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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另一个故事,一个没有动物的故事。

晚清时期,官员们薪酬少的捉襟见肘。

但傅三明的父亲傅兴怀荷包很鼓。

傅兴怀是个非常理性且冷血的人,说他利欲熏心、唯利是图也不过分。

他并不关心这个王朝的死活,在晚清的各种运动中,他通过各种渠道敛来一大笔财富。

但傅三明并不喜欢父亲的这些做法,甚至非常反感,所以和父亲并不亲近。

旁人也都说,傅三明的个性更像他那礼僧的母亲,他的哥哥傅三立像他的父亲傅兴怀多一些。

万牲园建成以后,广善寺直接划归成万牲园一部分,佛像被拆弃,在佛殿前安置铁栅,放置老虎、豹子在其中。

一次傅三明和傅三立趁着监管疏松,进到广善寺,试图与大名鼎鼎的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交好,这举动被监管人员及时发现,监管人员当场以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傅三明一个道理:

“动物与人的思考方式不同,一旦忘记这一点就会送命。”

随着慈禧去世,时局动荡,万牲园入不敷出,国家财政紧张,傅兴怀为助朝廷解决难题,拍下大部分园内动物。

没过多久,溥仪退位,傅三明的父亲傅兴怀为谋新的出路,决定举家带着这批动物迁移去到大洋彼岸的美国,从头开始,寻求新的生活。

出发前,傅三明的红颜知己兰馨来与他道别。

可惜,傅三明已经回忆不起两人道别的场景了,只记得兰馨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个红色绳结。

货船出海,傅三明的母亲礼僧食素,因为素食的问题,一向强势的傅兴怀在船上与厨子起了争执。

但这一次,没了官员身份的他,被凶悍的厨子怼的颜面扫地。

这个夜晚,难以入眠的傅三明遇到父亲傅兴怀给动物们喂镇定药。

傅兴怀告诉傅三明,这是为了避免动物们晕船。

不幸的是,就在这一晚,傅三明所乘坐的轮船在途中忽然遭遇一场暴风雨。

顷刻间,船只沉没。

混乱中,傅三明幸运地爬上了一艘救生艇。

与此同时,一只母猩猩也坐着香蕉飘到救生艇上。

镇定下来,傅三明才发现,与他一同在这狭小空间里的,除了母猩猩,还有一只鬣狗、一只断了一条腿的斑马。

奇幻的漂流之旅就此开始。

傅三明害怕鬣狗,试着和它搏斗,但并没有击败它。

到了夜里,饥肠辘辘的鬣狗,凶猛而残暴咬死了受伤的斑马。

母猩猩为了阻止鬣狗的暴行,也被杀害。

傅三明目睹这一切,感到无比恐惧和绝望,却也只能无力的看着。

他知道,等鬣狗处理完受伤的斑马和母猩猩以后,下一个虎视眈眈的目标就会是他。

于是他掏出刀子,决定和鬣狗决斗,正当他和鬣狗相互对峙之际,大名鼎鼎的“理查德.帕克”突然从半遮掩的帆布下出现,并咬死了鬣狗。

此刻,救生艇上只剩下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

面对凶猛的老虎,傅三明只好将救生衣和船桨做成一个漂浮物,自己跳进海里,和理查德.帕克保持距离。

有时候,傅三明会趁着理查德.帕克松懈,上船拿一些救急用的食物和水。

理查德.帕克也会尝试着攻击傅三明,但总没有成功。

就这样,船上的老虎,木筏上的傅三明,被一条绳子连接着,漫无目的的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

傅三明深知,自己必须找到与理查德.帕克共存的方法,才能活下去。

他开始利用救生艇上有限的资源,为自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庇护所,并尝试用各种方法获取食物和淡水,他还学会了捕鱼,也找到了收集雨水的办法。

在漫长的漂流过程中,傅三明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

他遭遇过强烈的风暴,差点被掀翻在海里;也经历过烈日的炙烤,让他极度缺水。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

