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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竹林

三十来匹马儿一阵欢跑,绕过那片农田,踏过那座石桥,沿着山路行进。几个欢奔,冲进山坳西边的那片青竹林中,马蹄抛香,地上的竹叶随之乱舞。

一阵清风吹来,青翠的竹林摇头晃脑,点头哈腰,簌簌作响,唱响着大自然的赞歌。竹叶随风脱落,舞荡在空中,经过几个稀散的夕阳光照射,泛着彩光,飘飘欲仙,好看极了。

奔跑在最前面的女子突然收住马缰,坐骑一声嘶鸣,将同伴从欢愉中打扰过来。

众人快速停下马蹄,只为前边的道路上横着两棵壮硕的松树,挡住了马儿的前进之路。

女子将横在路中的两颗大松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松树从根拔起,倒在路中,没有刀砍斧凿的痕迹。可此地深处内陆,不比海边,很难有狂风经过,旁边的竹子都完好无损,别说根深蒂固的大松树了,绝不是自然之力所为。

为快速通过,众人看向松树两边,见不便马蹄行走,十个健硕的汉子跳下马,走了过去,拔出刀剑,将松树的枝丫一顿乱砍,松树只留下光秃秃的树身后,刀剑入鞘,弯下腰,两三人抬一头,欲将松树抬到路边。

十人刚将松树从地上抬起,还未来得及将步子挪动,飘舞的竹叶间跑出一片钢钉、数十枚飞镖、数支钢箭,密如雨点,向十名汉子投怀送抱而来。

马队中一长者听着声音有异,扫视一眼,大喊一声:“小心,有暗器。”

十个汉子巨木在手,一心难以二用,等他们听过长者的示警,做出反应,暗器已然飞到,击中其身。十人瞬间倒地,摸爬打滚,痛苦不堪。

长者跳下马背,带着其他人飞奔过去,一边抵挡飞射而来的暗器,一边对十个汉子施救。

怎奈毒性太强,又不知是何种剧毒,无从下手,眼睁睁地看着中毒的汉子折腾不休,携带痛苦死去。

长者落下两滴眼泪,站起身,一腔热血填满胸腔,对着四围的青竹林大喊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算什么,有胆现身!”

声音散开,四围的竹子随风一动,飘降下十一个黑衣人,高矮无异,全都蒙着面,看不出什么来路。

黑衣人刚落地站好,几个纵步,一个散开,将长者等人围了起来,生怕走脱一个。

一个袍子绣着银丝边的黑衣人腰挎宝剑,上前三四步,瞧了长者一眼,从嘴前的黑布中发出声来:“蒋道功,你们现在回头,打道回府,不蹚龙虎山庄那趟浑水,来得及。”

蒋道功,龙威镖局的总镖头,亮节高风,素有侠名,于南方武林而言,可说是一等一的扛把子,好像没有那个山头、或那个庄园不给他一分薄面,行走江湖数十年,那可不是吓大的,怎听得进这等言语。走上前去,对着银边黑衣人大喝道:“别以为裹着一层黑布,就能为所欲为,有种的就摘下黑布,还我兄弟们的命来。”

银丝黑袍人听过,大笑一声,道:“蒋道功,你既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受死吧。”言语落,朝着蒋道功腾空飞去,一掌直取蒋道功的胸膛。

蒋道功武艺高强,有恃无恐,身子一个纵跃,迎了上去,一掌接住。

两人两掌相交,飞砂走石,竹叶乱飞,各自一个发力,两股真气对撞,双方都被震开一丈。

蒋道功一个站稳,瞬间感觉到手掌心隐隐作痛,往左手掌心一看,一滴小小的黑血珠冒了出来。原来黑衣人右手的中指上藏有环针,针上涂有剧毒,好生阴险。

黑袍人见偷袭成功,手一挥,其他黑衣人冲进战圈,跟其他二十来个镖师斗到一起。

双方交战,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以一敌二,步子沉稳,健步如飞,腾挪有序,进退有度。

立时,天昏地暗,乌云密布,红色的血水抛撒如雨,一个凄惨,半个恐怖。

领头的黑袍人见蒋道功没有加入战圈,定是毒性已经发作,再不是自己的对手,大言道:“蒋道功,是你自己找死,切莫怪我。”话一说完,一个纵跃,腾空一掌,对着蒋道功直击过来。

