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挽狂澜圣剑妙手 入魔道声势滔天
“咦?”山洞之中的老人最先察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男子高坐石台心性坚定、气息和顺,为何突然之间会出现这种气机一泻千里的糟糕状况?在当时那个紧要的关头,强如落尘、也顾不得想别的,他连忙一闪身形出现在男子身边,紧接着双掌温柔而又飞快的落在了男子的双肩之上。实力这种东西从来不会跟任何人或者任何常识、逻辑去讲什么道理!你再有道理、或者说的头头是道、逻辑性严密到了极致,可最后依旧是解决不了一星半点眼下的问题,这种由起初的满腹激情到最后的大眼瞪小眼,无论过程多么精彩,结局去还是会使其难堪,没有道理、也不给任何人面子。但是实力却不一样,有时候的惊天力量,就是能够使得人们对从前事物认知有所改观、甚至颠覆!
双掌之上无数细小的白光不断从老人手中游离着、进入男子身体之中,只片刻时间,男子口中的鲜血已止,又过去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溃泄的气机也已缓缓恢复着。老人静心仔细打量一番之后,这才撤回双掌,静静的站在一边,右手轻捋银须、等待着男子的清醒、还有一个解释!
不知道是何原因,在这片几乎就没有黑夜和白天的小天地之中,此刻原本就有些昏黄的天色,竟也是莫名的有些昏暗了几分。多少年来都未曾有过这种现象,老人的心中也难免一时的惊愕,不过最后他也是没有再多想什么。
“你醒了?!”老人没有转身去看,只轻轻询问一声,有关切、也有疑惑。
“刚刚清醒。”男子稍微抬了抬肩膀、晃动了几下脑袋,出声回应道。不过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自己明明可以感受到一身能量、充盈着整个身体,可为何还是会有一身疲惫的感觉。
“你的心性突然之间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导致这大半年以来积累的气机、有如江河决堤一般、四散溃泄,几乎间你就要成为废人一个了!”老人语气平和、却不禁想到刚才那危险的一幕,到现在也还是有了几分心悸与后怕。他可是落尘、莫说是在这尘世、就算在剑域,那也是高居王座的传奇般的存在,可如今、他却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一丝的后怕。正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吧。
“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可就是一点征兆也没有,一下子体内一阵剧痛、随即气息颤动不已,便出现了气机崩溃之状。可奇怪的是,我虽然对此不甘心、但心中莫名出现的哀伤,犹如一把利刃,直入脏腑,这才使得自己心绪难平,到了现在我也不知何故会如此。”男子眉头紧锁,看着一边的老人坦然的疑惑道。
“世事难平,总有因果,你的哀伤或许就来自于此!不过身在这洞中,你便只能抛下一切,不论善恶、不谈因果,悉心修习争取早一日能达圆满,至于明善恶、断因果,那都是出去以后的事了。”老人对男子悉心的说着。
“是、小子记下了!不过还有一点,我这一身充盈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方才有一瞬间,我都感觉自己即将面对死忙了,不知为何又突然变得充满生的希望!这都是您出手相助吧?”男子疑惑的表情之中又似带着肯定的语气对老人说道。
“既然你肯舍去那一身修为,宁愿将性命都交给老朽,如此大的信任、老朽怎会有负于你!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很有魄力,得你以命相托、老朽必然尽全力护你周全!”老人的面色之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他的心中是真的喜欢这个年轻人,即便日后他飞升剑域不成,他也不会去责备于他。老人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若是承诺过什么,他肯定会拼尽全力去践行自己的承诺,若是到得最后、结果依旧不遂人愿,那只会有一个原因、他已经死了!