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在相互警惕和依存中度过了一天天。

有时,傅三明看着老虎的眼神,会感到深深的孤独和恐惧。

但有时,他又会因为老虎的存在而感受到一丝陪伴。

一人一虎,对抗又互相依赖着,共同见证了大海上的一幕幕瑰丽奇观。

但一场暴风雨又掠夺了傅三明的物资。

理查德.帕克濒死,傅三明也感到绝望。

一人一虎昏迷不知多久,醒来以后,二者发现自己漂泊到一座形似女人的小岛上。

这座岛上到处都是可食用的食材,快要饿死的傅三明毫不犹豫的吃掉了地上的藤蔓、根茎,这才免于一死。

填饱肚子以后,傅三明将手上女友兰馨赠他的绳结缠绕在岛上根茎上。

因为海水浸泡的缘故,原本红色的绳结已褪色成为白色。

岛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狐獴,理查德.帕克吃了几只狐獴充饥,但这些狐獴并不畏惧理查德.帕克。

傅三明原本想在岛上暂时休整,但很快他发现,这个岛屿是一座食人的岛屿,在夜晚会发生可怕的变化,淡水会变成酸液,消化掉活物,傅三明甚至在一朵莲花里发现了一颗牙齿。

为了活命,傅三明在小船上装好淡水以及可食用的根茎,重新返回大海。

在海上漂流不知多久以后,傅三明和理查德.帕克终于抵达墨西哥的海岸。

骨瘦如柴的傅三明挣扎着爬下救生艇,马上被几个当地人抬走。

而理查德.帕克则一头钻进丛林,任凭傅三明哭的像个孩子,也没有再回过头看他一眼。

“我哭了,不是因为我对自己历尽磨难却生存下来而感到激动,虽然我的确感到激动。”

“也不是因为我的兄弟姐妹就在我面前,虽然这也令我非常感动。”

“我哭,是因为理查德.帕克如此随便地离开了我。”

“我希望自己当时对他说——是的,我知道,对一只老虎,但我还是要说——我希望自己说:理查德.帕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活了下来。你能相信吗?我对你的感谢无法用语言表达。如果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一点。”

“那么,再见了,理查德.帕克,再见。”

“.”

聂华苓从稿纸上抬起眼睛,看到一旁蜷缩在角落里写着什么的江弦,眼中满是欣赏。

她将稿子放到桌上,声音惊动了正在写作的江弦。

江弦抬起头来,满眼期待,“聂老师,看完了?”

聂华苓点头,“看完了。”

“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好!”

聂华苓深吸一口气,用简短的几个字说出了自己对这篇的喜爱,而后又补充道:“奇幻而瑰丽,海上的飞鱼,哎呀,太有想象力了,你写出了生命与大自然抗争的激情。

你知道《老人与海》吧?美国人把海明威看做他们的精神文明之父,你这篇《漂流者》我看就很有他的味道。

无论面对多么艰难的困境,只要我们怀揣着希望,勇敢地去面对,就一定能够找到生存的出路,迎来生命的曙光。

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江弦忍不住笑起来,他摆摆手,打断聂华苓的表述:

“聂老师,你误会了。”

听到他的话,聂华苓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我误会了?我误会了什么?”

“我这篇,核心思想和你想的有点差别,也不像《老人与海》那样讴歌了硬汉精神。”江弦笑着说。

“.什么?”

聂华苓皱起眉头。

她花费了这么长时间,酣畅淋漓的阅读了一遍江弦的这篇。

结果到了这会,江弦说她的理解有问题。

“这也不怪您,毕竟我这篇还没写完。”

“还没写完?”

聂华苓更疑惑了。

在她看来,《漂流者》这篇主要讲述的就应该是这个漂流的故事。

在漂流结束以后,故事主体已经讲述完,后面顶多是一些将内容补充完整的收尾。

就像是《鲁滨逊漂流记》,获救以后都是一些后记了。

还有什么好写的?

“你后面还有多少内容要写?”聂华苓疑惑的问。

江弦想了想,“我这篇,在规划里是分三个部分来写的,按地理位置说的话,第一部分是京城,第二部分是太平洋,第三部分则是墨西哥和美国。”

“你看的那里,是太平洋部分的收尾,后面大概还有三分之一。”

“还有三分之一?”

聂华苓一阵不可思议,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份稿子。

“傅三明不是已经获救了吗,你的这个故事还没有讲完?”

江弦笑了笑,“没有,刚才您看的时候,我恰好又写完了一部分,要不您接着看看?”

“好。”

聂华苓早已好奇的不行,又从江弦手上又接过一沓稿子,平铺到桌面上。

“.

