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诱捕（13）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先前的战斗，全程都是他在攻，毗湿奴再躲。出手都没有，毗湿奴又何来的“打服”一说。
当然，也正是这点让尼尔德最憋屈。要打，他自然能继续，神力的储备还剩一半。
但人都碰不到，再打下去也是无用功，有什么意思呢？
“可以问一下吗，你的能力是瞬移，还是单纯的速度快？”
“速度快就是瞬移，我觉得这两者没区别啊。”
“好吧，就当是你速度快了。”
紧接着，尼尔德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又不反击呢？是我太弱了，不值得你动手吗？”
“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毗湿奴立马摆手否认。
“只是毗湿奴是个性格温和，主张维护的神，作为他的继承者，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践行这个初心。”
“还有这种道理的吗......”
“有的。”
尼尔德这时再看毗湿奴的笑脸，佛法无量。
“你......”
就在尼尔德彻底丧尸战意的时候，又是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一起吧。”
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巴德尔。转过头，尼尔德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持再战的决心。
“不用保护布拉奇了。他不会对她出手的。”
毗湿奴点点头：“是的。不仅是她，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人出手，直到你们自己放弃。”
“两个人，总能打中他的吗？”
尼尔德的精神还是有些萎靡，毗湿奴戏耍他一般的战斗方式对他打击很大，他怎么也提不起再战的心气。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而巴德尔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自己人的心态问题。
“即使面对两个人，对方依旧能说出不主动出手这种话，那么再不用全力应对，傲慢的就是我们了”
“我也这么认为。放心大胆地来吧，我会陪你们到最后的。”
毗湿奴重新抱胸，他的能力值得这份傲慢。
“呵呵，怎么感觉被挑战的反倒是我们啊。”
“别忘了，我们不是......”
“不用再说了。”
巴德尔正要暗示，尼尔德摆摆手，腰板已经挺了起来。
“一起上吧，我不想成为年轻一辈的笑柄，更不想再低人一等了。”
布拉奇的歌声婉转悠扬，不仅是战场内的巴德尔和尼尔德，战场外，金啸和陈伟健同样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伟哥，换成你，你能打到毗湿奴吗？”
“不好说。”
“啊？要是速度最快的你都不好说，那威哥和董叔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嘛。”
“唔......”
“啧啧，让你们都提前了解下毗湿奴，不会因为不是你们的战斗，你们就都没认真看吧。”
“谁说我没看？看了！”
金啸立刻反驳。
“哦？虽然我跟你们也讲过，那你再说说看，神话里的毗湿奴都是怎么描述的？”
“额，印度教三相神之一，维护世界和平，千变万化......”
“噗，等于没看。”
皱面忍不住一笑。
“看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是对的，但没价值。我们继续，根据你了解的这些信息，你能推测出毗湿奴的哪些能力？”
“额，变身？我记得他能变成十种还是九种动物来着......”
“十种，而且不全是动物。”
“哦。”
“哪十种你记得吗？”
“这谁记得住啊！”
金啸奔溃大叫，而皱面目视战场内激动的三人，淡然开口。
“灵鱼摩蹉，神龟俱利摩，野猪筏罗诃，人狮那罗辛哈，侏儒筏摩那，持斧罗摩，罗摩，英雄奎师那，乔达摩·悉达多，白马迦尔吉。”
“......”
金啸一时不敢说话了。
既有钦佩，又有害怕，但他心中，更多的是一种“谁会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啊”的抱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吃饱了撑的，光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额，我没有......”
“我也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己要是说到做不到，你们又怎么会愿意相信我呢？”
“哦......”
“瞧把你吓的。”皱面突然一巴掌拍在金啸屁股上，“没有说教的意思啦，单纯就是装个逼而已。”
“......”