蒋道功见势不妙,就想避开这一击,将腿一蹬,才发现丹田提不起气,只好硬接一掌。只听到“喳!”的一声响,被黑袍人震出三丈之外,右手臂关节错位,疼痛不已。不愧是大侠来着,经风历浪多年,这点伤痛不在话下,一个爬起,挺立如松。

黑袍人见蒋道功废了一臂,正是要他命的好时候,乘胜追击一掌。

“将伯伯小心。”

张燕燕见蒋道功被黑袍人一掌震出三丈之外,不禁大喊一声,朝摔落在地的蒋道功飞奔过去,一把扶住,忧郁的双眼,注满关切之情。

蒋道功口流鲜血,在晚辈面前不能失了威严,忍住伤痛,对着燕儿微微一笑,道:“你快走,那是些伪君子来着。”

白玉天见萧若云也跑向了蒋道功,不好意思不走过去,还未等他走到蒋道功跟前,黑袍人对着张燕儿就是腾空一掌击来。

白玉天一见,不知如何是好,拉开燕儿,蒋道功必死无疑,不拉开燕儿,燕儿也将...情急之下,只好厚着脸皮,挡在燕儿的身前,受了黑衣人一计掌力。

还好白玉天命大,黑袍人的掌力劲道不够,要不了他的命,不是这白白净净的脸蛋就得装进黄土、化为淤泥,人间又少了一份看得见的美丽。至少萧若云母女俩是这么想的,她们还想靠着他护送她俩去龙虎山庄。

白玉天丹田运气,化除胸堂的气闷,对着腾飞而来的黑袍人就是一掌,迎了过去。

四个手掌在空中连续相交三下,一个震开,黑衣人弹出三丈之外,手掌隐隐作痛,站立不稳。

白玉天从空中缓缓落下,气运丹田,对着战圈中的十七人大喊一声,道:“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难道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十个黑衣人一听,停下手中武艺,朝着白玉天看了过来。

六个身受重伤的汉子跟一女子赶忙撤出战圈,几个纵跃,降落在白玉天的身后,看着蒋道功那奄奄一息的眼神,个个心疼不已,忘记了自己也带着伤痛。

一个汉子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忙给蒋道功服下,生怕他就此离去。

领头的黑袍人刚跟白玉天对了三掌,处于下风,心有余悸,不敢硬上。为不在其他同伴面前失了威信,对白玉天装腔作势地大喝道:“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要是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去。”

白玉天往地上瞧了一眼,回话道:“你们杀了二十多人了,再大的仇怨也已化解,何须赶尽杀绝!”

一个黑衣人对领头的黑袍人道:“跟他啰嗦什么,一并宰了得了。”

领头的黑袍人一听,甚觉有理,将手一摆,快语道:“上。”

言语落,白玉天迎来十一把宝剑从四面八方同时刺来,急忙一个腾空跃起,拔出桃木剑,倒立落下,一招‘风眼旋涡’,将十一把宝剑三两下拨开。一掌击打在地,向东面腾飞而出,对着东面的三个黑衣人就是寒光三道,来了一招‘君子有三变’。

三个黑衣人功夫不到家,来不及躲避,被寒光击中,右手腕握着宝剑掉落在地,什么也不顾,后退三步,生怕白玉天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趁你病,要你命。

白玉天脚掌落地,对着其他八人就是一眼,八人后退两步,眼中藏满恐惧。

领头的黑袍人一见形势不对,装作要走,两枚毒针偷偷地朝白玉天击打过来,心中暗喜。

白玉天将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两枚毒针朝着西边飞去,刚好射入两名黑衣人握剑的手臂上。

被击中的黑衣人手一抖,宝剑落地,痛苦不堪,慌忙封住手上的穴位,生怕毒性攻心,要了小命。

白玉天对毒针没什么好感,腾空一剑朝领头的黑袍人刺去。

黑袍人不敢接招,往后弹出三丈,调转身子,朝着北边的山头腾空跃起,跨步狂奔而去,三两下没了身影,只留下一句话语:“蒋道功,今日算你走运,来日可没这般幸运了。”

镖师们见黑袍人逃遁而去,对白玉天喝道:“公子,问及解药。”

白玉天也就一个过路的,最多算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会受人命令,装作没听见。随随便便看了其他十个黑衣人一眼,虽看不见黑衣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但那二十颗茫然的眼珠却是一览无余,尽是个不知道。

黑衣人见白玉天没有要加害他们的意念,扶着五个受伤的同伴,气运丹田,几个纵跃,越过北边的山头,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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