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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了一个人

闹剧看完了,我走出别墅区转了三趟公交临近店里转去了银行,崔柏生给我的银行卡里足足有六十四万之多,再加上他给另包的红包一共六十六万,倒是取了个好意头。

只是老道士当时交代我的第一次出手只帮崔姓人的事我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了,就像他临终前说的,既然因果已经缠身,不如就等着他找上门来,我现在猴急猴急的也没有什么用。

当晚我决定玄门铺子正式开张,上门来看事的能帮则帮。

老道士说过,干我们这行的干涉因果,牵涉的天机太多,一定要给自己增加福报阴德这样才能抵消业障,想了想我决定还是把崔柏生给我卡里的钱都捐出去,盘算着明天一早去一趟医院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卡来到了医院,住院部里大部分的人都垂着一张脸,眼底全是掩盖不住的疲惫,生老病死从来都是人生常态。

“这可怎么办?”

“如如怎么能这么傻?说跳楼就跳楼!”

“还不都是你的错!养不教父之过!”

“那你呢,如如给你打电话你管过吗?!”

……

路过安全通道,听声音里面似乎是一对夫妻正在吵架,吵着吵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

我好奇地朝里面张望了一眼,肩膀上猛地被人给拍了一下。

一回头,小护士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谁?五号床的家属吗?”

我也疑惑的看着她,“五号床?”

她将我拉到一边指了指里面还在哭泣的夫妇,“就是薛如啊。”

我点点头,“对,我听说薛如出了事就过来了,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摇摇头,“不怎么样,三天前跳楼被送来医院,抢救成功。”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人是不行了,下半辈子只能在病床上度过成为植物人了。”

她说的连连叹气,脸上带着深深的惋惜,“对了,薛如的费用薛家还没交呢,你方便的话提醒一下。”

“缺多少钱?”我问。

“住院治疗费目前是十五万,之后的……”她搓了搓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催了好几次,但是他们好像……”

看着她生涩的样子,应该是刚来医院不久的,否则也不能连催缴费用都这么不好意思。

“行,我一会儿就去交。”

小护士点点头,临走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唐姗。

等唐姗走后,我转身进了楼道里,夫妻俩看见我十分诧异的投来了目光,又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装作无事人一样准备从我旁边过去。

我说:“等等,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

夫妻俩戒备的看着我。

被他俩这么一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无亲无故的我现在说要帮他俩十有八九被当成骗子。

“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看你们这么难过所以来问问,方便跟我说说吗?也许我帮得上忙。”

薛妈妈犹豫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也许是想着说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就开口了。

薛家夫妇都是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农民,而他们的女儿薛如自小就聪明,读书一路读到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找了几家工作干得都不满意,索性现在网络直播很流行,薛如就辞职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搞直播。

不过薛如的直播事业也就那样,没有什么大哥刷榜,好在也有人观看打赏,这工作也算是不温不火的干着。

其实薛家夫妇也不需要女儿有什么大出息,普普通通的过个日子也就够了。

可事情才刚刚开始,四天前,薛母接到了薛如的电话,这时候她正在地里盖大棚,那头的薛如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想干主播这一行了,实在是太累了。

薛母这个人平时嘴快,心里是爱着薛如的,但当时她却把薛如骂了一顿,再累能有自己盖大棚累吗?一辈子省吃俭用供出个这么娇气的女儿。

薛如被她骂了一通当即不说话了,半晌抽抽噎噎的说了一句,妈妈我好累。

薛母气不打一处来,恨她不成器,骂道:“死了就不累了。”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一看手机薛如已经把电话挂了。

当晚,薛如从沿河小区十二栋六楼一跃而下,好在二楼的雨棚挡了一下,路人看见之后立即打了救护车送来医院抢救。

说到这,薛父又急了起来冲着薛母吼道:“都怪你!如如当时都哭成那样了,你也不知道劝一下!”

