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剑气三尺
白玉天离开雀楼,一路飞奔。
在县衙附近,一条由西向东的街道口,两条黑影朝东边纵步而行。
一条黑影大些,负着重,脚步有些吃力,被前边的黑影渐渐甩在后头,距离慢慢拉大。
前边那条黑影微微放慢脚步,等后边那条黑影追赶了上来,埋怨道:“背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跑不动,你是不是老了!”
负重的黑影不服气道:“小姑娘,说的轻巧,你来背着试试!”
另一条黑影也不示弱,接过负重黑影肩上的姑娘,一把背起,朝东边飞奔而去。
白玉天很是奇怪,半夜三更,黑衣出行,还背着姑娘,非奸即盗,很是小心地尾随而去。
两条黑影一路飞奔,偷偷出得东城门,越过东码头,来到曲柳山庄,跨墙而入。
白玉天追赶过来,见庄园内有着光亮,不敢随意跃入,找了个偏僻所在,偷偷地进得庄园。
几经寻找,来到庄园待客厅,见里边灯火通明,一个倒挂金钩上的房梁,变成一只倒挂的蝙蝠,几个攀援往前,来到大门口的上方,找了一条缝隙往里观看。
一眼望去,极为吓人,里边十几二十个金丝边、银丝边的黑袍,罩着黑布,唯有赵玉恒以真容示人,身旁地上躺着一姑娘。
“堂主,这小妞长的真不赖,要不赏给我了,今晚也好快活快活!”一银丝黑袍人靠近地上的姑娘,蹲了下去,刚将话语说完,手掌就伸向了姑娘的身子。
一金丝黑袍人好像觉得,那银丝黑袍人在他面前调戏女人有辱他的人格,连忙宝剑出鞘,闪闪发光的剑刃架到了银丝黑袍的脖子上,道:“堂主还没发话,你就这般性急,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面对金丝黑袍人的剑刃,银丝黑袍人好像有些儿心虚,将下贱的手掌从姑娘的大腿上撤了下来,起身道:“陆连海,你别忘了,这小妞虽是你结义兄弟的闺女,但你已戴上了黑布,再无江湖道义可讲了。”
陆连海冷笑道:“什么是江湖道义我不知道,但我还没有摆脱吃喝拉撒,还是个人。她叫了我十几年的伯父,你在我面前轻薄于她,就是不行。”
银丝黑袍人转向高坐大位的黑袍人,道:“曲堂主,陆连海这是要造反不成?”
堂主开口道:“陆大侠,就一个无关紧要的美人,让给猎鹰玩玩又何妨,何必较真。”
陆连海大声说道:“堂主,你若真要把这孩子赏给猎鹰,就出手杀了我吧。”
赵玉恒道:“老陆,你这是何必呢?”
陆连海道:“赵公子,我陆连海虽带上了黑布,变成地狱幽灵,但也还是个人。张天昊不仅帮我葬了父母,报得父母大仇,还三次身负重伤救我性命,叫我大哥,若是连他的女儿都能赤身裸体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与禽兽何异。”
赵玉恒转向堂主,道:“曲堂主,我看陆大侠心意已决,还是给他几分薄面吧。好看的姑娘那里没有,等平息了龙威镖局之事,多给猎鹰几个银两,让他到青楼玩个够。”
曲堂主站起身来,道:“猎鹰,赵公子言之有理,我看就给陆连海几分薄面,人非生而无情,体谅他一下得了。”
黑衣人猎鹰微微哼了一声,道:“既然堂主发话,我不跟陆连海这匹夫计较了。”
曲堂主大笑一声,道:“好。将人关入柴房,后天当礼物送给白玉天,看他是要总镖头之位,还是要这女子为妻。”
猎鹰一把将张燕儿抱起,放到肩膀上,走出大厅,朝着西边的偏房走去,手儿在张燕儿的大腿间忙个不停。
白玉天下得地来,趁着夜色,尾随而去。
猎鹰背着张燕燕来到靠西边的柴房,推门进去,将张燕儿扔到柴堆上,找了根绳子来,痛下心,将张燕儿绑成一个大粽子,拉好门走了出来。走开几步,又走了回去,进得房内,连忙将绳子解开,一把摸上张燕儿的脸蛋,言语急切地说道:“美人,让我带你梦游仙界吧!”
白玉天蹲在外头实在受不了,像个鬼影般闪了进去,点中猎鹰的穴道,从他的怀里拉开张燕儿。见燕儿的眼珠闪动,才知道她不是昏迷,是被人点了穴道,内力运入掌心,帮她推宫过穴。
不过一会儿,张燕儿活转过来,扑入白玉天的怀里,嚎嚎大哭道:“白大哥,我不活了!”
