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终焉使者（十一）
默秋只觉得一切事物都变得那样无趣，人生也毫无意义，就算复仇成功了又能怎样呢？父亲和母亲早就死了，他们甚至都没有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影像。
“你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海边寻找出路，原来是在等待时机……我就说‘作曲家’团队怎么可能这样失态，好歹也是黑暗世界内数一数二的佣兵小队。”麦克兰受的影响最小，他虽然感到了沮丧，但还没有丧失抵抗的欲望。
“你们给的报酬确实很诱人，但很可惜，莱斯在下船前变卦了，他也成功说服了我。”卡莫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愧疚，他提起一把冲锋枪，瞄准麦克兰就扣动扳机，子弹被竖起的‘平面’挡下，而他也借助着火力压制一步一步靠近着几人。
另外一面，查尔曼出手了，拉森和格曼虽然都是‘面’级的异能者，但异能都是偏辅助性质，且身体强度也尚未锻炼至当初川木的那种水准，他的战斗力是三位亲卫队成员中最强的。
“德兰克居然会拒绝门斯特议长的邀请，看来他确实被‘笑士’的花招吓到了，中心监狱的失利早就让他在彼岸有些站不住脚，也许我可以趁机取代他的位置……一位空间领域的异能者必定是议长们眼中的香饽饽，只要我拿出足够的诚意，解析完成的灵魂部分定然会为我登上‘体’级而提供助力！”查尔曼在心中自言自语着，同时双手齐扬，十几道空间裂缝从他面前延伸开来，朝着暂时失去抵抗意志的默秋等人而去。
现在距离莱斯的异能发动已经过去了十秒钟，孟欣羽第二个重拾了战斗意志，但她只来得及继续协助麦克兰制造‘平面’来抵御卡莫和伍德，根本来不及支援默秋三人。
“该死的……是死是活看你的了。”孟欣羽知道不能犹豫，于是做这种状态下她唯一能做的一件事，用异能为距离最近的默秋施加了‘暴走’的状态。
孟欣羽的异能会让目标的异能强制达到最高输出甚至超越极限，这会充分地压榨目标体内的各种能量，如果没有足够的意志或有孟欣羽时刻控制输出的量，那结果就会呈现出异能失控或爆体而亡两种结局。眼下这种情况孟欣羽当然没空给默秋控制输出，但这一次异能是有可能让默秋提前清醒过来的，至于醒来后他能否找到机会逆转局势，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反正被空间裂缝击中也一样是个死。
“唔……”正在懊悔自己为何要与蒂斯合作的默秋突然感到身子热了起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沸腾感从身体各处传来，他只觉得血液在不断蒸发、身体快要爆炸。
当初在彼岸，炎圣就曾短暂地体验过这种感觉，但他已经接近‘体’级，所以能够抗下来，但默秋只是刚刚达到‘面’级，这种状态对他来说非常危险。
“不好，是孟欣羽的异能，那疯女人想杀了我不成？”这是默秋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但当他看到距离自己已经不远的大量空间裂缝后，第二个念头随之产生：“卧槽！”
“敌人有三个……不，四个，但莱斯还在持续输出异能，暂时不会插手，风猎似乎距离这里比较远所以没有中招，但失去了敬之提供辅助后他估计撑不了太久，必须赶快让米奈尔和敬之醒过来。”默秋沸腾的大脑内迅速判断好了局势，而就在他开始想这些的时候，他身边、米奈尔和王敬之身边乃至莱斯、查尔曼、格曼还有拉森身边的所有死气都朝着他聚拢而去，这是全力输出的‘死气领域’，也是目前默秋能想到的、最浪费能量的输出方式了。
查尔曼只觉得四周突然变得黑压压的，而他的内心居然泛起了恐惧来，他试图压制住这种感觉，但却觉得它仿佛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虽然还未达到极点，但已经对他的异能输出产生了影响。
已经化为实质的死气洪流中凝聚出了几道黑光，碰撞在了那些蔓延过来的空间裂缝上，将它们化为了乌有，而同时，同样处在领域内的米奈尔和王敬之也因为恐惧感而脱离了莱斯的影响。
