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画中藏宝
思量了许久,安琪儿下了床拉着我坐在了靠窗的小桌旁,一脸严肃的盯着我说道,“我确实知道为什么有人觊觎这画。”
我来了兴趣,端正的看着她,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些什么。
然而安琪儿接下来的话却愈发让我觉得事情似乎比我想的严重,据她所说,这幅画竟然是一张藏宝图。
“奶奶临终前留下了一本日记,上面提到她曾画过一副山水油画,那副画正是祖上传下的藏宝图。但奶奶上次出国后就没把这幅画带走,我回来的时候也没找到,调查了一番后才知道是早些年被私自闯入别墅的人给卖了。”
我努力消化着她说的话,看来安琪儿之前对我还是有所隐瞒,她这次回国应该就是为了找到这幅藏宝图的。
只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不过是去了条古玩街,这么容易就找回来了流动数十年的画?
“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你要找的那副画?”我直言不讳的问道。
安琪儿一听,赶忙去把那副画摘下来让我仔细看。
“山水油画本就少,我虽然不懂画,可也能大概辨认出奶奶的画风,而且一副无名无章的画还能流入古玩市场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并没接话,很显然,她的理由说服不了我。
见状,安琪儿又补充道,“我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这就是奶奶的画,但我不想放弃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而且今天有人来偷画就是对我这幅画最直接的肯定。”
她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为之一振,仔细想想事实的确如此。
看我沉默了,安琪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我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安琪儿犹豫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的,能不能帮我一起……”
“你是说保护画还是帮你找宝藏啊?”我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奔入主题。
安琪儿深呼吸一口气,开口了,“帮我找宝藏。”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
说实话,我不太想掺和这些事情,特别是跟我和师傅无关的事。
可我又对安琪儿口中的宝藏很感兴趣,想听听究竟是什么能让杨舒三代人都一直守着这个秘密。
安琪儿也丝毫不对我隐瞒,娓娓道来了关于杨舒日记本上有关宝藏的内容。
道光至咸丰年间,太平天国大起,不少农民为求出路主动投奔追随其领袖,洪秀全。
与清廷斗争的数十年间,各能人才士纷纷拔起成了组织领袖,石达开便是其中一位。
而安琪儿的一位祖上便是当年追随石达开一同留在洪秀全身边的随从,直至最后他都一直辅佐在石达开身边。
后来石达开因受洪秀全猜疑出走,一队人进了江西,在与湘军打仗失败后便在南方各部流动。
直至石达开被俘于大渡河,安琪儿的祖上拼命逃跑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回到故乡后,这人便把追随石达开多年的历程说了出来。
据他说,石达开当年离开洪秀全的时候随身带着一批宝藏。
宝藏中金银财宝无数,其中还藏着一件顶厉害的宝贝,只是那宝贝具体是什么,随从却未听石达开像他透露半分。
只是那段时间石达开一直携军流动,不曾长停某处,因此随身带着宝藏十分不便,影响行速。
石达开为此很是苦恼,犹豫再三后最终决定将宝藏藏于某处,更何时告老还乡便来取这宝藏让各位兄弟安度晚年。
安琪儿的祖上也参与了宝藏的掩埋,只是当时他也说不出那地方具体的位置是在哪,只能结合这地图和他自己的记忆画出了一份图纸。
石达开被俘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去取那宝藏了,其余的兄弟也都陪着一起上路了,因此这宝藏的位置除了安琪儿这位祖上再无他人知晓。
后来没过多久,那位祖上因病去世,他口中所谓的那宝藏也逐渐被人们淡忘了。
直到杨舒一次无意之中在租房发现了一副怪异的图,还听长辈说了那位随从的事儿,便有心把那副图临摹成了画。
当时图纸一出没人能看懂是什么意思,杨舒这画一出,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随从当年留的是画,也就是他在埋葬宝藏时看到了景象。
若能找到这景象在哪,便能找到这宝藏的位置。
杨舒一直惦记这事,几次三番托人询问画中是什么地方。
可世界之大,光靠打听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事儿一直也没有个结果。