白玉天用手掌拂了拂燕儿的脊背、秀发,道:“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那个张燕燕,美丽纯情,让人心生渴望。”
张燕儿哭泣道:“你不会从此看不起我吧?”
白玉天宽慰道:“在白大哥的心里,你永远洁净如玉,没有一点瑕疵。”
张燕儿硬咽道:“白大哥,你真的不嫌弃我啊?”
“白大哥只嫌弃自己没有练成分身术,不能时刻守候在你身边保护你,对你永远不会有嫌弃二字。”白玉天将张燕儿从怀抱里送了出来,道:“跟白大哥回去,好吗?”
张燕儿将脸蛋靠近白玉天的怀里,心内很是虚空地说道:“那你不能嫌弃我。”
白玉天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全部发自肺腑,将张燕儿的脸蛋摸了摸,对着她的小嘴亲了两下,再在她的额头上靠了靠,道:“对你跟莺莺来说,白大哥愿意化身大海,帮你们洗去人世间的一切尘埃,让你们如冰之清、如玉之洁。”
张燕儿冰冷的心暖和过来,小声道:“那我们走吧,你以后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
白玉天扶着张燕儿起得身来,桃木出鞘,在猎鹰的咽喉上划过,道:“猎鹰,杀你不是因为你非礼了我家燕儿,是你答应了陆连海,却不敢做到,心里已经只有自己,完全丢弃了江湖道义,不配再在江湖上行走。”
白玉天扶着张燕儿走出柴房,见东边有人寻来,赶忙一把将张燕儿背起,内力运入脚掌,腾空跃起,出得曲柳山庄,腾飞而去,有如黑夜幽灵,三两下消散在夜色里。
从东边走来的黑衣人正是陆连海跟赵玉恒,入得柴房,用灯笼一照,大惊失色。两人赶忙出得柴房,朝东边走去,入得会客厅。
赵玉恒走上前去,对着高高在上的曲堂主说道:“猎鹰被杀,那姑娘被人救走了。”
言语一出,空气凉冷,二十来双眼珠定在一起,放射出来的眼光都是‘怎么可能’。
曲堂主站起身来,失声道:“什么?”
陆连海道:“按猎鹰的死状来看,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一个金丝黑袍人站起身来,道:“怎么可能!一招置猎鹰于死地,主公都不一定能做到。”
曲堂主道:“是啊!陆连海,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切莫胡言。”
赵玉恒接话道:“曲堂主,陆大侠所言非虚。”
曲堂主那眼神很是无辜,走下座椅,道:“当今武林,有如此能耐者,除了主公,就是江澄清、白天宇,还有碧落湖的武圣人,此三人里,两人生死未卜,武圣人也不走出碧落湖。”
赵玉恒道:“曲堂主,此等夜色,若是突然偷袭,也无需武圣人那般人物。”
一金丝黑袍人疑问道:“你是说猎鹰口是心非,没将曲堂主的话放到心里,色心未改,被人偷袭。”
赵玉恒答道:“猎鹰临死前腰带已揭开,双手环抱,上下呈半圆形,应该是正在轻薄那女子时受人偷袭,被点了穴道,那人应该是为了报复,在猎鹰的咽喉上划了一剑,猎鹰气绝而亡。”
一银丝黑袍人站了出来,道:“既然是为了报复而杀的猎鹰,那人基本是白玉天了。”
赵玉恒有些疑惑,道:“猎鹰咽喉上的剑痕又深又窄,明显是锋利的宝剑所为。白玉天使用的是一把桃木剑,划不出这样的伤口。”
陆连海道:“若他已练成‘三尺剑气’,木剑也可划出这样的剑痕。”
曲堂主看了赵玉恒一眼,问道:“赵公子,陆大侠,你俩都跟白玉天交过手,他的桃木剑能不能使出三尺剑气,你们应该知道吧?”
赵玉恒浅浅一笑,道:“曲堂主,我还没能成为一流剑客,他跟我比划,就算练成了三尺剑气,也用不着不是。”
陆连海说道:“白玉天那小子的剑法稀松平常,只不过是将一些普通的招式连接起来使出,天衣无缝,变化无常,找不出破绽,一时不慎就着了他的道。我跟他比试,是以武会友,切磋交流,点到为止,他无须使出三尺剑气。”
一金丝黑袍人很是不耐烦地说道:“陆连海,堂主是问你,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练成三尺剑气,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陆连海嗤笑道:“老杨,你是蠢到家了吗!他都不需要使出三尺剑气,我到那里观看他的三尺剑气去。”
“你...!”
曲堂主大喝道:“行了,大家回去休息,明早赶往北边跟西边,截杀龙威镖局各地分局前来吊唁的话事人,如若失手,提头来见!散了吧。”
众人朝曲堂主一个行礼,出得会客厅,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