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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哈尼护法

有了花云的掩护,赵廷玉一行得意脱身,怎料路上全都是苗刘的手下。这七八个人都挤在一辆牛车上实在难行,只好舍弃牛车,一路护着赵构打出城去。

众人一路逃至城外。带着赵构着实成了赵廷玉等人的包袱,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开得百石弓,骑马弄枪的英武王爷,而是终日奔波却依旧能养尊处优的皇帝。

“停一下,停一下,朕实在是跑不动了。”

赵构气喘吁吁的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喘的像是个破风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过脸颊,在下巴处聚集后滴落,全无平日里所谓的端庄仪态可言。

凌焱道:“兄弟们,歇歇吧,他们没追上来。”

樊爻反驳道:“再往前走五里就能看见咱们的大军了,等到了那里咱们就安全了。”

赵廷玉附和道:“是呀,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呀!”

赵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赵廷玉无奈道:“这里无遮无挡,等叛军追上来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凌焱四下看了看:“这里有没有埋伏岂不是一览无余,就歇歇吧。”

杨琳身上有伤,与文丹青找了块草地坐下,见众人也都是累的够呛,赵廷玉也只好席地而坐,可他依然不放心的到处查看。

朱罡凑到樊爻身边问道:“哎,你们不是在汴梁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樊爻低声道:“不瞒你说,兄弟我夜观天象,我二人若到应天来,必有从龙之功啊。”

朱罡有些不屑的回道:“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樊爻:“你什么意思,你说皇上是死耗子?”

朱罡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

朱罡:“你疯了,我是说这件事情是死耗子,你要是真算的准,你算算追兵现在在哪儿呢,算啊?”

“你等着哈。”

樊爻掏出三枚铜钱,双手合十,将钱放于掌心之中连掷三次。

“嘶~”

樊爻眉头一皱。

朱罡:“怎么了?”

樊爻:“挂上说,就在脚下?”

朱罡:“脚下,可咱们脚下是土地呀?”

“躲开!”

文丹青一边大喊,一边推开杨琳。

二人刚刚坐着的地方陷下去个一人宽的地洞,从里面窜出个黑影。文丹青单手撑地顺势一招扫踢,正踢在那窜出的黑影身上,那黑影跌落在地,却原来是沧溟府地灵堂的杀手。一时间,杀手们纷纷从周围钻出来,挥舞着弯刀砍杀向众人。

樊爻飞扑着把赵构从刀下救出,赵廷玉飞针和阴冥指齐出打到数人。众人各尽其力,一时自顾不暇,特别是金其龙、樊爻、朱罡几人,赤手空拳被这些杀手赶着簇拥到了一起。赵廷玉和杨琳、凌焱、文丹青在前面抵挡,剩下的护着赵构。

杨琳:“跟紧了,一起冲出去!”

文丹青答道:“也是好这样了。”

半空中一声信号弹炸响,四周又突然出现大队宋军装扮的人马。这些人全都用草席盖在身上,草席上再铺上草和土,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来。本以为是自己一方的人,等这些人靠近了才发现竟是苗傅和刘正彦的人马。

赵廷玉:“埋伏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看得起咱们啊。”

凌焱:“这些人应该不是埋伏咱们的。”

樊爻:“有道理,恐怕他们不知道咱们会来这里。”

杨琳:“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些,杀!”

杨琳性子太急,双枪齐出率先冲了上去,赵廷玉紧随其后,可单凭他们几个人终究是势单力孤。杨琳很快体力不支被击倒在地,情急之下,赵廷玉赶来相救,阴冥指接连射杀数名杀手,可他毕竟赤手空拳。

赵廷玉背中一刀,栽倒在地,眼见那人上来补刀,杨琳反手一枪将那人刺死。可二人终究是被压制着,其余人想过来营救也是有心无力。危急关头,一把擂鼓瓮金锤飞来,将那个要举刀砍杀赵廷玉的杀手砸的脑浆迸裂。

但见远处号角齐鸣,一哨快骑疾驰而至。这哨骑兵个个身穿皮甲,体形健硕,手持长刀。为首一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如白玉,剑眉鹰目。

金其龙激动的大喊:“快看是咱们的骑兵!”

