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起源（六）
何等的污秽，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威压……李天自认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超脱者也目睹过数面，甚至还体会过来自肯斯坦异能的力量，但此时此刻，他却根本无力面对那个黑影。从祂那一句话中所蕴含的力量就能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肯斯坦的异能在祂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随着海兰、德兰克和李天依次倒下，黑影开始移动了，他缓步来到了李天和默秋所在掩体后的，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现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倒下的人。
默秋不知为何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他察觉到了黑影的靠近，有些迟钝地抬起头，艰难地抬动嘴唇，言道，“为什么……留我一口气？”
黑影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平息。
“你这个外来者倒是有点意思，看起来，你觉得我想杀了你们？”黑影望着默秋，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内心一样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说你们的语言？这很简单，那帮呆子在向我祈祷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只需要根据内心推算每个单词的意思就好……另外，你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我要杀了你们的话，根本不需要在那里站那么久。”
“那你，是想打听打听所谓的‘老朋友’了？”默秋顺着对方的意思接道。
“当然，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最为浓郁，看来‘祂’对你很是器重。”黑影俯下身来，继续道，“另外，为了让对话更加顺利的进行下去，我要让你明白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我很荣幸……”默秋尽全力让嘴角朝上翘了一下。
“你可以称呼我为……‘梦魇之源’，我是深渊的主人、恶魔的领袖、宇宙的暗面。”自称‘梦魇之源’的黑影沉声道，“当然，你也可以依照你自己的想法，称呼我为‘神’。”
默秋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能猜到自己面前的黑影大概率是源自这个宇宙的某位神灵，但听对方的话，这似乎不是位普通的神灵，貌似是其中的卓越之人……神。
能让这样一位神灵称呼为‘老朋友’，那一位定然也是地位不俗。而自己身边唯一符合这个条件的，也就只剩下了……
“那家伙还说什么自己是个普通的穿越者……没想到一过来这边就遇上个貌似来寻仇的狠角色，真是倒了大霉了。”默秋在内心自言自语道。
梦魇之源突然仰起了头，祂似乎真的能听到默秋的心声，言道，“你果然知道那个人……我就知道‘祂’不会死，‘祂’果然逃走了。”
梦魇之源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按在了默秋的头顶，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想着撒谎……当然，有一些记忆可能被‘祂’藏在了你的记忆深处，不过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当默秋被那一只手按住头顶的瞬间，他的全部负面情绪通通被放大了无数倍，这是远比他异能效果要强的体验……那一刻，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真正的‘死’，自己以往所玩的异能不过只是过家家一样的东西，跟此时此刻所见识到的力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梦魇之源见默秋已经进入了状态，于是准备开始问话，但话未出口，祂便突然松开了手，戒备地望向了后方，默秋随之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你不知道，在背后打听别人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吗？”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这家伙现在身上没有一点神性，怎么会逃过我的感知？”梦魇之源略有些警惕地望向不知何时抵达的蒂斯。
“你不也只是利用这些原住民的生命力和一缕意识组成的傀儡之影吗？”蒂斯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了看周围那满地的白骨，继续道，“另外，我这次回来可不是来找你的，你也别太紧张，我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看起来你也清楚这个状态的我拿你没什么办法。”梦魇之源沉声道。
“连询问一个凡人都得用恐惧之类的力量先润色一下，想来你也没法使用什么太强的能力。”蒂斯摊开手，笑道，“所以你是自己走，还是被这个状态的我蹂躏一番再逃走？”
“哼……你这家伙还是一样令人作呕，希望你真如自己所言，‘不属于这里了’。”梦魇之源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渐渐消散开来，广场上的大量黑气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这家伙被封住这么多年脑子都还没疯啊，还以为会直接冲上来跟我打一架呢……真是可惜，少了个揍祂一顿的机会。”蒂斯嘴角微微翘起，随后便摇了摇头，朝着默秋等人走去。
…………
“啊！”默秋猛地坐了起来，接着就看见了蒂斯那张有些欠揍的笑脸，他连忙看向四周，这才发现梦魇之源已经不见。
“恭喜你了，拜那家伙所赐，异能有了不小的进步啊？”蒂斯见他醒了，开口说道。
“还真是……”默秋闻言，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和异能控制力都得到了质的飞跃，已经算是真正的‘面’级了……等等，这不是重点！
“喂，那家伙哪去了？还有，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那种怪物！？”默秋直接从地上弹起，后退几步，指着蒂斯言道。
“那家伙啊……只是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罢了，刚刚你说看到的，是那些原住民仪式失败的产物，他们所操纵的黑气正是梦魇之源外溢的力量，而手杖的碎裂导致了祂将意识放在了这一边。”蒂斯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说你自己啊，你自己！”默秋虽然也对梦魇之源为何而来很感兴趣，但他此刻更想知道蒂斯的身世。
这关系到他们此行的安危。
蒂斯沉默了一秒，他瞥了一眼周围躺着的数人，负责去救出刘陆凌三人的米奈尔和查尔曼也在其中，梦魇之源的力量同样让他们昏迷了过去。
“你不用担心那些‘神’会杀死你们，这个宇宙的规则是没有漏洞的，我们这些依靠‘圣堂之门’而来的外来者是‘异类’，若是遭到持有神性的‘规则维系者’击杀，会对规则本身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刚刚祂不直接搜查你灵魂的原因。”说完这些，蒂斯站起了身，继续道，“至于我的身世，你会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他走向了昏迷中的刘陆凌，准备将其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