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摇光毁灭
“清雅姐！”顾宁焦急大喊。
以苏清雅为中心，一朵黑色的莲华凭空绽放在其脚下，半蹲着的身体缓缓站立，如太古君王一般的威压从她身上迸发而出，铺天盖地，苍穹都为之摇动。
上空中，一轮漆黑的洞渊缓缓显现，覆盖数万里天地，哪怕是天穹上大日的光芒，也被无情的吞噬，极致的黑暗降临。
身处其中的生物都不由抬头望天，看着那一轮洞渊自虚向实转化，浩瀚的威压扩散开来，君临这一方世界。
顾宁在这威压下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愣愣望着苏清雅。
一头如墨的黑发自开始缓缓向着苍白转变，原本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此时已是一片灰暗，白色的道袍宛如被墨色浸染，眉心处一朵黑莲悄然浮现，妖治的面容上透露着一丝尊贵。
此时顾宁再蠢也能明白，苏清雅被那遗迹中雕像中的怪物夺舍了，心中震撼，一股绝望的情绪蔓延其中。
苏清雅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缓缓转头，一双无情的双眸看向顾宁，嘴角挂起一丝疯狂的笑意，露出神经质的笑容，道：“这具身躯以后便是本座的了。”
紧接着话音一转，杀意凛然，声音冷如寒冰，“至于你，那便消失吧！”
反手一挥，一道黑色光束骤然出现，整片天地都因这道光束的存在而颤鸣，似是无法承受这般存在，发出凄厉的哀嚎。
光束破碎空间，下一秒就出现在顾宁眉心，要将其穿透。
顾宁连祭起脖子处的宝石吊坠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那道光束就要穿透自己的眉心，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看着苏清雅那陌生的面容，顾宁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来临。
要死了吗？
就这么结束了吗？
真的好不甘心啊？
但是数息过去，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顾宁茫然的睁开双眼。
一个魁梧的身影立在身前，那身影浑身冒着金焰，宛若纯粹的火元素组成，炽烈的高温连空间都不能承受，极尽扭曲，但是顾宁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顾宁一眼认出了来者的身份，眼睛发红，忍不住喊道：“老头子。”
来人正是破军学院院长，被称之为大焚天的顾天阳。
“清雅被上一个时代的律者意识附体了，以我的能力没办法帮助她压制律者意识。”
老头子威严的声音传来，让顾宁心中一沉，忍不住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只能尽力。”
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原来那道剑气的主人是你啊？可惜啊，还真是弱小呢。”
苏清雅看着眼前燃着赤炎，单手拍灭自己那一道死绝光束的魁梧火人，饶有兴趣的说道。
“是吗，你也就只配占据清雅的躯体苟活着罢了，区区意识残魂，也敢在这狗叫。”
老头子脾气火爆，当场就怼了回去，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浑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劲爆声，炽热的火焰自身上翻腾汹涌，宛如一轮炽阳。
占据苏清雅身体的那道意识微微一愣，自她诞生以来，便从没有人敢这般跟她说话，哪怕是其余律者，嘴角咧起，一抹疯狂出现在其脸上，大声笑道：“原本我打算让你死的爽快些，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顾天阳没有搭理眼前占据苏清雅身体的律者意识，转头看向顾宁说道：“如果我回不去，你就去天枢城找古玉，他会帮你安排后续的道路。”
说罢，顾天阳粗壮的右手向右一挥，顾宁周身出现一道金色屏障，紧接着视线开始后移，整个人朝着东边飞去。
那里，是天枢城的方向。
“老爷子。”
顾宁看着远处一轮大日爆发，陷入默然，这已经不是他可以介入的层次了。
以老头子的傲气和实力，会说出那样的话，足见夺舍苏清雅的那个怪物，实力究竟有多强劲，心中越发担忧。
顾宁拳头紧握，太弱了，实在太弱了，我什么都想要，但是却什么也做不到。
......