金啸捂着屁股没啃声，对皱面又多了一些认识。
“但是他连变身都用不到，仅靠体术就碾压了汤威和董诚。”
“那可不嘛，人家硬实力在那。但说他只靠身体能力就碾压了我们的人也不准确，他确实动用了自己的其他能力。”
“果然是瞬移吗？”
“哦？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陈伟健开始分析道：“董诚的神技按理说是躲无可躲的，但毗湿奴偏偏躲开了。他出现的位置很不对劲，我没有感知到他的行动轨迹，简直就像是瞬移到董诚的身后一样。”
“哦，这么说我也发现了。”
金啸这才后知后觉。
“大差不离了。”
皱面露出赞赏的微笑，然后就公布了答案。
“在吠陀神话中，毗湿奴最出名的功绩，就是仅用三步丈量世界。第一步仅仅覆盖了一个人，第二步则覆盖了天堂，而第三步就已经没有地方可迈了，便一脚踩进了地狱，实现三步跨越天，空，地三界。以此为基础，我推测毗湿奴的能力是空间移动，那么尼尔德的神技打不中他就一点都不反常了。”
战场内，两人追着一人打，手持银铁剑的巴德尔同样一语道出天机。
“你的能力是空间移动吧？早在我们进来之前，你就说过暗示的话，说这里空间太小了。”
“嗯，猜对了。”
面对二人的围攻，毗湿奴边躲边开始了解释，双人舞变成了三人舞。
“我擅长逃跑，这不是谎话。我的神技——三步身法，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实用性和功能性满分，让我可以做到来去自如，瞬间移动。”
“那我一直打不到你，就是这个原因喽？”
“是的。”
“神话里的毗湿奴可是跨越了三界，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就像这样。”
露出自信一笑，只留下这句话，刚才还在两人围攻中的毗湿奴的身影就突然不见了，仿佛错觉一般。
“这是......消失了？”
尼尔德大惊，毗湿奴是真的消失了，因为他连毗湿奴的神化反应都感知不到了。
“距离远超出我们可以感知的范围了，他这是在展示。”
巴德尔则不像尼尔德那么惊讶，他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毗湿奴愿意深入虎穴的原因。
“我好歹也是个物理老师，但你要我解释其中的原理，很惭愧地说，我不知道。”
不过5秒钟，毗湿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身形出现在巴德尔和尼尔德的身后。
两人迅速回头，毗湿奴只是做出了以手扶着下巴的动作。
“本来以为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这句话只是玩笑，真的获得神力了，我在痛恨自己见识浅薄，井底之蛙的同时，又深感幸运。”
“这点我们都一样。”
“不一样的。”
毗湿奴否认了巴德尔的说法。
“至少我不喜好杀戮。”
“你不想获胜吗？”
“说实话，不太想。”
“为什么？你不想赢吗？”
“拥有这样的能力，我就已经很知足了，不想再掺和其他神话的事。你们能找到我，但杀不掉我，只要让你们，以及以后所有能找到我的参战者都认识到这点，我就能继续过我原本的生活，与世无争。”
“等到印度神话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全世界的神明都要追杀你，你确定你能继续原本的生活？”
听闻巴德尔的说辞，毗湿奴脸上一直挂着的淡然的笑容终于消失，短暂换成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我是维持平衡的神，又是于危机中拯救世界的神。我不打算参与任何杀戮之事，但如果说，印度神话真的要全军覆没了，真的到了全世界追杀我以求胜利的地步......”
董诚突然咽了一口唾沫。
“那时候，我不介意大开杀戒，以维护住世间绝对的平衡。”
“你有能力与世间所有的神话为敌？”
“再展示一下吧。”
毗湿奴没有回答，而是双手背后，原地站定。
“这样，你用你的能力，就是那个叫海神之咬的神技，再对我释放一次试试。这次我不躲了，直接接下来给你看。”
“你认真的？”
“当真。”
尼尔德立马用眼神征求巴德尔的意见。
“你的神力还剩多少？”
“还能用两次了。”
“唔......”
“那够了呀。”
巴德尔这边还在考虑，毗湿奴反倒催促道起来。
“我没有浪费你们神力的想法，就展示下我的另一个能力而已。要担心我耍诈，你少用点神力，把威力控制的小点都行。”
“这，我又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没有小瞧你，放心吧。”
尼尔德一咬牙：“那我可不收力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依你。”
于是，翻海桨点地，这次，神力变化的蛟龙直接从尼尔德的脚底冒出。龙头顶着尼尔德扶摇直上，一下子拔地十数米。
“哦哦，好像更大了？”
毗湿奴还在感叹，尼尔德将铁桨向前一指，巨大的水蛟已然发起了撞击。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