骑兵对付散兵游勇是压制性的,那小将带人冲入其中,局势瞬间扭转。文丹青和凌焱立刻上前救出赵廷玉和杨琳将他二人安置在赵构身边,朱罡等人见状也跟随部队杀入阵中。

受伤的赵廷玉和杨琳护着赵构躲到一旁。赵廷玉见杨琳的手上流血,撤下一节衣服,撕成布条替她包扎。此时一只手搭在了赵廷玉的肩膀上。

赵廷玉警觉的回头:“你是谁?”

“别动,这是金疮药。”

见一中年男子,皮肤晒的有些黑,被风沙吹得皴裂起皮,留着短髭,体型偏胖,宽脸尖嘴,鼻头外翻,杏眼圆睁,眉尖上挑,穿着似个落魄书生。眉宇所透,定是个面慈心狠,阳奉阴违,城府深邃的阴狠角色。

杨琳见他身后,妻小老母,拖家带口,遂问道:“你是谁呀,怎么会来到这里?”

男子答道:“在下姓秦名桧,字会之,原是靖康年间御史中丞。”

赵构在一旁细细端详片刻,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你可是在南薰门前聚众声讨张邦昌的那个御史中丞?”

秦桧:“正式小的,不知公子是?”

赵廷玉不假思索道:“这是皇上。”

秦桧立刻下跪要参拜却被一旁杨琳制止。

杨琳:“这种地方行此大礼,你要害死皇上啊。”

秦桧一时无言,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我这是太激动了,微臣祖籍乃是应天府江宁县人,十年前被金人掳去北国,受尽了折磨呀,两年前我趁着看守不注意将他杀死,带着老小逃了两年,今天才到这里,看见皇上就像是看见了先父,我一时激动失态,望皇上恕罪。”

杨琳问道:“不会吧,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还能杀人。”

秦桧:“小姑娘怎得以貌取人,我趁那金贼瞌睡,夺刀将他杀死岂能有假?”

赵构总算是遇见了个“同道中人”。这些天赵廷玉他们虽然常伴左右,但毕竟有尊卑之别,自己贵为天子岂能和草民为伍。好不容易碰见个朝中之人,自然是竭力维护拉拢。武倾影虽然也长出入庙堂,可她毕竟是一介女流,且出身寒微,不似眼前的秦桧有功名在身。

赵构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非常之时何必因这些小事争吵。”

杨琳反问道:“小事,皇上哪能听他一面之词就信任了他,万一他要是金人的细作。”

赵构:“我见过他,一个小姑娘,你懂什么!”

见赵构如此说话,杨琳也不敢多言,只是愤愤的坐到一边不在搭话。

此时敌人已被杀败。那领头的小将收起兵刃到赵构身前参拜。

“陛下受惊了,岳云参见陛下。”

赵构上前伸出手将他扶起来:“小将军免礼。”

“劳陛下稍事休息,我父大队人马离此地不过十里,片刻即到。”

“好好。”

赵构连连点头。岳云差人用斗篷铺到地上让赵构坐下,又取来水和干粮分给众人。片刻后,远处大道上马蹄声阵阵,一支整齐的军队走来,军中竖起的绛红色大旗上,用银线在旗边绣着火焰纹,旗子正中上书斗大的“岳”字。

……

等杀出重围的五音奇才赶到,见武倾影身受重伤的盘坐在地上,冷凝霜在一旁晕倒,还有死去的冷荼。

几人上前查看师父的情况。

“别碰我,去看看冷凝霜!”

几人不等上前便被武倾影厉声斥退。苏月晨扶起冷凝霜,撑住她的身子,单雨彤给她把脉。

单雨彤:“无妨无妨,她只是急火攻心,给她喂些水休息一下,缓过来就没事了。”

……

刘光世,张俊,岳鹏举,张浚,四路人马会集应天城下,刘正彦凭借着应天城高墙深,手上还有玉玺和赵构的孩子赵旉,让各路人马不敢肆意妄为。秦桧自告奋勇到城中面见苗刘二人做说客。

苗傅冷笑道:“看看,看看呢,对面儿来了个鼠脸相公。”

秦桧笑着缓步走进大堂,见旁边有座,便头也不抬的坐了下来,从容的翘起二郎腿。

“把闲杂人等撤出去。”

秦桧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又高高在上的样子。

刘正彦道:“你这打扮的和个要饭的似的可怜样,在赵构小儿手下是个什么官儿啊,不如到我这里,我赏你件干净衣服穿!”