“多谢前辈屡次出手相助!只可惜燕成生性依旧不是足够的坚韧,有负前辈重托,真是无比的憾颜!”燕成跳下石台,言语之时竟是单膝跪倒,大有认罪请罚之意。
“快快起来!”老人轻挥袖袍,带起来的风将燕成的身形缓缓托起,随即老人再次说道:“你自不必表示歉意,现如今你的体内契机犹在,况且还有老朽传入你体内的万千能量,故此你只需休息几日,平复好自己的思绪和心情,等到一切都妥善之后,你可再行修习这剑域五境之法,而且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和经验,老朽相信、你一定可以冲破桎梏、洗去浮华,到达仙人之境界的!”老人言语之间充满着鼓励和欣慰。
“我真的可以再次一试吗?”燕成充满渴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老人,希望会得到老人一个肯定的答复!却不想这一次,老人家只是满脸笑意、如沐春风却就是没有直面燕成的这个问题。老人转身往山洞深处踱步而去,只留下了一个奇怪的神情和那一脸疑惑的傻小子。
“既然如此,我这就继续进去状态!”燕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之后,旋即重新坐回石台之上,再次准备随时进入那片神秘的功法修习的世界。
“欲速则不达,还是休息两天的好!”一道声音传来之后,老人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山洞的深处,只留下燕成一个、独自再琢磨着什么。亲情这种东西既直白又玄妙,直白的时候,它给你的温情和关怀就是那么直接、强烈;玄妙的时候,即便相隔万里他也会莫名的让你能够有所察觉,然后多半就是哀伤之意了。燕成就那么坐在石台上、静悄悄的,他仿佛是有所察觉、又好似在回味修习的心路,不知不觉自脸颊之上掉落的泪珠,已然打湿了衣襟一片。
外边的世界,仲夏之际,暖风拂过林间,蝉鸣之音不绝于耳。热浪滔天的日子,从脸上滴落的不一定就是汗水。魔山山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这片天地之中不断的酝酿着,好像无论是不是在这空旷的天地之下,无论昨夜的风吹得有多么的肆无忌惮,可这浓郁的近乎让人呕吐的味道,却丝毫没有减轻一星半点。一众年轻之辈,都各自捂着胸口、眼睁睁的看着两位老前辈的遗体被大家一起抬入棺内,原本就重伤在身的一个个,心中一时起急又瞬间倒下去两三个,余下之人应是强撑着在旁人的搀扶之下踉跄着来在了棺木近前。两个看上去很是结实的柏木棺,在这青阳镇内算得上好的棺木了,事到如今、没有几个人会在乎身下躺着的是棺木还是木板,但是这棺中之人,这堂堂的剑尊萧长风、刀尊纪天华,两人两棺,就那样的躺在里边。左右将其各自的刀剑也一并放在他们的手边,棺木周围站满了人,可是除了一些微小的啜泣之声以外,没有听到有谁在大声哭泣。是不伤心吗?是不难过吗?非也!章昭唐轩江岚之辈,哪一个不是最亲近之人?但是这一刻,当师父的遗体被收敛入棺的时候,为什么会显得异常的安静?哭啊、一个个最亲近的人、你们倒是哭啊、哭出来吧,让这周围的人听到、让这风云听到、这天地听到...哭不出来了!或许是哭够了、哭累了、泪干了,师父总归是会知道,孩子们都在身边的,人离得近、心更近。至于最疼爱的那个人,又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已经与您相见了...
“砰、砰、砰!”当硕大的鬼钉逐渐被砸入棺盖之内的时候,人们的心好像也跟着这一声声的铁锤砸击之声破碎着,哀痛着。魔山的每个角落都被人们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带着心中那股难以平息的愤恨和血仇、他们不愿意放弃每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甚至连一只无意飞进厅堂中的鸟,他们也都是举刀便砍。到头来、除了那只莫名其妙死在乱刀之下的小鸟,人们一无所获。下山的路不是很长,但人们都似乎走了很久,青阳镇的酒楼后方的院落之中,早已放满了棺木,可是中间还是经过人们的不断挪移,生生挤出了一块地方,一块看着不大却能摆放的下两个棺木的地方。人们都在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这块不大点的地方似乎也在等待着,沉重而又压抑的氛围之中,终于那两副柏木大棺在人们的视线里出现了。
站在酒楼之上看着后院之中满满的棺材和用白布搭建起来的灵堂,酒楼的老板心中虽然反感可却毫无办法。这些江湖中人倒是比九幽门人强上很多,他们不仅不会白吃饭不给钱,更不会动不动就伸手打人,银钱倒是也给的只多不少,可就是这一幅场景、他不愿意放在自己的地盘之上。按理来说,老板也不是坏人、也会有同情心,也会因为这些活着的、死去的江湖英雄们偶尔掉几滴眼泪,可他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院子里如今成了别人的灵堂,心里总归觉得很是晦气,但他从来都不抱怨什么,因为同情、也确实不敢。每一次见到那些个进进出出的人、他依旧一脸同情的挤出了几分苦笑。
“如今这天气异常炎热,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启程,将各位英雄送回家乡、好生安葬!”院内一张方桌之上,所有人都腰间系着一条白布。司马康如今便是这群人之中声望最高的,所以他说话之时,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压下自己内心的创伤,仔细的聆听着。
“天气实在炎热,所以我想着我们分开之后,需夜行昼伏,最大程度的保证棺内遗体不会有异常,当然、我们也都只能尽力去做,最终也还是要入土为安的!”司马康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终的意思还是转变了一些。
