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里外合谋

蒋龙威听过，犹如晴天霹雷猛击了自己的脑袋，道：“屠龙会，朱雀堂，小桃红。白玉天，你若是信口开河，我绝绕不了你。”

白玉天浅浅一笑，道：“蒋大少爷，我与苏真儿是盟友，也认了她做姐姐，若不是她一心想与你修成正果，她爱你之心比你爱她之心还来的真诚，我才懒得跟你废话这么多。”

蒋龙威已从净隐道长的口中得知，是屠龙会害死了他爹，而小桃红竟然是屠龙会的人，让他好生心痛，但又不能避开不谈，问道：“白玉天，你如实告诉我，苏真儿是不是事先就知道屠龙会要谋害我爹？”

白玉天痛痛快快地答道：“知道。”

蒋龙威一掌劈打在石桌上，石桌裂了一条大缝，站起身来，顺便将眼泪撒了进去。

他是多么想白玉天回答他一个“不知道”，就算将他当成傻子，忽悠他一下也好。

白玉天见蒋龙威起身走开，站起身来，道：“蒋大哥，其实苏真儿她告诉你、或不告诉你都一个样，改变不了什么，你无理由记恨于她。”

蒋龙威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原谅苏真儿的话头，打住脚步，转过身来，道：“她若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为何明知道有人要害我爹，却不告诉我？”

白玉天走了过去，将蒋龙威拉到石桌边坐下，答道：“她若不说出她是屠龙会的朱雀堂堂主，是屠龙会派她来勾引你的，你会相信有一个凭空出现的屠龙会吗？别说你不会相信，就怕连你爹都不一定会相信。就算你愿意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你又拿什么来与屠龙会为敌，他们心如蛇蝎、组织严密、实力庞大，且又躲在暗处，不是哪一个帮派可以抗衡的。”

蒋龙威反问道：“那你怎么敢站出来与之对抗？”

白玉天笑答道：“为什么不能！我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他们若杀不了我，就只有我找他们的麻烦，没有他们找我的麻烦。”

蒋龙威觉得白玉天说的不无道理，正所谓了无牵挂、一身轻松，不需要左顾右盼，就能勇往直前，无欲则刚。

白玉天见蒋龙威渐渐平和了下来，轻声问道：“蒋大哥，你深夜来访，不会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我是不是有心竞选总镖头之位吧？”

蒋龙威小声说道：“今日苏真儿给我介绍了一个帮手，东城外曲柳山庄的曲庄主，说是她的义父。”

白玉天欢喜道：“你答应下来了没有？”

蒋龙威答道：“当时碍于苏真儿的好意，答应了下来。”

白玉天起得身来，来回走了两步，道：“好，终于现身了，我们可以来个顺藤摸瓜，将他们在衢州地界的势力一锅端了。”

蒋龙威不解，问道：“什么一锅端了？你说明白些。”

白玉天说道：“害死你父亲的真正凶手，往大一点说，是屠龙会，往小一点说，是青龙堂，秦浩明跟张一帆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把杀人之刀而已。”

蒋龙威道：“你是说，那个假扮苏真儿干爹的人，是青龙堂派来的？”

白玉天笑道：“蒋大哥，你这还不明白，若不是青龙堂堂主、或是屠龙会里更高级别的人，哪个敢冒充苏真儿的干爹，苏真儿可是朱雀堂堂主。屠龙会一个杀手组织，若不等级森严，尊卑有序，又靠什么来维持内部秩序。”

蒋龙威道：“那明天是让他参加进来，还是不让他参加进来？”

白玉天思虑了一番，答道：“你不仅要让他参加进来，还要不露山不显水，装作不知道此事，亲近他们，任由他们慢慢把控住你。”

蒋龙威不解，说道：“他是暗害我爹的仇人，让我熟视无睹，我做不到。”

白玉天道：“蒋大哥，做不到也要做到。听苏真儿说，那个冒充苏真儿干爹的曲庄主，大有可能不是青龙堂堂主本人，只是青龙堂堂主的一个替身。”

蒋龙威问道：“那青龙堂堂主本人是谁，苏真儿心中可有眉目？”

白玉天答道：“苏真儿不知道青龙堂堂主本人是谁，但明日只要知府大人走进龙威镖局，我就知道青龙堂堂主是谁了。”

蒋龙威听过白玉天的话，很是费解，问道：“怎么，青龙堂跟官府有什么勾连？”

白玉天答道：“前几日，我去过知府衙门一趟，跟知府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他一个五十来岁的文弱书生，步子轻盈，内息极为沉稳，不是我倾尽全力倾听，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明显一位内家高手。”

