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是我赵家的乳虎啊
赵计琉璃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于是第二天，不少人直接把店门口堵住了。那刘账房本想着等到吉时再开门，结果众人不乐意了，有几个人架着他的胳膊就把门打开了。
不过毕竟是周边的地主老财，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客客气气地进去，倒是没发生哄抢。
于是，不到一刻钟，两百余件货全卖光了。后面才来的人看到空了的店铺，骂骂咧咧的走了，刘账房只得一个个的笑脸赔不是，感叹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委屈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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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诸多在赵家下了琉璃订单，并且参与破灭赵家阴谋的商行掌柜们聚集在大堂。
潘振承也得到了消息，他也疑惑赵明赫哪里来的琉璃，只是今天他派去的人没抢到货，他暂时无法得知这些琉璃的品质。
不过，他还是出言安抚众人：
“这不过是赵家的存货罢了，每天两百件，杯水车薪，赵家也是大家，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诸位也看到了，赵家的货，都在我这里，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赵明赫他撑不了几天，等这小子卖不出货来，大家就一拥而上，分食赵家。到时候，我潘家开卖琉璃，先紧着诸位购买。”
“哈哈，潘老爷运筹帷幄，那赵家这次，可是一件琉璃都没拿到。我等往后的富贵，可全靠潘老爷了。”
“对啊，潘老爷足智多谋，此番一举拿下所有的洋琉璃，到时候公行成立，当了总商，可别忘了在座众人啊。哈哈哈。”
看到众人情绪被调动起来，潘振承以手抚须，笑道：
“我潘家信奉抱团才能发财，只有大家挣钱，我潘家才能挣钱，到时候不过是做个平台，给诸位服务，挣点跑腿钱罢了。
大家也看到了，如今我潘家握有大量的洋琉璃，只要能整垮赵家，得了赔偿，今日在做的诸位，都能优先收购潘家的货，能吃下多少吃多少。我潘振承预祝诸位发财！”
众人哈哈大笑：“潘老爷谦虚，我等不如啊。哈哈，往后可就全凭潘老爷提携了。”
第三天，赵计琉璃的两百件琉璃依旧被一扫而空。那些商人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
赵明赫的二叔从牢里放了出来，他的罪本来就不大，交钱就行，可还是强制被关了三天。刚一出来，他就从洋行来的伙计那里了解到赵家没接到货，那粤海关竟然敢众目睽睽之下贪赃枉法，这潘家更是心狠手辣。
愤怒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知道现在的最要紧的不是营救大哥，而是尽快稳住那些下游商家。看来他要舍去这张脸面，去一个个求着人家把订单取消，而且赵家必须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赵明赫的二叔心情愤恨、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刚进入一条坊街，他的马车就被截住了。下来一看，正是之前他跟大哥一块接待的旧好商家。
“哎呀，赵贤弟见外了不是，这出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幸亏在这遇到了，兄弟几个必须给你办个洗尘宴。来来来，不醉不归啊。”
众人连拉带架，上了酒楼，雅间里，饭桌上，众人纷纷给他敬茶，把踌躇不知如何言语的赵二东家弄得一脸懵逼。