“是该如此,此事赶早不赶晚,所以我想着、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分别带着车马返回七星阁。”章昭坦言说道,不过言语之时,眼神之中略有恍惚、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几丝细小的黑色雾气,在其双眼之中一闪而逝。
“杨松师叔的灵柩,明日傍晚返回南都城;家师由我带回辽东...”唐轩话未说完,却被司马康及时制止。只见老人面色沉重的对唐轩叮嘱道:“前些时日、我们一起喝茶闲谈之时,就成谈及此事。当时纪老就曾坦言,此番若是命丧魔山,希望身死之后也能与萧老弟比邻相葬,刀尊剑尊、遇见了就下辈子还做兄弟!虽然当时权做是戏谑之言,却不想纪老一语成谶!所以老夫之见,纪老应该与长风兄一起,魂归七星阁!”司马康言语之后,一声长叹。本就重伤在身的老人,到了这会,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家师与萧师叔情义深重,我们晚辈也自然知晓。可是身后之事、事关重大,若真是将家师葬在七星阁,唐轩此时也有些拿不准注意了。”唐轩言语之间满是真诚,眉峰紧蹙尽是愁云,一双虎目终究闪动着一抹犹疑之色。
“孩子,想我等江湖之流,向来以大义大局为重,至于身死之后是厚葬或者草席裹身,那都不重要了!此番纪老之事,既是他老人家的愿望、我们就该替他圆了此事!再有,身为爱徒,你的顾虑没有错,但是你要知道,做事情秉着真心,纪老的在天之灵、会感谢你这个好徒弟的!”司马康最后为唐轩解释了一番。
“既是如此,唐轩自不敢违逆恩师生前之愿。只是如今萧师叔也已故去,不知众位师兄弟们可否准许唐轩将恩师葬在萧师叔之侧?”唐轩话刚说完、拱手抱拳对着章昭江岚几人施以大礼,章昭等人急忙将其搀扶而起!江岚更是直接靠在他的肩头,两颗苦痛的心,在这一刻相互给予着彼此的宽慰和一丝丝的温暖。
“自家兄弟,何来这么多的俗礼!师伯与家师向来亲近、此番我也有将两位老人家比邻安葬的想法,好让他们一路之上互相有个陪伴。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不光是你,还有刀宗,我也未敢轻易开口。如今话都说开了,我们就这么决定,明日晚间、一起赶回七星阁。”章昭言词真切的对唐轩说道,此时的唐轩,虎目泛红、堪堪有清泪滴垂而下。
“师父、师父...”宁静的午夜,几声歇斯底里的嘶喊从章昭的房中传了出来。任慧最是放心不下的人、不是家师司马康,而是章昭!这位她早已托付了终身的男子。要说起他来,生性稳重,凡事总为他人着想,满身的优点却独独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如今大悲大痛之时,却从未见他哭喊过一次、每一回师兄弟们哭的痛不欲生之时,他总是第一个上前劝慰,而当所有人都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的时候,他依旧是那样沉闷、安静,有的时候这种安静,竟是让人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的恐惧。于是、这个晚上,当所有的善后之事总算是安排妥当之后,这个平日里从来不表露自己悲伤的男子,从梦里哭喊着回到了现实,哭嚎之声久久没有停歇,一屋子的人皆都是手足无措,只有任慧,默默地走到床边,任凭他如何挣扎,依旧一双玉手环绕在他的腰间,将男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奇怪,难道是老夫的错觉吗?”御剑阁的阁楼之上,一位身材瘦弱的老人高坐在楼阁之中,子夜的风偶有几丝清凉之意,这也是正老人喜欢深夜高坐于此的缘由吧。在其身边,两位女子生得千娇百媚、肌肤似雪鬓带金花,或许是因为盛夏的原因,她们各自身上仅披着一件薄纱,曼妙的身姿透过轻纱若隐若现,好不勾人。老人随手一杯清茶饮尽,一女子起身为其添茶,等她刚刚端起茶杯想要递给老人之时,却突然之间被老人一下子抓住,女子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随即立刻调笑着将茶杯递给了老人。老人松开了那只枯糙的手,再次端起茶杯,仰望夜空,与此同时,另一只脚也不老实的在蹲着的女子身上四处游离着。
“怎么有种不一样的魔气?”一个隐秘的巨大山洞之中,张怀德负手而立,一种莫名的感应,让得他一时心生疑惑。
“不一样的魔气?属下愚钝、不知大执事此言何意?”边上一位全身白衣白袍、周身之上似乎没有半点血色的老人语气谦和的回应道。
“你不明白的!好好温养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好了!”张怀德没有回头去看那人,只是语气之中尚有三分关怀之意。
“多谢大执事!”白衣人深行一礼,旋即独自离开了去。
夜色静谧、静的可怕。酒楼后院的客房之中,男子的情绪逐渐平缓了下来,至少到了现在,除了偶尔身体会有一阵颤动之外,便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了。屋内众人相互言语安慰一番之后,彼此告辞,均回房入睡了。要说入睡,其实有几个人能够睡得着、不过躺着休息总能恢复一些气力。屋内,任慧的玉手一直没有松开过他的腰际,本就炎热的夏夜加上章昭不稳定的情绪,来回挣扎着的身体被女子紧紧抱住,二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隐隐之间一股异样的气息悄然而起。
“不要再试图抑制你体内的魔灵之气了,没用的!这千百年来如此完美的魔灵之体、想不到竟是在这人世之间,更想不到竟然会是你、萧煜的长徒!”屋内正中,突然出现的一道人影,干瘦的身形加上略有点佝偻的肩背,一下子就被众人认了出来,正是那晚七星阁内抢去神牛与青蛇剑的那个老头!