“这怎么能怪我?谁知道这丫头说两句就急了?!还不是你平时给惯得!”

“那你是不是没有做到一个当妈的责任!?”

……

眼看着说不了两句这两位又要吵起来,我说:“这样吧叔叔阿姨,你们带我看一下薛如可以吗?”

薛父点点头,领着我进了病房,十个人混住的病房十分拥挤,病床之间都是用帘子隔着,很难得到很好的休息。

五号床,薛如。

刚一进病房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阴凉的气息渗透了医院里的没有一个角落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里是医院,不知道有多少人病死,病死之后的不甘怨恨集结在医院里倒也正常,只是这间病房的阴气似乎格外的浓重。

病床上的薛如插着氧气管面色惨白,心电图也是极其微弱的保持在一定的水平线上。

见此情景,薛母忍不住有捂着脸哭了起来。

薛父也是红着眼眶,上前给薛如用棉签蘸了蘸她起皮的嘴角,随后又坐在了床边握着她的手。

见状,薛母对我说道:“这两年庄稼收成不好,我和他爹一辈子攒的钱都不够一个手术费……”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不如这治疗费我来出吧,不用还。”

此言一出,薛家夫妇顿时瞪大了眼睛看我,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冤大头似的。

此中缘由我自然不能说的,只是说道:“薛如的直播我之前也看过,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们放心我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想着能帮一帮。”

薛家夫妇激动地语无伦次,薛母更是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们?!”

我微微颔首,夫妇俩更是感恩戴德的一阵感谢,我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客气,无意间扫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薛如,却见一抹黑色的影子从她的脸上中一闪而过。

那是……

“恩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薛母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把崔柏生给我的银行卡交给薛父去缴费,随后坐在了薛如的床边。

我说怎么一直觉得这个病房里怪怪的,原来问题在薛如这里。

她的魂没有了,魄没有压制所以一直在身体里乱动,也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黑影,魂找不回来薛如就算救得活也只能变成植物人。

可一般情况下魂魄是不会轻易离开身体的,像薛如这样的只有两种情况。

她跳楼的时候惊惧交加,以至于落地的瞬间生魂被吓出了身体,这种就像是小孩子被吓到丢了魂一样,把魂找到就好。

棘手的是第二种,她的魂魄被人为的勾走了,甚至有人操控她的身体跳楼。

具体情况还是要看看才知道。

正巧薛父这个时候回来,见到我又是一阵感谢,说我简直就跟菩萨一样救了薛如。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愿意对他们施以援手,都是跟救命稻草一样,不管什么先把人保住再说。

出了医院,我辗转来到沿河小区,十二栋605室。

就是薛如租的房子。

打开房间,里面的一切陈设都还在,就连桌子上的电脑都散发着微弱的光。

还没有关。

餐桌上摆着两盘菜一个饭碗,吃了一半的样子。

我心中隐约查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好端端的人总不能吃饭吃到一半觉得生活好难就去跳楼吧?

换言之一个要自杀的人,如果是想吃完自己的最后一顿饭在自杀,那也不会只剩一般。

除非是有人控制了她。

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墙面上都被薛如贴了很多的标签,大多是记录生活的温馨语录,而她的直播间也是简单温馨的,看的出来是个很阳光上进的女孩子。

薛母说事发前薛如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到底是遇见了怎样的事会让薛如觉得生活痛苦?

这个恐怕要问问薛如自己了。

我摆好招魂法阵,正准备念咒,屋子里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滋滋……”

身后传来了电脑风扇的声音,我扭头看去,电脑重启了。

屏幕上一片漆黑。

“死了一个人,一个很邋遢的人……”

“她的手指到处找不到,没办法放进坟墓……”

哀怨凄惨的调子从电脑里传来,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紧紧的顶着屏幕。

“她的头啊滚到了床底下,她的腿和手在房间里乱丢……”

“死了一个人,一个很邋遢的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屏幕上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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