苗刘二人讥笑的看着秦桧。秦桧一脸冷漠,将一块牌子扔到二人面前。二人见是块腰牌随拿起细看,见上面刻着金国的文字。二人与金人作战多年,多少认识几个金人的字,见上面有个“王”字,不免心中“打鼓”。

“这是大金国四王子完颜宗弼府上的虎头腰牌。”

秦桧顿了顿,一副十分嚣张的表情说道:“还用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刘正彦一挥手:“所有人都下去。”

秦桧见屋里就剩下了三人,将事情娓娓道来:“冷荼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刘豫那个废物的五十万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之前的计划全盘作废,你们两个现在放弃抵抗,像宋庭投降,迎还赵构。”

苗傅愤怒的一拍桌子:“你们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拿着我们弟兄打哈哈,你说打就打,你说降就降,耍我们玩呢是不是!”

窗外一声呜呜的鸟叫,秦桧上前打开门,一只海东青展翅而下,飞进了屋内在房梁上盘旋。紧接着一阵狂风般的气流将屋门吹开,一人身穿漆黑的斗篷立在门口。那人身旁跟着个五短身材,胖嘟嘟的侍女,侍女一身青色绸缎衣服,外面披着件狐裘大氅。手上、身上各式各样的手饰,走起来环佩叮当。

侍女扶着那穿斗篷的人进到屋中,秦桧毕恭毕敬的上前也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那人双手轻挑帽檐撩开帽子,枯黄消瘦的脸上挂着赤红色的双眉,双目细小,通冠鼻梁,赤红色的长胡子将嘴遮住。整个人带着一种病态感,这人虽然眼睛细小却炯炯有神。

秦桧介绍道:“这位乃是大金国西路军军师,沧溟府哈尼护法,哈比赤。”

苗傅:“这老家伙半口气儿的模样还护法呢?”

哈比赤轻咳了几声,一旁的侍女脸色骤变,眼神凶狠。但见撩起衣袖,右手捏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抬手扬出。随着她抬起的手从扳指上扯出数条细小的丝线。这些丝线犹如灿灿剑光,嗖嗖划过二人的仆头,眨眼间侍女已将丝线收回,二人的仆头被划成三段,伴随着断掉的头发散落到地上。

“小童,不得无礼。”

哈比赤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屋中回荡。苗刘二人也变老实了,脸色发白的坐在位置上。

哈比赤虽看上去病病怏怏地,说话却中气十足。

哈比赤:“四王爷听说了二位将军的事情大为感慨,亲自督造了这两枚兵马督总管金印,特地命我带了来,献给二位将军。”

二人接过金印,虽然他们不认识金国的文字,但将军二字却是见过多次的。

哈比赤又说道:“叫二位将军暂时投降宋庭,实在是因为北边战事不太乐观,而我军南下又需要些时日,二位将军虽然忠肝义胆,但手上的兵力有限,这实在是无奈之举,三个月后大军兵临城下,二位将军居中策应岂不是……”

刘正彦喜笑颜开的痛快答应,站起身双手抱拳道:“果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适才我二人不知其中内情,多有得罪。”

“嗯嗯~”

刘正彦示意一旁的苗傅站起来说话。苗傅会意,站起来道:“是呀是呀,多有得罪。”

二人虚情假意的表现被秦桧尽收眼底,秦桧拱手回礼说道:“护法还有要是在身不便久留,即如此我等便先行离去。”

苗傅,刘正彦将二人送出屋外。见门口的守卫横七竖八的倒地,全都身首异处,而地上却没有一丝血迹。

哈比赤欠身施礼:“小童莽撞。”

刘正彦笑道:“手下人无礼。”

送走了几人,二人掂量着手里的印章。苗傅冷笑道:“真想拿这么个二两的破疙瘩让咱们去玩命?”

刘正彦笑道:“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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