我越听越起劲,更加期待宝藏中的那个价值连城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我暂时没直接给安琪儿答复,而是告诉她可以帮她找找位置,至于我到底会不会去,以后再说。
安琪儿一听,倒也同意了,有我这么一个帮手总比她自己来好些。
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我帮安琪儿把画放在了她床垫下面,就继续回客厅睡觉了。
只是我这一晚都在琢磨宝藏的事,说睡也没睡的多踏实。
第二天一早,安琪儿就急不可待的拿着画找到了我,想跟我一起分析一下宝藏的埋藏地点。
我仔细看了看这画,有山有水,景色实在太过常见。
而且过了这么久,画中的色彩早已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细节,只能看出个大概来。
我查了些有关石达开的资料,发现他离开洪秀全后先入了江西,但因战事失利他不得不从江西退出,从此流传南方各省,后来大渡河一战还是从四川一代入的地。
这样一来范围就只划在了南部一代。
画中高山连绵不绝 一眼望不到头,绝户人家。
空中还有几只往北飞的雀,应该是春季。
画中的树冠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应该是风大吹的。
很显然,那地方应该是高山岭俊的地方。
高山不好开发,连绵数里的山更是,估计现在还是那副模样没变。
在种种线索的辅佐下,我基本能敲定画中的景是在南部岭南一带。
但岭南一带省地不少,要想挨个地方走个遍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再详细找找了。
我给崔柏生打了个电话,叫他私下帮我查查这幅画上的景物。
要是有人问起来,就叫他说是帮朋友问的,想去哪里写生,无论如何也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我能信得过崔柏生,帮了他那么多次,他肯定不会出卖我。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崔柏生这家伙办事速度这么快,天刚擦黑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我问了个遍,也托朋友问了很多人,都没见过这地方。”
我心里刚刚升起的火焰就让他一句话给浇灭了,不过我也没并没对他抱有多大希望。
“没事,有空再问问吧。”我怕崔柏生因为这事儿自责,安慰了两句。
“小师傅,你找这东西干嘛?”
我沉默了一会儿,答,“不该问的别问。”
电话那头的崔柏生吃了瘪,愣了一下,随即讪笑了几声。
“行吧,不过你能搞到这么奇怪的话也是蹊跷。刚给我发来图片的时候,我都没看出来这是画,还以为是个沙漏呢。”
沙漏?
崔柏生这话让我灵光乍开,我赶紧翻出那副画看了看。
正中间那座山确实像沙漏一样,上下两端宽,中间微微向内凹。
一开始我就觉得这山的形状古怪,要不是崔柏生提了这么一句,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我匆忙挂断了电话,赶紧上网搜索“沙漏山”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这一找,果真发现了一个形状与画中极为神似的山!
我迅速调查了那座山的位置,就在岭南以南,跟我们之前初步敲定的位置全部吻合!
安琪儿一听找到宝藏的下落了立刻激动起来,收拾东西就要出发。
我一阵无奈,赶紧给她拦住了。
“大姐,现在已经晚上了。还有,你就这么去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为什么草率?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看着安琪儿那张极为严肃的脸更加无奈了,这小姑娘看着又精又灵的,几天相处下来我倒觉得她脑子不太够用。
不过既然她已经这么问了,我也不介意给她解答一番。
石达开既然能把宝藏藏在那肯定做足了准备的,我们这么贸然过去实在有些被动。
更何况现在只能初步确定沙漏山处在的省份,连县区和具体位置都不清楚,先前是大海捞针,这会儿就是江河捞针了。
我这么一劝,安琪儿有些不耐烦了。
“那要准备到什么时候啊!万一有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说,“要是捷足先登宝藏早就没了,不做好完全的准备去了也是白去。还有,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一起去了?”
安琪儿一愣,看向我缓了半天,突然她的表情严肃起来,把我叫到了客桌上。
我们面对面坐着,气愤颇有些紧张,搞得我也浑身不自在。
“那现在我正式向你提出邀请,可以跟我一起去沙漏山找宝藏吗?”
“理由。”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会支付你一笔可观的报酬。”安琪儿自信满满,似乎笃定了我不会拒绝她提出的数字。
接着,她清了清嗓子,比了个五。
“无论这一去找没找到宝藏,我都会支付给你五十万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