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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逃

院子里的高个杀手才刚站稳脚步,听到吴常说的话,登时察觉有异,环顾四周,突然心生惧怕,望着吴常的背影喊道:“雯雯?谁?你在跟谁讲话?”

此时后院突然阴风阵阵,院内老树上的枯叶纷纷坠落,寒意直入心脾,令人胆颤心惊。

高个子急忙奔至光头身边,两人早以无暇理会离开的吴常,只是惶惶不安地四处张望,总觉得这来势古怪的阵风是不祥的预兆,心里同时想着:大事不妙了!飕飕寒风不止,反越趋强劲。

两人正要转身往后逃跑时,狂风骤然大作,吹的老树摆头弯腰、厢房嘎吱作响。

两位杀手频频被风猛烈击打着,下意识地单臂遮住冷风,想跑都怕被风给卷上乌云密布的夜空,只有戴上单目夜视镜的那只眼睛能张开一道细缝,窥看周围环境。

突然之间,院子上空盘旋下来一抹血红色的人影。

随着呼啸而过的风,红衣厉鬼挥着利爪般的手,张开裂至耳际的血盆大口,朝两人袭来。

狂暴的他一口咬掉高个子的头颅,一手扯出光头的魂魄,飞至院子中央上空,将后者撕的粉碎。

“呸!”他吐掉嘴里衔着的一片头皮,发现自己窜的比以往都高。

难道现在的我,已经能挣脱这孤儿院的桎梏了?雯雯诧异地想。

小惠追着吴常、洁弟到厢房外头的门廊,问道:“你们去哪?”

他虽自身遭恶符的妖火焚噬地魂魄不全,仍旧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离开老梅村。”吴常头也不回地说。

后院内除了他们以外暂时没其他人,是以他们也不怕发出脚步声,放胆迈开双腿,很快便绕过厢房西侧跑进后方甬道,朝着陈府后门直奔。

“等等,”嘉嘉追上他们的脚步,神色有些复杂难解,“你们还会回来吗?”吴常没搭理他,只是紧拉着洁弟跑。

虽说保命要紧,危急时刻也没空多说,但洁弟还是觉得吴常这种态度实在太不近人情,便抓住后门门框,暂时止住势,扭头回嘉嘉:“一定会!你们小心啊!”

“快走!”吴常催促道。

又是一扯,将她硬拖出陈府大院。

美丽清秀的嘉嘉,心中五味杂陈,伫立在厢房后方的甬道之中,眼巴巴地目送吴常和洁弟离开。

即使两人的背影早就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他都未曾移动半步,像是陷入了自我的思绪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一旁的小惠倚在转角处看了良久,感到他的反应很是奇怪,便担心地上前问道:“嘉嘉,你怎么了吗?”

嘉嘉听到身后有人呼唤,立即转过头,满脸忧伤、楚楚可怜,令小惠更是紧张。

没想到,嘉嘉却只是说了句没什么,便要小惠跟自己一起去看看雯雯的状况。

小惠虽明显感觉他在转移话题,却也不知道是否该再问下去,只好在他的搀扶下飘回院子。

一踏出陈府后门,周遭如同最初从外头接近大门时的景象,又是薄雾弥漫的寂静永夜。

不过,之前向陈府方向前进的时候,妖雾会自行开出一条窄道供洁弟通行。

眼下步出宅院时,却连条缝隙也不留给她。

她自然将手伸向头盔,想开灯照明,却被吴常制止,他以手势指示用夜视镜看路即可。

吴常再次抽出他休闲西装外套中的防弹衬布,将他们俩笼于其中,以屏蔽雾中数量众多、川流不息的黑影。

“怎么办,我们要往哪里跑?”洁弟着急地问道。

“跟紧我。”吴常说。

其实根本没办法不跟紧,因为他手一直紧紧牵着她。

只是此刻她心中尽是惊惧,无暇想些有的没的,就连梦寐已久的牵手这种亲密接触,也无法勾起她半点风花雪月的遐想。

他拉着她沿陈府外墙往西跑,接近转角处时,他们同时注意到,又有一团黑影群聚在一块,不知用意为何。

虽然他们仍与他们有段距离,但数量之多,还是令洁弟望之生寒。

来时见着的时候没想到,现在这么一看,洁弟突然觉得他们的动作好像不是想靠拢,而是在挣扎;想要挣脱什么束缚一般。

而且有一点她越想越是奇怪:为什么陈府大院前后都各有两团黑影聚集之处呢?现在想起来,好像刚好就在府墙四个角附近的位置。

这当中又有什么缘由吗?