“终究是前辈先到一步!”门外又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屋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体形高达魁梧的老者一步迈进屋内,对于此人,屋内江岚等人一看之下,顿时怒从心中起、恨向胆边生,一个个顺势拿起身边的笤帚、椅子,没有东西可拿之人,干脆就握紧一双拳头,满屋子的仇视之意,毫无遮掩。
“算了吧,想想你们家师都远不是老朽的对手,你们这又是何必呢!”进得屋内的老者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坦言说道。
“就算不是你的对手、但面对屋外一院子的棺椁,我们也绝不能由着你的来去、当没看见!”江雪柳眉倒竖,语气愤恨难平的对那人说道。
“好好好!到底是刀剑二尊者的高徒,此等勇气着实令人钦佩,不过你们的实力、的确太弱小了!与老朽伸手,最后大仇未报、自己也都是死在老朽的手里,这又是何必呢?老朽亦不想再生杀孽,你们战死的人多、我们九幽门当中也有三千多人战死,这个账又该怎么算呢?”老人双手负于身后,静静的站在屋内,仿佛是在劝慰一般的对着一屋子的年轻人说道。
“无论你如何狡辩,也换不回我们师父师伯们的再生,反正你我之间早已不死不休!”江岚也是两眼怒火的紧盯着那位老者。
“好了好了、老朽此来非为其他,这个人我要带走了!”最早凭空出现的刘道元闻言颇感不耐烦,随即大声说了一句之后,就要上前伸出手将章昭拽走。
“休想!”唐轩顺势自木桌之上抽出一柄宝剑,丝毫不容自己有半点迟疑,无论对方有多么强大,愣是一剑将老人枯瘦的手生生逼退了去。
“你们还真是固执啊!”刘道元的脸色这会变得阴沉了许多,随即冲着身后的张怀德一使眼色,张怀德毫无征兆的伸出双手,接着众人只是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耳际传来一声“禁”,结果这屋内连同听到响动再次往这边跑过来的人一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再看这些人,有如雕塑一般,除了一双眼珠还在不断宣泄着仇恨之外,别无他法。
“要杀你们、我早就动手了,所以、不要不识抬举!”张怀德收回双臂,负手而立。
“想不到你这禁术,修习的有些模样了!”刘道元轻声赞叹了一句,随后就要再次去伸手向着章昭飞抓而去,怎料这一爪之下,一股黑白交织的强大能量砰地一声自章昭体内猛然爆发而出,床边之上一直未曾挪动身形的任慧都是直接被一股气浪掀翻而去。但是此时的他或许仍旧有着一丝意识的存在,当女子的身形即将重重砸在墙面之上时,黑白之力肉眼可见,轻轻将其托起、随即缓缓将她放下。场中所有的人都是被这一幕惊呆了去,方才被同时定住身形的人们,在这一刻被强大的魔灵之气冲击之后,竟然都是自动的解除了禁术。这倒不是说魔灵之气能有解除禁术之效,只是张怀德本身尚未将此禁术修习圆满。毕竟是剑域来的神奇之功,一个凡人能修习至此,也算是不容易了,这一点、刘道元最是明白。但就凭借现在这种水平,张怀德真就可以在这个世间横冲直撞、睥睨天下了。试想,在双方交手之时,突然被对方施法定住身形,而且这种禁术、只需要轻轻一张嘴,便由不得你抵抗了,如此即便武功再高绝之人,动也不能动的时候,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其随意宰割了,这个时候、估计没有谁能逃开他的击杀吧。
“看来,你这禁制之术、还得多加修习呀!”一挥袖跑,强大的魔灵之气竟然在刘道元身前丝毫不起作用,老人双眼紧盯着章昭之时,还不忘对这位人世间的半个徒弟出言奚落一番。张怀德也不在意,因为他自从遇见这个神秘老人以来,就逐渐知道只有绝对的臣服,才能换来他一星半点的施舍,就这一星半点的施舍、便足以让他对长生一事多了许多的念想和希望,所以他从来都是甘愿听从、没有丝毫反抗。
