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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柳杏斋

一百来张‘嘴’挤在龙虎山庄的宴客厅里,有说有笑,互通款曲,趣语连珠,好不热闹。

张天龙因妙义法师弘道隆一掌伤了心肺,经过一夜的运功调息,虽康复五六成,言语间还是免不了轻微咳嗽一两声。

好在众豪杰包容海涵,渐渐习以为常。

张一帆见两个儿子跟众豪杰们相处融洽,几句客套话说过,心安理得地离开宴客厅,走向了他的静修之地——柳杏斋。

柳杏斋坐落于庄园靠东北边的一个小山丘上,山下柳树成荫,山上杏花满院,清爽怡人。

一厅两房,坐北朝南,四围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珍稀树木,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属那‘岁寒三友’,松树,竹子,梅花。特别松树最受张天龙偏爱,寓意坚定、贞洁、长寿,父亲张一帆在他心中就像松树一般。

张一帆回到柳杏斋,观赏着身边的花花草草,听着虫鸣鸟唱,心情愉悦闲适。

看什么都顺眼,听什么都顺耳,玩什么都顺心,就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满载清香。

忽闻春尽强登山,只为偷得半日闲。

一朵杏花开得极为艳丽,娇娇欲滴,张一帆正想为它叫声好,借机修炼一下那激荡人心的密宗功法。

极不尽人意,小山丘下传来一个声音:“爹,白玉天快到山门了,要去迎迎吗?”

张一帆郁闷装满一腔,牢骚塞满一嘴,向‘柳杏斋’的窗台张望了一眼,朝着山下走去。

出得山门,见张天龙等在一旁,问道:“来了几个人?”

张天龙回道:“潜伏在‘浮萍客栈’附近的探子飞鸽来报,就他一人一剑出得‘浮萍客栈’。”

张一帆同着张天龙下得小山丘,边走边说道:“以后凡事要小心为上,不可粗心大意。他白玉天竟敢勾连上白虎堂的崔莺莺,自不是心地坦荡之人。”

张天龙说道:“爹,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白玉天这次护送三妹回龙虎山庄,途中两次跟黑衣人交手,救下了不少人,与白虎堂之间不像有什么勾连。”

张一帆停了下来,眼睛一横,厉声道:“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要作恶,难道会事先告诉你我不成!”

张天龙本想再说上两句,又怕父亲生气,只好回复道:“是,爹。”

一段步子迈过,张一帆父子来到庄园的正殿,入得殿内。

一个庄丁进来禀报,道:“禀报盟主、副盟主,白玉天到了山庄外,等着盟主传话。”

张一帆随口道:“去将他引到这里来。”

“是,盟主。”庄丁快速地走出正殿。

“爹,我这就去请江湖朋友们过来。”张天龙站起身来,向大门走去。

张一帆一把叫住,道:“不用惊动那群没头没脑的莽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天龙觉得父亲言语有失,走了回来,道:“爹爹想单独会他?”

张一帆道:“那是自然。他出自天门山纯阳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江澄清可不是什么善茬。”

张天龙有些疑惑,道:“爹,那江澄清二十年没在江湖上露过面,说不定早死了。”

张一帆冷冷一笑,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多留个心眼好。”

“是,爹。”

......

话说庄丁出得庄园,见白玉天等在那里一动未动,很有礼貌地走近前去,道:“白公子,五省武林盟主有请!”

白玉天性子随和,跟着庄丁入得龙虎山庄,趟、拐、绕,一阵步子走过,来到一栋张扬着富贵之气的楼阁前。

图个新鲜,将楼阁打量了几下,只见楼阁的地基高出地面四五尺,一排平缓的白玉石阶从地面往上铺成,连接着厅堂门口的一方平地。

庄丁走上石阶,向里通报道:“禀盟主,白玉天公子到了。”

张一帆听过,立马挂上笑脸,迎了出来。

见白玉天半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欢愉地走下石阶,一个拱手,欢言道:“哎呀!白少侠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白玉天见张一帆一脸喜气,还之以礼,道:“那里那里,盟主贵人多忙,实不敢当。”

张一帆瞄了白玉天一眼,觉得可以交个朋友,道:“白少侠,若不介意,请到后山叙话,那儿有我珍藏了三十来年的佳酿,一品女儿红。”