其中一位王掌柜举起茶杯说道：
“哎呀，打听到有人诬告赵兄，我等也是心急如焚，纷纷想着筹钱营救。后来得知误会一场，这才放下心来，县老爷一定会还赵大当家一个清白，我等来日再为赵兄设宴。今天就是专门迎接赵贤弟，既然不便饮酒，就以茶代酒。”
其实大家一开始准备跑路，不过那事不值一提。又一人复姓司马，从袖口拿出一支透明的玻璃如意，笑着说道：
“赵兄吉人天相，不过误会一场，只是二位被拘押的时候，有宵小放出风来，说什么赵家根本没有琉璃，我等自是不信，如今明赫贤侄开店卖货，我也去支持了一下，看这做工，啧啧，一等一的好货啊。”
说着就把如意给众人传阅，又一人开口道：
“明赫贤侄行事果断，用事实打破流言，而又稳重、有的放矢，每日只拿出百余件，拖到贤弟或者赵兄来主持大局，少年老成，少年老成啊！”
他们在夸谁？明赫？赵明赫二叔看着手里的玻璃如意，二次懵逼，不得了，难道，明赫那小子，真的做出来了？可是......如果是以前，他宁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明赫能做出这种琉璃，但是现在，面前几人言之凿凿，怎么看都不像假的。
看到他陷入思索，众人觉得气氛已经铺垫好了，于是那王掌柜又说道：
“哈哈，赵家底蕴深厚，培养如此优秀的少东家，才是人之常情啊，我等能与赵家一起做生意，那真是与有荣焉，若是赵家的琉璃都是这般品质，我等此次可真是得了赵家大大的恩惠啊。”
这话说完，在座的有的在夹菜，有的在饮茶，还有的咀嚼着食物，但所有人都在用眼睛的余角暗暗观察着赵二东家。
因为这就是他们今天的目的，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赵家给他们供的货是不是这种档次的？如果是，不说他们早就下了订金，就算是价格再加一成，他们也会眼睛眨都不眨的买下来，至于眼睛干不干，那不重要。
“那是，那是，诸位也是我赵家的盟友，必然是要一起发财的。”
尽管赵二当家的神情有些恍惚，众人只当他是刚从监牢里出来，还不适应。听到这话，众人放下心来，姿态也变得自然，气氛也变得放松起来，那王掌柜还让小二加了好些硬菜。
宴后回家途中，赵明赫的二叔依旧没有从震惊里走出来，这就好比在高中，总是倒数的废材同桌，突然有一天保送北大了，这谁能冷静。
赵明赫得知自己的二叔归来，早早地等在大门口，二叔一见他，激动地跳下马车，双手用力地压着他的肩膀：
“明赫，你告诉二叔，你真的做出来净水琉璃了？”他心里十分希望这是真的，如此一来，赵家的危机也许就是转机，尽管证据非常明显，他还是希望从这个侄子嘴里得到亲口承认。
“是啊，二叔，我早就想告诉你们了，不过你们一直在看着洋行的事，都不理我。”
“呼~”赵明赫的二叔心中一块大石落下，他情绪有些激动：
“这琉璃，你有多少？”
赵明赫真的是被捏疼了，但二叔体格太壮，他不敢挣扎：“还在做，库里现在有近三万件吧。但是其中两万件我已经找好买家了。”
二叔注意到赵明赫表情不对，立刻放开双手，听到万件，他情绪平复了，这些对赵家需要的货来说杯水车薪，但毕竟，这些已经足够解决赵家的燃眉之急了，他又问道：
“你现在每天能做多少？”
“呃，大概，也许，可能，全力以赴的话，六千件吧！”
赵明赫感到庆幸，毕竟是自己变卖家产扩大生产的结果，要是太差，估计二叔现在就会发飙打自己一顿。
“六千件，也就是需要五十多天......”
赵明赫的二叔略一沉思，复又激动起来，只要安抚好一批人，赔付一批人，再紧着一些人供货，五十多天，赵家能撑的过去，尤其是北京三弟那边也有交代。
看到二叔陷入沉思，赵明赫担心这是对自己出货速度不满意啊，于是使了一个眼色，让赵健赶紧把家里的棍子都藏起来，然后赶紧补充道：
“二叔，冷静，别激动，其实，要是加班干活的话，一天能九千件，九千件不少了。”
听到这话，二叔直接激动地抱起赵明赫，把他像小鸡仔一样往上抛。
“冷静啊，二叔！”
“哈哈哈，明赫真是我家乳虎，我们赵家有救了，有救了。哈哈哈。”
赵明赫感觉二叔从牢里出来后好像染上了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