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死你个败家子
地契好卖，古玩字画就比较麻烦了，除了襄阳漫士米芾的一副字早先有人求购过，其他的，都得现找买家。
现在的投资，赵明赫有信心数倍得挣回来，原始积累，用点掠夺手段很正常，更何况掠的还是自家的东西。
将来，就算去了泰国，也可以弄一个洋人的皮包公司，充当列强，向国内倾销商品。
为了尽快把这些东西换成钱，赵明赫决定亲自出马，找到了自己曾借过不少钱的怡和钱庄的少东家计泰梅。
......
“所以，你是要用书画抵债？”
“不光抵债，你看这字，唐朝的；你看这幅画，唐伯虎的；你看这酒樽，上周的......这一堆，按咱俩的交情，算你一万两银子，抹了我欠你的，你给我八千两就行。”
计泰梅看着眼前一桌子的古董，陷入沉默，许久才开口：
“就是说，你来还我钱。”
“对！“
“然后，给我一堆字画，我不仅拿不到钱，还得给你八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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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给，是买，正常生意，你放心，这些都是真迹，样样都合适，买啥啥便宜，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赵明赫开启地摊卖货模式。
“我真后悔让你替我买那副洋眼镜啊，得了得了，老宋头，你拿我印章去支八千两。”
计泰梅感叹交友不慎，最终决定买下这些东西，毕竟仔细算一算其实他不吃亏。
“还是你有眼光，要不是怕别人糟蹋这些宝贝，我真犯不着来麻烦你。”
看着赵明赫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计泰梅又气不打一处来：
“拿钱，滚蛋！”
“哈哈，下次你想要什么洋货，还找我，保管又快又好！”
赵明赫也不恼，拿了银票就离开钱庄。
他接下来要去找一些商人掌柜谈些生意，收订金也是增加生产资本的一种方式。
同是洋行的潘家潘老爷听说赵家子在变卖家产，私下里嘲笑一番，说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早就打死了。
同时他迅速出手，派人买下了剩下的古董和金玉器件，拢共两万两，不到市场价的一半，就明目张胆的欺负赵明赫不懂行情。
潘家可是一直在盯着赵家的，潘振承早就看到了洋琉璃的巨额利润。
他从知道赵家预售大量洋琉璃后，就开始谋划，拉拢县令，勾结粤海关监督，准备吃掉赵家订的货。
只要赵家供不上货，下游商人反噬，自己再添油加火，一举击败赵家，潘氏就能垄断洋琉璃。
而且几家最大的洋行正筹划设立公行，以增加各家洋行的话语权、自主权。
作为发起人之一的潘振承可是一早就盯上了公行总商的位置，只要这次谋划成功，其他洋行就没有人能与他抗衡了。
他一早就知会了与潘家相熟的各家店铺掌柜和下游商家，只要是赵家预售的洋琉璃，就尽可能的吃下去。
并要求尽可能的提高订金，赵家必然供不上货，订金越高，到时候赵家赔的越多。
虽然看不懂赵明赫在搞什么鬼，但是根据他以往的表现看，不过是又在瞎折腾一些没用的东西罢了。
赵明赫这边迅速地就挑选好了买家，对着账目挑，凡是没有订购赵家琉璃的，全都是。
事实证明，干事业的男人都是精力充沛的，三十多家商行的业务，赵明赫一天就跑完了。
全程跟着的赵健都快累成狗了，诧异少爷的身体素质居然变得这么好，看来他也得学着做那什么俯卧撑，以及每天晨跑了。
更令他震惊的是三十多家商行，居然被少爷谈成了二十五家，而且大多都是大订单，仅仅订金就收了近十万两。
他回忆着今天的情景，少爷只是闲庭信步地进店，然后说明来意，许多掌柜的眼睛直接放光，干净利落地就签了契约，下了订金。
难道，少爷真的是经商的天才？赵家要迎来兴盛了！
赵健望向少爷的背影，眼里满是崇敬，甚至连少爷卖地的事都变得英明神武了。
一天时间，手里又多了二十多万两，赵明赫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风风火火的。
当天夜里，赵明赫就制定了新的生产规划，赵家所有琉璃坊合并成一家，两百余名工匠，四百余名帮工全都前往他之前征用的西樵山工坊，待遇也与西樵山工坊等同。
工坊原规划不变的基础上，工坊、生产规模都额外增扩四倍，依旧由林凡监督。工期是赶了点，但自己也赶时间，只能多费点银子，请两个，必要的话就三个工程队，一同施工。
......
与此同时，刘账房终于等到自家老爷从县衙里出来。
“这姓张的就是存心的，还什么审查？我看他就是来找麻烦的，我赵家做生意，什么时候短了朝廷的税银，查账、查账，能查一天？老是这样，还做屁的生意，回家种地得了。”
赵明赫的二叔愤愤不平的跟赵得柱抱怨着，赵得柱只得不断安抚他，并提醒他还在县衙注意言语。
“老爷......二老爷......”
看到二老爷生气的样子，刘账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少东家把家产卖了。
回家倒是还能回，想种地确是不行了，因为地没了。
赵得柱看他欲言又止，很是奇怪：
“你怎么来了，扭捏个什么劲，有什么事，快说。”
“少爷他，他把家产卖了。”
“哦，他缺钱了？卖就卖吧，我回头问问怎么回事。对了，卖了多少？”
“全卖了！”
“哦，全卖了。等等，你说，全卖了？”
赵得柱怀疑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边。
“是！”
“哎哎！大哥，大哥，你怎么晕了，快，去请大夫。大哥，大哥。”
赵家二老爷眼疾手快扶住晕倒的赵得柱，尽管同样震惊于赵明赫卖家的行为，但他的心理素质显然更好一些。
“哎呀，大哥呀，就跟你说了，这孩子，他不打不成器啊！你老是因为他是独子就下不了手，你看看，这回你也别拦着我了，让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二老爷将赵得柱抗上马车。将他安置在诊堂，就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去，他要尽快回去控制局面。
可是依旧迟了，当他赶回去的时候，赵家里的仆人都少了大半，他们被赵明赫安排去了工坊。
“二叔，冷静，别开枪，自己人。”
赵明赫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冲过来的二叔一把揪起来。
“要不是你也姓赵，我早就打死你个不孝子了，你说你不喜欢读书，不擅长经商，哪怕喜欢逛青楼呢，也不至于败坏了家业。
你竟然直接把家产都卖了，气死我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太阳为什么这样红。”
“二叔，二叔冷静，我能解释，是因为光的折射，哦不对，我这是要做大事。哎哟，啊！”
赵明赫被扔到地上，二叔抄起棍子就往他屁股上打。
“没个正形，打死你个败家子。父祖创业如此艰辛，不指望你能兴家立业，你倒好，直接破家败门。做大事，打死你就是最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