蒋龙威问道：“他既然内力如此深厚，为什么还要请我爹去烂柯山，为他儿子说亲做媒？”

白玉天答道：“如若将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梳理一番，不难发现，他请你爹去烂柯山说媒，不外乎两点。一来，他不想他的儿子娶烂柯山宁镇安的女儿为妻，他自然不会出手相助；二来，他请你爹去烂柯山说亲做媒，不过是想借宁镇安的手杀死你爹。只是他没想到，宁镇安不想在他的妻子女儿面前杀人，暴露他屠龙会杀手的身份。”

蒋龙威听到此处，心里渐渐明朗，道：“那往后怎么办，你可想好了没有？”

白玉天答道：“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屠龙会打成一片，随着他们的心意转。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借运送贡银之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你爹报仇，为武林除害。”

蒋龙威不解，问道：“什么运送贡银？”

白玉天解释道：“屠龙会加害你爹，打的就是贡银的主意。”

蒋龙威问道：“既然知府大人有可能是青龙堂堂主，为何不对前两次运送的贡银下手？”

白玉天答道：“前两次的贡银，都是由官军押送，龙威镖局只是协助，就是丢了，这个锅也甩不到龙威镖局的头上。一旦被劫，朝廷追究此事，衢州知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轻者贬官，重则仕途从此结束。屠龙会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地方大员为手下，岂可轻易让他冒险，做那丢下西瓜捡起芝麻的蠢事。”

蒋龙威还是有些不解，道：“官府让龙威镖局护送贡银就行，他们为何要加害我爹？”

白玉天答道：“你爹闯荡江湖几十年，实至名归的一代大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是屠龙会能轻易把控的。先不说你爹会不会接受全力护送贡银一事，就是接受，他也会将他那些好朋友，像张天昊、胡一秋等人邀请来护镖，确保贡银万无一失。这样一来，屠龙会就得倾巢而出，一击命中。一旦失手，当地官军赶来支援，屠龙会要想劫掠贡银，就得死拼到底。到那时，屠龙会定会元气大伤，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将付之东流，他们岂敢冒如此大的风险。”

蒋龙威明白过来，问道：“那我们这次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白玉天道：“为了抚慰蒋总镖头的在天之灵，为了给江湖武林清除屠龙会这一祸害，只要官府让你押送贡银，必须接受。但你要装作不知情，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说事，扯东说西，显示出各种顾虑与不情愿，好像是碍于知府大人的虎威才勉强接下这趟镖。”

蒋龙威道：“那明日推举总镖头之事，你打算如何善终？”

白玉天答道：“若是知府大人到场，你顺理成章成为总镖头；若是知府大人不到场，咱们就扬言以武功定胜负，逼知府大人到场，因为屠龙会知道你的武功不如我。”

蒋龙威朝白玉天深深一躬，道：“多谢白公子相助我龙威镖局！”

白玉天快速扶起蒋龙威的双手，道：“蒋大哥，你若真想谢我，就为我做两件事。”

蒋龙威快言快语地回道：“白公子请讲。”

白玉天说道：“第一件，你要将我们今晚的谈话，一字一句都烂在肚子里，向谁都不要提及，包括你妹妹蒋玉凤。第二件，明日之后，你要不计前嫌，娶苏真儿为妻，一辈子真心真意地待她好。她为了成为你的妻子，倾尽所有做赌注，太难得了。”

蒋龙威道：“白公子，蒋玉凤是我亲妹妹，也是龙威镖局的一份子，按道理，我不该瞒着她的。”

白玉天叹息道：“哎！她蒋玉凤为了得到龙威镖局这巨大的一份家业，早已忘记了你爹爹是谁害死的，早已没把你当成亲哥哥，早已跟你们蒋氏一族离心离德。以后，你千万要当心，你死了，她蒋玉凤将是龙威镖局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蒋龙威听后，道：“既然白少侠是真心待我龙威镖局好，我蒋龙威也就此起誓，后天就娶苏真儿为妻，有生之年，绝不相负于她。”

白玉天手一拱，道：“我替苏真儿姐姐感谢蒋大哥大度，不计前嫌。也祝愿你们俩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多谢！告辞！”蒋龙威温温一躬，转身，跃墙而去。

白玉天跃上屋顶，四处张望一番，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下得屋顶，入得房内，关好房门。

张燕儿见白玉天来到床沿，一把抱住，好像分别了很久似的。

白玉天松开张燕儿，褪去衣服，上的床去，搂抱在一起，情意绵绵不休，好一对渴望醉生梦死的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