米奈尔刚刚脱身就朝着默秋递了个眼神，随后毫无废话地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就闪现到了查尔曼身前，接着数量和质量都碾压后者的空间裂缝袭向了他，对于同领域的异能者来说，米奈尔的压制力堪称恐怖。
王敬之稍微缓解了一下，随后也朝默秋点了点头，转身开始为所有人施加‘盾’的效果，这让已经有些吃力的风猎缓解了不少。
另外两名亲卫队成员，格曼开始辅助查尔曼对付米奈尔，而拉森则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跪在了地面上，死气对他的影响似乎格外深。
“那家伙是‘死亡领域’的异能者，他平时虽然看不见这黑气，但却可以利用它们来让其他人陷入类似沉睡的状态。”就在默秋拼了命地输出异能以求不要爆体而亡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即使正在散播恐惧，但默秋还是因此而吓了一跳，当初川木深入死气领域都耗费了不少体力，怎么可能有人突然跳到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有这么惊讶吗？我为自己演奏了一曲，这让我暂时忘记了恐惧的感觉。”默秋转过身，看到了一脸淡漠的莱斯。
“你认识那个亲卫队？你看起来知道不少，收买你的是伍德、拉特还是联邦的议长？”默秋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话来。
“我曾经也是一位亲卫队成员，如果你仔细研究过我的资料就该查到，‘作曲家’莱斯最初是从圣教宗教裁判所叛逃到联邦议会亲卫队的人，只不过我不太喜欢亲卫队的规矩，就再次叛逃出来当自由佣兵了。”莱斯微挑嘴角说。
“嚯，三姓家奴啊？”默秋‘称赞’道。
“你在谈忠诚吗，‘亡使’？”莱斯笑了起来，同时脚下发力，伴随着一阵激昂的音乐，朝着默秋袭去，他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这似乎为他的拳头平添了几分力量。
莱斯这一拳最终被一柄齐人高的黑色镰刀挡下，他没有气馁，三两步就转到了默秋身侧，同时按动腰间的小音箱上的切歌键，更换了一首欢快的乐曲。
“你的战斗方式让人印象深刻。”默秋控制地面上的死气化为一枚枚尖刺来限制莱斯的走位，同时吐槽道。
“每个人都这么说过……你刚刚问了是谁收买我的，对吧？”莱斯跳离尖刺布满的区域，那欢快的音乐似乎增强了他的速度和弹跳力，接着继续道，“我的回答是，你提到的那些人，都不是……事实上，所谓的‘三姓家奴’也不对。”
“你什么意思？”默秋操纵死气化为浪潮，拍向莱斯，皱眉道。
“我背叛了圣教和联邦，但从未背叛自己在联邦效忠的组织……‘神之手’内有很多联邦安插的人手，但我一直没有加入‘神之手’，只是游离在松散的外围，所以至今没有暴露。”莱斯说话时面无表情，他贴地滑出了死气浪潮的覆盖范围。
“哦，还是个二五仔，怎么……你的主子没让你潜入‘神之手’？”默秋试图用言语来让莱斯露出破绽。
“呵……那没必要，因为直到圣教战争前，我的‘主子’才第一次为我下达了指令。”莱斯不为所动，说道。
“让你想办法接下这个任务？”默秋想起了当初负责审核莱斯团队的风猎所说的话，那位资深佣兵表示莱斯不可能有联邦或圣教背景，这表示这位‘作曲家’此前确实从未做过任何不符合佣兵身份的事情。
“是的，而三周前，他为我下达了第二条指令，报酬丰厚的难以想象。”莱斯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这次是什么？辅助亲卫队绞杀我们？”默秋这会已经初步获得了与‘暴走’状态的平衡，但他的体表依旧伤痕累累，已有多条血管爆裂，伤势不轻。
“不……是绞杀你，‘亡使’。”莱斯的眼神锐利起来，接着说出了让默秋呆在原地的一句话：“鉴于你近期在黑暗世界内的名气，加里院长盯上了你并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得益于无面者的缺席，我们成功找到了你的过往……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莱斯，行动代号‘作曲家’，联邦研究院的特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