜这一声更是提高了音量。吓得赵廷玉哆嗦了一下。

冷凝霜：“出去之后，不要和外人提前我，也不要说你是我的徒弟”。

“为什么”？

“为什么，你跟了我十年了，除了一开始学的轻功还说的过去，剩下的本事你是学了个一塌糊涂，单是九灵圣玉膏都不知道让你吃了有多少，可你那点内力恨不得打个喷嚏都能用光，廷玉啊，究竟是你笨还是为师教的不好呀”！

赵廷玉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冷凝霜说的不假，自从赵廷玉来到白节山已经十年，他与冷凝霜朝夕相处名为师徒却情同母子。平时古灵精怪的赵廷玉可学期东西来却一塌糊涂，除了自己偷学的那大半招拳法和冷凝霜教的一点轻功。剩下的就是会了一星半点的基础性的武术套路，稍高深一点便一窍不通。内功就更不要说了，冷凝霜怎么教他都不会，更不知让他吃了多少灵丹妙药那点绵薄的内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冷凝霜医术高明，本以为学武不行学些医术也好，但赵廷玉对这些东西好像不感兴趣。医书方子什么的倒是背过了不少，但不知为何他根本就不会用。

冷凝霜送赵廷玉来到码头，看着他背着一个包袱跳上小船，心中有些放心不下：“廷玉，若有危难之处，为师自会相助”。

赵廷玉依依不舍的支开船，操着船橹一点点的远去。

冷凝霜缓步回到家中，四周的陈设依然如故，但却少了几分生气。十年来，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身影，每个角落都有他们走过时留下的痕迹，那点点滴滴声音好像还在耳畔萦绕。

“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吧”。冷凝霜运足了气力，声音犹如虎啸龙吟一般在整片区域内传开，震彻四方。

邓恩和郭京从栅栏门外的树林中走出，邓恩脸上透出的表情笑得阴冷，眼神之中杀气腾腾，看的叫人浑身不舒服。倒背着手缓步朝着冷凝霜走去：“到底还是把他放了出去”。

“他是我徒弟，是去是留我说了算”。

“哦，是吗，就算在岛上你能护他一时，但你能保证从今往后能太太平平”？

“叫他出去是为了他能开阔眼界，别以为是怕你，就算我把他留着这一辈子你也休想伤他半分”！

郭京手扬拂尘高喊道号：“无量天尊，寒江医仙锐气不减，只是莫要妄自尊大免得难堪”。

冷凝霜冷冷的呵道：“什么时候狗也会说话了，缺教少养，真该好好管教一番”。随即隔空朝着郭京使出阴冥指，一道白光打到郭京的左脸上，他的脸立即红肿了起来。哎呦一声倒地，手捂着腮帮子，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郭京手捂着嘴吐出两颗后槽牙。邓恩见状勃然大怒，挥拳打向冷凝霜。

冷凝霜侧身闪过，趁势一掌打中了邓恩的肋下。这一掌打下去冷凝霜便觉得不对，硬邦邦的根本就不是打到人身上的感觉，直振的冷凝霜手掌发痛，立即单手撑地使了个后手翻与邓恩拉开距离。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己找死”！邓恩紧逼不放，连连进招。冷凝霜刚才出掌的左手已经疼的不敢乱动了，只好一直退让。

冷凝霜明白，这样一直躲避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打退他们。倒地的郭京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邓恩的本事从为见识过，上一次交手不过是打了个照面，而且注意力都在赵廷玉的身上，这邓恩的本事如何尚未可知。

她一边躲闪一边想着破解的方法，可一心如何二用，一个不注意被邓恩一拳打中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