日本运输部海运科的冈本友广先生现已退休,他当时正在加利福尼亚的长滩处理不相关的事情,这时他们得到消息,几个月前在太平洋公海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日本船‘齐姆楚姆’号的惟一幸存者在墨西哥海岸一个叫托马坦的小镇上了岸。

科里指示他们与幸存者取得联系,看看是否能够了解到船的命运如何。

冈本先生找到傅三明先生,与他交谈了将近三个小时,并将谈话做了录音,下面是一字不差的录音文字记录节选:

第三部分完全是录音和对话了。

冈本先生听傅三明讲述了那个海上的奇幻故事,却觉得疑惑。

严谨的日本人觉得傅三明把他们当成了傻子。

“这个故事经不起推敲。”

“香蕉并不能托住一只猩猩浮在水面上。”

“食肉树、能制造淡水的以鱼为食的海藻、住在树上的水栖啮齿动物从植物学、动物学、海洋学每个学科来分析,这些东西都根本不存在。”

“美洲也不可能有一只野生的老虎,不然外面的警察们已经要疯了。”

“最关键的是。”

“中国史书《慈禧及光绪宾天厄》有详细记载,慈禧太后根本没被老虎吓到过。”

“根本没有所谓的大名鼎鼎的老虎‘理查德.帕克’!”

在冈本的一再调查和追问下,傅三明终于开口:

“你们还想听另一个故事么?”

这是一个没有老虎也没有猩猩,没有鬣狗也没有斑马,没有沼狸也没有狐獴.

一个没有动物的故事。

一个能够解释齐姆楚姆号为什么沉没的没有动物的故事。

大船失事后,一共有四个人上了救生艇,分别是厨师,水手,还有傅三明和他的母亲。

厨子和水手先上的救生艇,厨子扔救生圈把派救上了救生艇,母亲则是抓着一捆香蕉上救生艇.

看到这儿。

聂华苓没由来的一阵毛骨悚然。

刚才阳光充足、风平浪静的内心,忽然狂风大作,一道闪电照亮了整片海面,雨密集的砸落,卷起的巨浪波涛汹涌,势不可挡。

厨子很快陷入对饥饿的恐惧中,他开始什么都吃,吃苍蝇、吃老鼠,而傅三明他们拒绝与厨子分享这份“盛宴”,对此,厨子毫不客气的叫他们是傻子、白痴。

水手在跳上船的时候摔断了腿,伤口感染,伤势越来越重,厨子提议给水手截肢,傅三明和母亲帮忙按住水手。

但没有麻醉和药物,水手还是死了。

厨子用水手的肉钓鱼。

傅三明的母亲这时候才看出厨子这个畜生并不是想挽救水手的命,而是为了害死水手拿水手捕鱼。

聂华苓马上想起在之前“太平洋”的部分,江弦所写的那一段“海上飞鱼”。

当时她还为傅三明感到高兴,称赞这是大海的奇迹、生命的恩赐。

这一刻,聂华苓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她继续往下看去,目光微微颤抖。

厨子的兽性逐渐显现,他开始吃掉水手剩余的肉,他自私的偷吃食物和水。

傅三明不小心让一只海龟跑了,厨子大怒打了他,被彻底激怒的母亲冲过去打厨子,骂厨子是禽兽,最后厨子用刀杀了母亲,将母亲的尸体扔到了海里,让鲨鱼吃掉了她。

傅三明在第二天杀了厨子,厨子没有还手,傅三明像厨子处理水手一样处理了厨子的尸体。

傅三明说厨子引出了他心中的恶魔。

他吃了厨子,最后一个人漂到了墨西哥的海岸,获救了。

江弦只写到这里,聂华苓看完最后一行文字以后,不同于刚才的感动,胸膛中血气翻涌,情感上完全难以接受。

这个故事完全能和之前动物们的故事联系在一起。

斑马对应水手,厨子对应鬣狗,猩猩是母亲,而老虎则是傅三明自己。

顺着这个思路,聂华苓不断往下推想。

厨子、水手、母亲、傅三明都上了救生艇,厨子先杀了水手,吃水手肉,并且用水手肉捕鱼,接着在冲突中厨子杀了母亲,傅三明又杀了厨子.

聂华苓忽的想起太平洋上那个不可思议的海藻岛,那个形似女人的海藻岛。

傅三明说母亲的尸体被丢去喂了鲨鱼。

真如他所说那样么?

“聂老师,我做了瘦肉粥,你要不要吃点?”饶月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过来。

“不、不用。”

聂华苓捂住嘴鼻,好让自己不闻到肉的味道,同时腹内一阵强烈的恶心。

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

她都不想再见到肉这种食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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