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母子间的较量
上一世,墨渊宸的话警醒了自己,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仰靠他人,必须依靠自己的努力掌握绝对的本钱。
联手墨渊宸是一种达成所求的方式,可她却不能失去自我,像前世那般沦为男女主升级的垫脚石。
回到府上,秦云蔚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闷头在桌案上沉思了起来。
想起在南巷街口见过的茶舍女子,秦云蔚的脑海里不禁冒出了一个想法。
镇南侯府。
守门的家仆挡住了想要出门的霍瑞泽。
“世子,夫人辰时入祠堂前交代过,而今城中不太平,让您待在府上练功写字,不让您出去。”
仆人一脸为难,作为府上的下人,府上主子交代的事情,他不敢违令。
可面前站着的又是小主子,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镇南侯夫人素来见不惯礼部尚书家的庶女,嫌弃柳轻容不知捡点,不守女德,耍手段攀附上了自己的儿子,勾走了儿子的心。
从秋猎结束到众人回城,霍瑞泽亲自把柳轻容送到尚书府的事情就传进了镇南侯夫人的耳朵里。
她知道自己儿子什么脾气秉性,认准了一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只能采取了强硬的措施,让全府上下的仆人把他盯紧了。
当初,在长公主与墨首辅的订婚宴席上便听到了一些关于柳轻容的风言风语。
作为爱子如命的母亲,她怎会准许自己的儿子娶这么一个会耍心计的女人。
跟在霍瑞泽身旁的侍卫也朝着主子看去,十分尴尬地开了口:“这个……夫人确实交代过了。”
霍瑞泽俊逸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冷冷扫向仆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身旁的侍卫身上。
“让开,这侯府是不把本世子当主子了是吗?出个门都得看你们的脸色?”
他眼底染上了一抹讥诮的暗芒,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斥着冷意。
昨夜,霍瑞泽便收到了柳轻容交给自己的荷包。
当时,他还与柳轻容婢女说过,今日要去尚书府见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人还没出院子呢,就被府上的下人给拦住了。
侍卫是千般不愿与自家主子对着干,可一想到夫人说一不二的暴躁脾气,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世子,夫人也是好心,她太挂念世子的安危了,上次猎场行刺一事虽然没有闹出人命,可也把夫人吓坏了……”
“听人说,夫人为此惊得是彻夜难眠,没亲眼见到世子平安无恙,夫人整整三日都提心吊胆,非缠着侯爷搁置兵营的军务,要亲自去猎场看你呢,若非侯爷拦着,夫人早就一个人冲去猎场了。”
“这不,夫人一大早又去了祠堂,就是为了替世子求安康,好能安心。”
话说到最后,侍卫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飘忽,怯得都说不下去了。
“何况这几日城中确实不太平,据说南方关岭一带来了几批流民,乱得很,乱得很……世子,要不,今日就别出去了吧,待夫人能安心了,再商量不迟。”
侍卫根本不敢说出事实,只能试图从侧面相劝。
其实,镇南侯夫人最担心的不是流民隐患,而是怕霍瑞泽会被柳轻容蛊惑,一心想迎娶一个庶女入侯府大门。
大概从两年前开始,霍瑞泽在尚书府见到了柳轻容,便一心痴迷在她身上。
从此,上京城中,旁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两人从最初背着长辈私下见面,到大庭广众之下欢颜笑语,引得许多人妒意横生。
天之骄子般的好儿郎被一个庶女出身的柳轻容勾走了魂。
这不仅碎了无数少女的芳心,还让镇南侯府的颜面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镇南侯军务繁忙,整日泡在军营之中,极少过问霍瑞泽的亲事,而镇南侯夫人却在这一方面严防死守。
在镇南侯夫人的眼里,能配得上自家儿子的,必须是家世清白且出身名门望族的嫡女。
换言之,庶女配不上她家天赋卓绝的儿子。
她不希望自己儿子往后仕途毁在一个无名庶女的手里。
因此,镇南侯夫人就成了霍瑞泽与柳轻容爱情之间最大的阻碍。
霍瑞泽如何不明白,可他一向不受拘束,怎会因为母亲的无理阻挠就放弃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然而,在听到侍卫一番劝言之后,他明显犹豫了一下,脸色也没有先前那么黑沉了。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母亲是个表面强势,实则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
父亲经年累月镇守南疆,不在府上,这两年才被调回了上京。
往年岁月,是母亲一个人抚育他成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看得出,母亲把对夫君的思念全部倾注在了自己身上。
甚至连对他的吃穿用度都格外上心,在仕途上,母亲希望他能成为像父亲一样的栋梁之材。
而今,他已过弱冠之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思想,无形间疏远了母亲。
不过,母子间的矛盾却是从他与柳轻容的相识,才日益激化开来的。
霍瑞泽自然而然地以为,母亲是把他的刻意疏远,怪罪到了柳轻容的头上。
“夫人那里若是问起,有本世子担着。”
说着,霍瑞泽就态度强势地不顾守卫的阻拦大步出了院子。
侍卫该说的都说了,能劝的也都劝了,却敌不过霍瑞泽想要去见心上人的执拗。
“站住!”
突然,一声怒吼身后传来。
刚要迈出侯府的霍瑞泽脚步一顿,身形肉眼可见地僵了僵。
“母亲,您不是去祠堂了吗?”他头疼地转过身,原本对着守卫散发出来的气焰熄灭了不少。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镇南侯夫人脾气火爆,怒冲冲地走过来,“今儿陪我练字,哪儿都不许去!”
“母亲!”霍瑞泽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满,显然还在克制着。
“跟我回去!本夫人若不出来,你这是又要背着我去见那个不知廉耻的庶女了,是吗?”
霍瑞泽双拳紧握,俊逸非凡的面容上挂着不悦,“母亲,她是孩儿的心悦之人,你怎么能这般折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