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旧村陋习

众人在院子里坐下，郭言让爷爷先别忙活了，“爷爷，我朋友找您想了解一下以前旧村的事”

老郭本来挺高兴的，准备给云川他们倒杯茶，但是一听到旧村二字，手中的茶壶就掉了下去，还好云川眼疾手快，接住了茶壶。

老郭这才反应过来，“小伙子，没烫伤吧？我看看”

云川将茶壶放在桌子上道：“老先生，我没事，您先坐下来吧”

随后，老郭在云川和萧铃琪二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刚才在院子外面赢棋的精神头。

老郭此时的表情很凝重，“年轻人，我多嘴问一句，你们想知道这旧村的事是有什么目的吗？”

郭言看了萧铃琪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和爷爷说这事。

还是萧铃琪来解释：“老先生，我们是京城大学新闻系的学生，正在做这方面的学术研究，这位是我们教授”说着，指了指凌道炎。

凌道炎也是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们只是做研究用，没有其他目的”萧铃琪诚恳的说道。

其实萧铃琪也没有说谎，她的《水面之下》确实需要素材。

老郭似乎松了口气道：“研究好，那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

萧铃琪看了看云川，云川依旧表示让萧铃琪来问。

于是，萧铃琪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老先生，我们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了村子的搬迁？”

萧铃琪的问题一下子点住了关键，老郭也是身体一震，似乎想起了许多不好的事。

“让我想想，想想”

老郭沉默着，大家也都没有催促这位百岁老人，毕竟这事预计也是一百年前发生的了，回忆起来肯定是要点时间的。

只是老郭回忆的时间比想象的要短，也许是映像太深刻了，稍稍牵引，便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老郭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道来，“这一切，都应该从村子里的一些习俗说起吧”

在一百多年前，那时的月亮村因为蓝若寺的原因，随说不上风调雨顺，但也算是平静安逸吧。但是这一切，从一个人的出现开始打破。

那是这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子，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村口，虽然衣衫褴褛，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但是那双眼睛特别吸引人。

这个女人称家乡遭了水灾，全家都死绝了，只剩她一人逃至此地。

那位发现她的村民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家照顾，而那个村民正是老郭的爷爷，而后老郭的爷爷便收她为养女，并取名为郭月，因为是月亮村的村口发现的。

几年后，郭月愈发漂亮，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很喜欢她。不过这样的容颜也为她招至了灾祸。

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留言，说郭月这种漂亮的女人是狐狸精化形，是天煞孤星，会克死她身边的人，本来就比较封闭的小村子，谣言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还有些爱慕她的年轻人对她避之不及，村里的老人见到她就是一顿唾骂，让她滚出月亮村，不要害了他们的村子，而村里的孩童也是对她投掷石头。

就连郭家也受到了牵连，整个村子也是孤立他们郭家。

老郭的爷爷和父亲倒是为人正气，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对这个小女儿，小妹妹照顾有佳。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歧视她。

全村除了郭家之外，还有世代打铁的齐家。

说是齐家，其实只有一个人，那人名齐东，家里父母在他年少时去世了，好在早早学会了打铁的手艺，并以此谋生。

齐东不在乎村里人怎么说，从他第一眼见到郭月，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在村子里的人对她扔石子时，齐东会保护她，渐渐的，郭月也爱上了这个憨厚老实的人。

而他们两也在全村厌恶的目光中结为了夫妻。

成亲之时，也只有郭家郭月的养父以及郭月的大哥大嫂，还有大嫂腹中的孩子，而那孩子正是老郭。

婚后一年，郭月便为齐东诞下一子，并取名为齐平安，夫妻俩希望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长大。

只是村子里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凡有人进林子里出了意外，那家人都会怪郭月，就连路过齐家铁铺的孩童摔了一跤，也要说上一通。

而年幼的齐平安也是全村孩子的欺负的对象。

也只有比他大一岁的表哥照顾他，而他表哥正是郭义，也就是郭言的爷爷老郭了。

村子里有学堂，每天早晨，郭义就会领着齐平安去学堂，但是齐平安是不让上学的，于是郭义就让他在墙外偷听，放学后也是由郭义领着齐平安先回齐家，再回郭家。

又过了几年，此时的齐平安已经7岁了。

某天，他被村子里几个孩童吸引，他看见有十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孩童围在一起不知道玩什么，虽然齐平安知道自己过去会被欺负，但这些都挡不住一个7岁孩童的好奇心。