“后事交代完了？”看着火焰人的动作，苏清雅并没有出手阻止，反而笑着问道。
“你刚刚使用的是寂灭权能，你应该是上时代的寂灭之律者吧，我想我这把老骨头应该勉强能对付你。”
顾天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那模样大变的苏清雅，神色凝重。
手上的一道焦黑的印记，周边的金焰在疯狂涌向那道黑印，却无法使之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如跗骨之蛆般在馋噬着他的手臂，剧烈的痛楚哪怕以他的意志力也忍不住皱眉。
终焉律者单手抚着脸，轻笑道：“呵，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刚刚出世的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可惜，我并不是什么寂灭之律者，匍匐在我脚下的蝼蚁们，都喊我，终焉律者。”
声音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当然，我更喜欢女王这个称呼，在我的时代，我便是至高无上的王。”
“终焉律者？没听说过，那你应该掌握了两种权能？”顾天阳声音微沉。
真要如眼前这所谓的终焉律者说的那样，那祂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个普通律者了。
“两种？人家哪有那般弱小，我体内可存在着金、木、水、火、土、寂灭、创生足足七种权能。”
终焉律者说道，一双灰暗的双眸满是戏谑。
“要不是出世的晚了，前面那三个废物又被镇压在天外，我如今可就不止七种权能，又哪会沉睡至今。”
顾天阳脸色一沉，声音厚重，大笑道：“阁下肯定是在与我说笑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说笑？我可从不开玩笑。”
终焉律者淡淡地说道，抬起手臂，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道清脆的“咔哒”声自天地间响起。
顾天阳猛的转头看向摇光市的方向，只见上方那迷蒙的黑色洞渊中，一轮漆黑的黑日缓缓落下，径直砸向大地。
那黑日中，无尽的引力从祂身上传来，大地崩碎，在引力的作用下以极快的速度脱离地表，飞向天空。
哪怕是光线都无法逃脱，远远望去，空间扭曲混乱，汇聚一点。
“住手！快住手！”
顾天阳一愣，紧接着就是无穷暴怒，这一刻他宛若雄狮，狰狞的面容发出怒吼，转头就要朝着摇光市飞去。
黑日明明是那般庞大，可速度宛如光速一般，眨眼间便坠在大地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整座摇光市便被完全抹平，方圆万里只余下一处摸不着底的深渊。
顾天阳愣在原地，脑海中浮现了那城市中平凡的人们，学院中那叫着院长院长的学生，往日的生活在摇光市的一幕幕浮现而过。
“院长，我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强者。”
“看，那就是我们摇光市守护神焚天尊者。”
“快叫院长，他可是我们摇光市的守护神。”
“院长，我修炼战舞法进度缓慢是怎么回事啊？”
顾天阳身上散发的气息恐怖无比，胸中的暴怒无法压抑，化作熊熊烈焰。
他双手合十，缓缓压下，一轮毁天灭地般的赤焰金阳自天空凝聚。大日刚出现的那一刻，天空中那黑色的洞渊陡然破开了一道绵延数千里的口子，太阳星辰那炙热无比的火焰化作一束光芒，照破黑暗。可怖的高温将这整片天地都点燃，宛若变成了火之世界。
焚天煮海莫过如此。
脚下的黑暗之森在一刹那便被焚毁干净，无数的生物在烈日下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摇光市没了，黑暗之森自然也没存在的价值了。
从远远看去，那就是一处火的世界，除了一轮灼灼大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呵！我刚刚不是说了我掌握着火之权能吗？”
终焉律者似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是轻笑一声。
伸出手指往前方虚空轻轻一按，那轮大日便没有任何预兆的陡然炸开。
一道亮如白昼的极光自大日处爆开，轰鸣的巨响震天撼地，毁灭的力量在向四处疯狂倾泻着，那耀眼灼热的光芒常人轻轻一撇便会失明。
终焉律者体表附着流转的黑色光芒，任由大日吞噬却毫发无伤。
望着那身处大日内的顾天阳，抬手一指。
一道较之前凝练无数倍的黑色光束便自虚空中诞生，刹那间便激射而出，爆裂的能量以点为面，充斥着整片天地，摧毁着阻挡在面前的一切。
黑色光束久久不散，横亘在天地间，宛如一条分割线一般将支离破碎的天空分隔开。
...
顾宁看着那一道横亘天地间的黑色光束穿透大日，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极度哽咽，“老头子。”
他知道老头子此行凶多吉少了，目睹摇光市被毁的他，知道老头子刚刚没能成功阻止摇光市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