吴常探头至陈府西面外墙瞄了几眼,又马上牵着她绕过转角,沿着府墙继续跑。

经过西门和西南角的时候,吴常刻意放慢脚步,确定没人,才又牵着她狂奔。

跑到一半,好几缕雾中仙突然发现他们的行踪,频频冲撞却又奈何他们不得,只得尾随其后或来回徘徊,像是要找什么时机对他们下手一样。

害得洁弟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腿酸痛得要命,也不敢停下脚步。

深院之中,阴风飕飕,一袭红衣停驻空中,嘴角还流着杀手血液的女鬼,仰望顶头的乌云,像是在思酌什么,又像是正在下什么决心。

感应到两人到来的雯雯,开口说道:“我要再带大家逃一次!”嘉嘉和小惠听了面面相觑,一时半刻不明白他的意思。

雯雯当下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也不再多说,往上空直冲而去。

一抹红光急速飞升,转眼间,高度就超过了孤儿院三栋大楼的屋顶!雯雯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心想:成功了!终于!看守陈氏孤儿院大门者,身形魁梧、理着平头、长相粗犷,整体看起来利落又干练。

身为此次行动组长的他,一人守着宅院最重要的出入口。

在守卫的时候,他不时听到院内各处传出各种声响;脚步声、呼叫声,甚至枪声。

但他仍坚守岗位,不曾离开。

他认为:眼见为凭,在尚未查清之前,又怎能知道这些声响不是目标故布疑阵或调虎离山呢?镇守大门,这是他的职责。

他必须守住这个位置。

“沙—沙—沙—”缓慢而无力的脚步声,自大门前方不远处蓦然响起。

双脚的主人似乎非常孱弱,连抬脚都有气无力,脚掌无法完全抬离地面,这才发出边走边拖的沙沙磨擦声。

陈府外头,万籁俱寂的黑夜之中,忽有一人破出苍茫的薄雾,提着锈迹斑斑的青铜烛台,踏着青石砖道缓缓而来。

烛身浊黄、粗糙,青蓝的烛火随着行进带动的气流而不时摇曳,却始终不曾熄灭。

火苗照亮的范围不仅毫无暖意,反倒更有股妖异诡谲的氛围。

雾中躁动的黑影一触碰其身,便立刻遭人眼瞧不见的紫黑烈火烧成灰烬,当即如风中尘埃般飘散,融为白雾的一部份,难再分离。

身板单薄的他,罩着暗褐色的连帽及膝斗篷。

随着步伐,偶尔扬起下摆,露出里头一袭古式素黑长袍。

不需待他踏上门阶,平头杀手双臂便已先起鸡皮疙瘩,心知来者何人。

只因那股味道。

不知是源于蜡烛燃烧,还是举烛之人本身,只要他曾出现之处,那股臭味便会萦绕其中,久久挥散不去。

守门者对这位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人的来历一无所知,但直觉告诉他,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来者凝视了一会陈府上空,乌云底下的那抹倩影,伫足说道:“没想到啊…与世隔绝,竟还能自己修出道行…真是有天份啊…嗯…此鬼留着必有后患…”

其语速迂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嘴唇上下开阖,脸旁的烛火却无一丝的晃动,只因举烛老者未曾呼吸吐纳。

一步一步,骨瘦如柴的老者拱着驼背,踩上石阶,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也越发强烈。

守大门的杀手稍稍憋住气,不敢大口呼吸。

即便是这位颇有阅历、已见过老者无数次的男人,每回遇到他还是会毛骨悚然。

但是出于职责,守门者仍强装镇定、面色如常地主动迎向他:“大师,您来了。”

那烛光虽微弱,但仍有些扎眼,是以平头杀手掀起单目夜视镜,与其对视一秒,接着因承受不住老者面孔给自己带来的冲击与恐惧,而稍稍垂下视线。

就在此时,他赫然发现对方的胸膛居然没有半点上下起伏,当即头皮一阵发麻,索性撇头过去,不敢再直视对方。

“嗯…”老者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他的存在就是死亡本身。

他,就是鬼术师。

“随我来。”

“是。”守门者态度恭敬,尾随着他一同自街门走进陈府之中。

平头杀手跟着鬼术师一路走进内院,却没看见半个组员,心下纳闷:按经验来看,这个时间点,大家应该都已经扫过各自负责的区域才对,为什么都没见到人?难道在我守大门的时候,真有些不可抗的变故发生?他们现在到底在哪?

“大师,我—”

正当杀手开口告知鬼术师,自己想先离开去找组员时,大师抬起满布黑斑、干枯发紫的手,制止他的话。

“不用找了…一切听我安排…”他说道。

彷佛清楚知道杀手心中所想。

杀手先是一愣,接着因不敢多言,仅回答一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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