刘道元眼看着魔灵之气即将散去,趁此时机想要再度出手之时,不曾想这魔灵竟是如此执拗,竟然一闪身形原地消失不见。老人一回头,猛然大喝一声:“小心!”话落的瞬间,空中一道黑白缠绕的手掌凭空乍现,飞速的朝着张怀德的后背猛然拍去。张怀德感觉身后恶风不善,再次一个禁术脱口而出,同时急转身形,抬起手臂与那魔灵猛的对了一掌!令人意外的是,魔灵丝毫没有受到禁术的影响、更让人意外的是只这一掌,魔灵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一抖便已卸去残余的力道,而张怀德,这个眼看着已经是人间无敌的老人,此刻却愣是被击退了七八步,而且是在身形重重的砸在屋墙上之时、才停了下来。老人抬起头的一瞬间,一抹黑色血迹自嘴角径自流淌而下。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令得他半天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也不要惊讶!你的能为都是后天修习而来,从开始到现在也就七八年的时间,你能有现在的功力也确实不容易;而他则不一样,自出生以来便就注定了自身的强大,魔灵之气伴随着他二十余年,期间相互滋养、相互成长。他的体内老朽闻得出有一丝你们九幽门混元魔功的味道,想必也是使其爆发的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压抑在心中的悲伤和怒火,或许正是他体内的那一丝魔气牵动了魔灵,再加上压制已久的极度悲伤和盛怒,魔灵之气借此契机,才会在这一刻爆发而出。”刘道元坦然的对着张怀德说道,也算是一番言语宽慰吧。
“这么说来,我不如他?”张怀德似有不满、又有无奈的疑问道。
“非也!此时的魔灵虽然强大,那是因为这几十年来积攒的太多,往后自然是要势若上几分。他之所以会在全盛之时攻击与你,那是因为他依旧残存着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你杀了他的师父、他的许多朋友,他都还记得,所以他要杀你报仇!不过这些事,老朽自有解决之法,你自不必担忧。”刘道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接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伏在张怀德耳旁继续小声说道:“魔灵终归是魔灵,飞升之人,最后还得是你!”老人说完,双手结印,一道玄妙的印法突然被他一掌拍出,魔灵见状,充满黑白之气的眼中毫无波动,顺势抬起双掌迎了上去。那道印结刚触碰到他的手掌,便好似一种冰晶一般,瞬间封住了他的全身。
“老朽先走一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随后也离开吧!”刘道元最后跟张怀德说了一句,随即一把抓住被封印的魔灵,身形顿时凭空消失不见。一屋子的人、除了愤恨、震惊,其实还是有着一些惧怕慢慢的出现在每个人的心里。即便是唐轩、冷月,年轻人之中的佼佼之辈,也是感觉到了一点:在他们面前、自己仍旧是毫无还手之力!这是现实,也是动力。
张怀德最后看了一眼这满屋的年轻人,他不经意间擦去嘴角的那一抹血迹,转身向屋外走去,几个闪烁之间、身形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我去追!”刚刚恢复思绪的任慧,想也不想一把拿起玉翎刀,便已追了出去。
“师父,我随她去!”任正匆忙之间对着站在门口扶门而立的司马康,匆匆一礼,说完便要飞身而去。
“且慢!你此去是要护住慧儿的安危,最多三月之后、无论如何要将她带回燕山!”老人冲着任正面色凝重的叮嘱道。任正一点头,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飞身形紧紧追着任慧离开的方向也消失在这夜色之中了。
“我也去!我也去!...”屋内反应过来的众人,争先恐后的拿过兵器,都想要冲出屋内,紧追过去,却都一一被司马康拦在屋内。
“你们都要去是吗?那这一院子的棺木怎么办?你们都不管了吗?!”老人本就重伤在身,一气之下咳嗽不止。老人强撑着身体,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袖袍一甩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