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终结（二十三）
梦都市，曾经繁华无比的北街广场已经满目疮痍，几个小时前聚集在这里的民众已经不见，只有大量游散的哨兵在四处走动。
夜色之中，一道黑影从空中掠过，几秒后，另一道庞大的身影狠狠地‘砸’在了街面上，紧紧跟在前方那道黑影身后。
黑骑士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他再次使用异能来进行加速了，那一身黑色轻甲现如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就连面罩也碎裂了一半，透过裂口还能看到血迹。黑骑士此前一直在城中奔波，寻找尚存的联邦民众并将他们护送到城郊尚未失守的联邦防线处，而在一次返回途中，他不幸遭遇了一名‘面’级顶峰的哨兵埋伏，已经精疲力尽的黑骑士费了更多的体力才勉强逃了出来，却已经无法将其甩开。
“萧局长，经过前面十字路口的时候，踢烂左边的广告牌然后再把最高的那盏路灯砍倒！”突然，黑骑士那本应无法再响起任何声音的通讯器内传出了声音，他立刻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按着对方的说法做了。
黑骑士顺路为之后，那哨兵正好落在十字路口中央，好巧不巧地被路灯砸中，也因此而停顿了一秒，然后……掉落地广告牌将其狠狠拍住。
黑骑士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声音，他没回头看，非常熟稔地跳入了一间房子的二层窗户。
“你居然还在这。”进屋后，黑骑士抬头望向房间内坐着的那个人，说道。
由于面罩已经被毁掉，所以这句话并没有经过变声器处理。
坐在书桌前摆弄电脑的刘陆凌转过身来，朝黑骑士笑了笑，说道，“我是非战斗人员嘛，跟着过去也没什么用处，不过发电机快用不了了，我在这里的作用也快消失了。”
“你是怎么连接上我的通讯器的？”黑骑士起身四处张望，问道，“‘教授’在这里？”
“‘教授’这种纯技术人员蒂斯怎么可能让他在这呆着，危机一开始他就被人接走了，大概是天眼或是风猎做的吧。”
“他就没派人保护一下你？”黑骑士诧异道。
“没必要，我也不喜欢被人看着的感觉……‘哨兵’是毁灭领域的异能造物，它们看不清命运，我只要愿意，它们就找不到我。”刘陆凌轻笑一声，补充道，“其实就是修改了我自身与外界之间的‘因果’，这对它们来说就跟隐身没区别。”
“就这个原因？”黑骑士坐了下来，一边休息一边问。
“哈，他们现在可是去‘彼岸’了，到时候肯定会直接暴露自己跟蒂斯之间的关系，可没法像上次那样用笑士搪塞过去，我这房子和经费可还是安全局给的呢，没了我还怎么活？”刘陆凌打趣道，但看到黑骑士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吧，你应该也清楚，没有拉特这档子事的话，蒂斯这时候应该已经在筹备对付议会了。我相信他们能干掉拉特，但之后的事……虽然那时候你已经说服我了，但真到了这时候，我第一次对‘命运’感到畏惧。”
黑骑士转过头，看向外面那残破的街道，平静地回道，“这场危机会让联邦人更深刻地认识‘议会’，很快你就会发现，这是时代的选择……”
…………
“放我出去，科伦多先生，没有我的中和，你根本就驾驭不了这无限膨胀的力量！”梦界深处，被困住的诡面正朝着拉特的意识喊叫着。
“为什么要驾驭？”拉特转过身，一句话把诡面噎住。他状若癫狂地张开双臂，用‘梦界’的权能展示了一幅幅画面，那是来自全球各地的影像，此时那些画面内都呈现出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
“瞧啊，‘毁灭’已经降临，只要黎明到来，我就将完成我此生的追求，到时候，不管能否驾驭住这力量都无所谓。”拉特望着那些画面，温和地笑着说。
诡面坐在了地面上，看着拉特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才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这疯子……”
…………
“萨弗利斯，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说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周围的地面纷纷扭曲起来，化作各种各样的武器朝着最近的人攻去，而那四只巨人也通通朝着萨弗利斯发起了攻击。
“‘流星’！”默秋高呼一声。而距离他本就不远的‘流星’当即回应道：“左数第三只巨人下方，不在巨人身上，是刚刚移动的！”
在默秋高喊时，孟欣羽的异能就已经接应过来了，他顺势全开了‘亡者视觉’，直接望向那一片区域。
在‘亡者视觉’之中，默秋根据‘流星’的那部分死气为蓝本，在那一片区域的大量死气中寻找起与之联系的部分，这么寻找了几秒后，他终于锁定了位置，那是那只巨人脚边游荡的一名普通哨兵。
而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邪乎的眼睛出现，也没有来自拉特的低语，显然对方现在正在全力攻击萨弗利斯和肯斯坦，没空再来吓唬他这个窥视者了。
但这一次，默秋却升起了一丝困惑，因为太轻松了。
他原本以为，经历了上一次窥视后，即使有‘流星’的辅助，他也应该很难快速找出‘梦界’的节点才对……从那一大片翻腾的死气中找出与‘流星’有关联的，其难度不亚于在黑水潭里找一条同色的小鱼，不算什么难事，但非常耗时间，即使拥有‘亡者视觉’也一样。
上一次能那么快看到，是因为那时‘能源井’还没有完全进入‘梦界’，于是暴露出来的‘弱点’暴露了节点，但现在这个前提已经不在，默秋本以为得靠萨弗利斯拖着才能完成任务。
但现实是，当默秋望向那一片区域后，那一道与‘流星’相联系的死气就仿佛传出了某种特殊的吸引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这诡异的状况让他很难不相信没人暗中作祟。
而且拉特就算没时间理我，也不该一点手段不设才对，梦界’……难不成？
默秋灵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这‘亡者化’的状态下无法露出表情，但相距很近的米奈尔依旧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怎么了？找到了？”米奈尔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找到了，而且……我察觉到了一件很讽刺的事。”默秋难掩笑意地望着那块地方，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