白玉天没想到张一帆还是个酒中知己,笑答道:“这么好的酒,让它浪费在我的肚子里,甚为可惜,极不应该。”

“白少侠,你昨日出手,足已名满江湖。这酒只有入得你的肠胃,才算真正拥有它的价值。请!”张一帆欢欢一笑,手一伸,前边带路。

白玉天恭敬不如从命,话别张天龙,跟在张一帆身后,朝着张一帆的秘境小居‘柳杏斋’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跺着闲散的步子,左转转,右绕绕,上得小山丘,来到一院门前。

两颗硕大的青松站立两旁,笔直挺拔,肃然起敬,像极了岁月卫士。

白玉天对松树拍了拍,入得院门,满山满地的杏花挂入眼前,数以千计的蜂蝶乱舞,嬉闹声一片又一片。

真是,蜂蝶话甜言,杏花送蜜语,景色融融,趣兴涟涟。

张一帆见白玉天满眼喜乐,不禁为自己拥有这么好的修身养性之地引以为傲,道:“白少侠,你觉得我这地儿怎么样?”

白玉天盈盈一笑,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不可方物。”

张一帆上前,推开‘柳杏斋’虚掩着的房门,礼遇着白玉天走了进去。

白玉天刚跨过门槛,入得房内,两位佳人扑面而来,姿色生辉,趣乐成韵。

张一帆见白玉天两眼懵圈,忙介绍道:“白少侠,这是柳柳,这是杏杏。”

佳人柳柳跟杏杏朝白玉天一个礼拜,爽声爽气道:“奴家见过白少侠!”

白玉天还未还之以礼,四只玉手拨弄过来,扶着他向厅左边的侧房走去。

进入房中,白玉天被拉着坐了下来,几个芳香闻过,迎来一个金丝围边的大木盒,金光闪闪,黄金万两。

张一帆将木盒往桌上一放,一个甜人的笑容甩出,嘴角生辉,道:“白少侠,今日让你动步,无以为谢,略表寸心。”

白玉天笑答道:“那里那里,盟主召见,岂有不来的道理。”

柳柳一听,姿态优美地提起酒壶,就是一个娇媚满怀,一道浓缩过的彩虹在杯中荡漾,沁人心脾。

杏杏两眼星光璀璨,端起酒杯,温润的酒水滑落进她的口腔,粉嫩的桃红小嘴就向白玉天凑了过去。

白玉天色谈意寡惯了,觉得杏杏那‘酒水’香味太浓、颜色太厚,没经过妻子的同意,不敢领受。

柳柳一见,展开半支舞姿,从身边拿来一个金丝绣着的布袋,一把将木盘里的金光装进袋子,脆语道:“酒水太轻,这袋子刚好,望白少侠受领。”

白玉天两手无力,没接住,站起身来,道:“盟主,你有什么事就直说,能力所及,无有不从。”

打开天窗说亮话,言语不周望带转。

张一帆一听,欢言道:“昨日得报,‘黄河一剑’古槐,不满黄河水混,怜爱长江水清,南下作妖,于乱石岗胡乱杀害六个江湖侠士,不知白少侠觉得如何处理此事为好?”

白玉天笑答道:“你是盟主,你说怎样就怎样。”

张一帆欢欢一笑,道:“昨晚经大伙儿商议,一致认为,血债血偿,叫他古槐有命过长江,没命回黄河。”

白玉天深感为难,道:“盟主,我昨晚刚跟古槐前辈喝过结交酒,话尽友谊。若是一觉醒来就将情义抛之脑后,未免有损江湖道义,别人会说我闲话的。”

张一帆冷冷一笑,道:“恕我失言,少侠莫怪。”

白玉天跨开步子,一个拱手,道:“盟主,我还有事,失陪。”

张一帆挽留道:“白少侠,已到饭点,吃了再走也不迟。”

白玉天答谢道:“盟主美意,小可本该受领,可惜还有一本书未读完。”

张一帆笑道:“不知什么好书,用得着少侠如此上心?”

白玉天轻轻一笑,道:“六经勤向窗前读,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马多如簇。我凡夫俗子一个,对这些美好事物自是向往不已,乐在其中,难以自拔。”

张一帆一听,笑声满怀道:“少侠必定心想事成。”

白玉天手一拱,就向外头走去,张一帆相送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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