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开城,大放流民入城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柳轻容这么聪明敏锐,岂会不知柳弦音主动过来示好是在不安好心。
“多谢姐姐,已经不疼了,容儿回去用冰敷就可以了,不能浪费姐姐那么贵重的药膏。”
柳轻容笑容温和,婉拒了她。
柳弦音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声音里含着怒意,“妹妹这是还在怪姐姐打了你?”
柳轻容立马惊惧了起来,连连摆手解释。
“不不不,这一巴掌是妹妹该承受的,妹妹绝对没有怪过姐姐,姐姐不要误会。”
“你既然没有怨念,那便不要废话,让你去你就去。”柳弦音藏不住心思,说什么都不肯放过她。
柳轻容迟疑不决,她能猜得到,柳弦音叫她过去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只要镇南世子与她走得近了,柳弦音就会时不时地故意找自己麻烦,想整蛊她。
在尚书府,父亲不在的时候,她必须万事小心,不能行错一步。
“姐姐,秋猎一行,带回了许多东西还未收拾,不若,我晚些时候再去姐姐那里。”
柳弦音拦住自己的去路,根本不放她走,她只能采取缓兵之计。
“真是麻烦。”柳弦音一脸不悦。
恰在这时,听到女儿回来的柳夫人迎面走了过来。
她瞥了一眼柳轻容,态度十分冷淡。
转而,伸手把柳弦音拉走,抱怨道:“音儿,你回来也不提前和娘说一声。”
柳弦音原本满心都是算计柳轻容的事情,一见柳夫人出来,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阿娘,你怎么出来了啊。”说话间,她撒娇似的抱紧了柳夫人的手臂。
柳夫人敲了她的脑袋,骂了几句,“你这死丫头真是好没良心,整整三天了,你都不在娘身边,我能不担心吗?”
“阿娘你又这样,万一女儿被你敲傻了怎么办?”
“……”
母女俩欢闹的声音渐渐远去,柳轻容目光黯然地垂下了头,久久无法回神,眼底是不甘的恨意。
她的生母,在她十岁那年无故暴毙,死在了凛冬。
即便父亲再怎么宠爱她的生母,都无法给娘亲办一场体面的身后事,只派人草草埋葬。
娘亲爱惨了父亲,为了父亲屈居妾室之位。
可父亲却碍于柳夫人娘家的势力,从来不敢与嫡妻争执,委屈了娘亲一辈子,让娘亲死后甚至连家祠都不能入。
柳夫人极其怨恨她的生母,对她亦是百般刁难。
她的不幸,与她们母女二人脱不了干系。
“小姐,你怎么了?”婢女念夏见柳轻容愣在原地,不禁担忧地轻唤。
柳轻容猛然回神,指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无事,我们回去。”
与此同时,秦云蔚的马车才到皇城的城门口。
归途中,她派人与秦安澜知会了一声,说自己难得出城一次,想走得慢些,不与他一道回城。
秦安澜担心她的安危,特地派了一队护卫追随在后。
城门守将齐兆一见到长公主府的马车,立马出来恭敬相迎。
“卑职叩见长公主。”
在场的守军跟着齐刷刷跪了一地。
齐兆年约四十左右,长得人高马大,威风凛凛,举止形态皆是武将之风。
秦云蔚故意比秦安澜入城晚了一步,便是想亲自查探城门的布防情况。
一只纤细素手撩开了帷裳,紧接着露出了秦云蔚那张美艳动人的小脸。
秦云蔚下了马车,淡淡道:“齐统领免礼。”
齐兆没想到长公主会亲自下来,受宠若惊地起身,再次躬身作揖。
秦云蔚皱了皱眉,“不必。”
墨渊宸走下来,站到了秦云蔚的身旁,身形颀长挺拔,令人无法忽视。
齐兆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一抬眼便见到了一张孤冷俊美的脸,心惊肉跳,“卑职见过首辅大人。”
墨渊宸沉声道:“起来。”
秦云蔚回忆着原主的嚣张之态,冲着齐兆冷冷开了口:“齐统领,本宫听说近日皇城流入了一大批流民,此事可是真的?”
齐兆面色微变,心头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不明白向来只懂玩乐的长公主为何忽然问起了流民的事情。
他忐忑不安着,如实回道:“回长公主,确有此事。”
齐兆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问道:“长公主,这件事有何不妥吗?”
秦云蔚眸光凛然地盯着他,勾唇笑了。
“齐统领不必紧张,想必你也听说了蛮夷刺客一事,本宫在猎场受了不小的惊吓,难免会多想了一些。”
“回长公主,流民是从南方而来,卑职不敢轻易扣留,前几日已将此事上报给了皇上。”
秦云蔚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了墨渊宸。
墨渊宸目光锐利,对齐兆冷冷道:“这些人的来历,可都查清楚了?”
“回首辅大人,据说南方关岭之地炎夏暴雨不断,多地遭逢水患,百姓今年秋日收成骤减,皇上已经派官员前去灾区核查证实,确实如此。”
齐兆战战兢兢,视线朝着城门通关口看去,“故而,卑职才敢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秦云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眼望去,排队入城的百姓之中,很轻易便能分辨出里面有不少流民。
秦云蔚与墨渊宸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她看着齐兆,下令道:“齐统领,在城门口贴出告示,暴雨天灾累及百姓一事,皇上深感痛心,体恤我乾光子民,自明日起会派专门人员在城中布棚施粥,但凡是从关岭来的百姓,皆不许阻拦,都可入城。”
只有让那些暗中想要伺机作乱的细作全部进城,他们才能找到突破口,来个瓮中捉鳖。
墨渊宸看着秦云蔚安排好一切,眼底闪过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冷厉的眉眼不自觉温软了几分。
齐兆本以为秦云蔚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会是下达广收流民的旨意,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卑职领命。”
秦云蔚转身上了马车,墨渊宸却没有跟上去,也没有跟她作别。
“这人怎么回事?”秦云蔚摸不清头脑,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了一大段路,心怎么都静不下来,秦云蔚开了车窗,冲着元乌问道:“元乌,你家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