于是他走上去询问道。以往他这样，为首的大孩子都会欺负他一顿，但奇怪的是这次没有，还很热情的邀请他玩，从来没有个别人玩过的齐平安自然不会拒绝。

一群小孩来到了水潭边，为首的孩子说水潭里有宝贝，很好玩的，但是水太深了，拿不到，于是需要一个勇敢的人下去捞上来，这些孩子都表示不会游泳，只有齐平安会，于是他们想让齐平安下去捞。

齐平安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见齐平安答应，孩子王立刻拿出了一条绳子说会拉着他，等捞到就拉他上来。

齐平安见绳子都准备了，应该是万无一失，便拽着绳子轮到了水潭里。这水潭就是个大坑洞，常年有水，离岸有三米多高，潭壁光滑无比，要下水潭就得用绳索吊下去。

齐平安进入水潭后找了一会儿没什么也没捞着，于是准备用绳索爬上去。谁知爬到一半，上面的孩子竟然把绳子丢了下来，这下齐平安就上不去了，于是他大声呼救。

而上面的孩子们竟探着脑袋看齐平安，看见齐平安在潭中央奋力游着，岸边太滑根本抓不住，只能一边呛水一边游着，时不时呼救几句。

看到齐平安这个样子，这群孩子顿时大笑起来，而齐平安也明白了这是为了整蛊他，才骗他说跟他玩的。

而这群孩子见齐平安会游泳，竟然直接走人，还商量着明天再加大人来拉他上去。这群小孩哪里懂得一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加上潭水凉，在他们走后，很快齐平安就在水里冻的瑟瑟发抖，他只能勉强浮着。

就这样，齐平安泡到了半夜。

此时，郭月和齐东正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看到她们家齐平安，但是村民们都很厌恶郭月，完全不像搭理她们，随口敷衍了几句便关上了门，而回到家的那群孩子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齐平安，也最终在潭水里被冻死了。

等齐东从一个砍柴的人家那里打听到他孩子被一群孩子带走时，天都已经亮了，而他也在第二天的早晨，找到了已经面朝下飘在潭水里的齐平安。

得知这个噩耗，郭义的爷爷放下就病倒，当天就走了，而郭月也在发现齐平安尸体的那天疯了，只有齐东抱着孩子的尸体大哭。

第三天，齐东在家里摆设了灵堂，而郭月则是蹲在房间的角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嘟囔着是我还死平安是我还是平安。

那一晚，竟没有一个村民来吊唁，而郭家也因为郭老大爷仙逝的情况来不了。

一时之间，齐家铁匠铺特别冷清，而那些村民背地里说是郭月这个灾星克死自家孩子的。

这些话传到齐东耳里，也没什么反应，他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在灵堂铺设的第三晚，齐家铁匠铺来了一个算命先生，这位算命先生早年游历月亮村，是齐东舍了一碗饱饭救了他的命，于是便回来报恩。

齐东听闻，立刻声泪俱下，求算命先生让他见一见自己的孩子，这本是有伤天合的事，但是见齐东如此，便也答应了下来。

只是算命先生有条件，让齐东见到自己孩子时，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答应，齐东见子心切，算命先生说什么他都答应着，算命先生也是有些担忧的，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随后算命先生在齐平安头七那天，为他做法，召唤回了本以入冥界的齐平安的地魂，随后又抽取了自己部分的命魂，与那地魂相结合，相当于为齐平安续了鬼寿。

不过，毕竟是怨死的，一化作鬼就开始要申冤要报仇，而齐东一见到自己的孩子，便将算命先生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开口喊齐平安的名字，这一喊，一下子便破了算命先生的保护阵法。

齐平安便立刻蛊惑了齐东去攻击算命先生，身强力壮的齐东竟然将算命先生打晕了，随后齐平安便操控着齐东回家拿了打铁的榔头，挨家挨户的找上门报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