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行走

寒风如刀，撕裂昏暗的天空。

阵阵气流声从颈拂过，冷冽的空气在耳边炸响，略带湿意。

陈星在风雨中行走。

风并不大，只是与身边的雨不同，许是水气已凝聚的缘故，它极其乾燥。

雨更是微弱，只有零星几个雨点落下，在接近物体前却又很快蒸发。

虽看起来无风无雨，可是非常矛盾，这就是个风雨交加的天气。

似乎就连风雨也不怎麽想要陪伴陈星。

如此孤单，如此寂寥。

他独自走入隧道，来到那幽暗之处，周身毫无水渍，只是衣角略微凌乱。

没有任何声息的，陈星捏紧衣摆，在那件事完成前，他最不想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可是这也是唯一一个有办法准确指引未来方向的地方，让陈星可以不再毫无头绪的飘荡。

在瓦尔迦实验室，这是世界上最後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攸关命运计算的实验室。

这里曾经进行过一个代号为「天工」的实验，是当时SGcG体系中最高等的项目之一。

轻叩两声石壁上一片小巧的莲叶状凹痕，一道光束自动照射到陈星身上，他的身影逐渐模糊，而後消失。

一个简约风格的密闭空间中，陈星缓缓步入精致洁白的金属通道，沿着看不见尽头的旋转阶梯往下走。

慢慢的，楼梯的颜色越来越深，一开始还不明显，直到楼梯的颜色从白转灰，这才在如昼般的灯光下显出端倪。

毫无预兆的，一柄「利器」从陈星颈边擦肩而过，这是一颗淡金色的半透明棱体，边角的确锋锐，然而捏起来却有些软软的。

这感觉……有点像透明软糖，软软柔柔的，拿着久了还会变得黏黏的，闻起来有一股植物特有的清香。

这是空间药剂，被装於无法在室温保存的香丝中，这是一种由香料提炼的透明薄膜，主要成分有樟脑、茶叶、肉桂以及薰衣草。

在这完全不含特殊能量的配方下，反而能轻易做出，拥有隔绝空间药剂药效能力的包装。

但由於现今这种链金工艺失传，因此这类古代造物又被称为远古遗物，在「黑市」上往往能卖出极高的价钱。

至此，陈星脸上第一次闪过情绪波动，虽然这种情绪十分玄奥，依然难以看透，不过要比起看透他之前古井无波的脸色容易多了。

眼角微微挑起，嘴唇张阖，腮边鼓动，似是回忆，如同观望，却又像祈祷。

这情绪大抵就是所谓承担了吧？

陈星眼底闪过的一抹犹疑被坚定取代，从虚空中抽出一根由黄金打造的枝条，以叶缘割破滑嫩的丝绸。

那淡金色液体并没有如同寻常液体滴落地面，而是开始冒泡并缠绕上那根金枝，淡金色与金色交叠反应，却出现空间的银白朦胧感。

银色朦胧薄膜包裹陈星全身，却对毛发、衣裳等没有生命气息的「身外之物」不管不顾。

陈星只好激发影子的生命力，用影子在身上、衣物以外包裹一层，防止跳跃空间一趟还顺带享受了顶级的理发清洗一条龙服务。

「喀嚓！」

就像是拼拼图一般，陈星这块拼图被取下，随着银白色的雾气被放置到了另一块独立的拼图板上面，这是另一个小世界。

这是一座古朴的青铜密室，在陈星双脚落下在板砖的那一刻，幽黑色火焰从那火炬中燃起，点亮了墙壁上深邃文字。

Nothing is true ， everything is permitted.

这并非刺客教条中的「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而是「虚无化实，诸事皆允」。

但也没有谁知道，为什麽这麽浅薄的思想会被镌刻在这片墙壁上，要知道除了这句话其他的文字都是各个古文明上千年的传承。

时光磨灭了那些话语的本义，不过也赋予了它们全新的意义，

金属灯芯泛着油亮光泽，无数的机械齿轮转动，脚底的地板将陈星带向密室的前方。

它所拥有的伟力彷佛这片天地般，拥有不可抗拒的威严，陈星只能一步步被拖向前。

除非他想连同这个密室世界一同破坏，不然根本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未知的封印工程越来越近。

不过好在陈星也不是毫无反抗手段，至少他可以确定，在那工程完全解封前，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逃出生天。

「整整20年了，20年啊，从未出世前就被祢牢牢计算着，终於可以一窥祢的面貌了。」

留下一张纸条，好好看世间

连这样都被计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