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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主集会

九州之地,纵横八万里,中、襄、幽、雍、荆、瀚、澄、云,八州之地,为商、周两朝瓜分。

余下一州名曰:摒,意味诸神摒弃之地,据《九州录》所载,摒州之地占了这九州半数地域,至于其为什么没有被商周两国瓜分,其中缘由,不于此间述。

很多年前大商一统四州,中州、襄州、雍州、幽州,作为大商依仗的文脉脊梁,白家也被封了很多的产业,由于当时白家人口锐减,加之战争损害,白家将族中全部支脉派往别地,管理四方,每年年节祖祭之时,方才回到那大商立国之地——襄州:夜弦城。

如今刚好赶上了一个大的年头,这次到来的白家子弟也是要比往常多得多,加上如今这白家上任家主,突然间的病薨,新任家主立足未稳,这也让这白家分家之中,大大小小的家主,来京分一杯羹。

白家议事堂中,因为上午一场比斗,让在座的这诸位家主,议论纷纷,其中最多的也就是那白羽的父亲,幽州以西,蓝河白家的家主——白罡。

这些年蓝河白家的势力不断削弱,直到白罡上位,白罡与别的分家家主不同,他自幼投入军伍之中,靠着稳扎稳打成了现任幽州将军的七个偏将之一,手下统御着幽州的尘风步军。

相较于那些军伍之人的五大三粗,白罡更偏向于儒将,甚至有些人评价其阴诡,从白罡成为这蓝河一脉的家主开始,这种论调也坐实了一般。

白家一众家主之中,唯有首座的人不曾言语,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这首座之人看起来年龄也不过二十三四,宛如一个翩翩少年,脸上稚气未脱,可又带着疲惫,似乎对眼前的挤满很是厌烦。

首座之人,就是这白家现任的家主——白已。

白已看着这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一众家主,有些怒火,也有些无奈,这是他第一次主持这祖祭,半年前,他的爷爷上任家主白启,现任帝师酣然离世。

由于他父亲于几年前郁郁而终,就在族中选定家主之时,天书楼中的那位老祖宗,指名他为现任家主,他不得已从一个浪荡的公子哥,成了现任白家的家主,接过了这一副烂摊子。

由于他此前的浪荡行径,白家老一辈是不服他,小一辈可用之人又未上位,所以他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事情处处遭人掣肘,虽然他都忍下了,可难免还是有些恶心的。

这些时日,相比以往来说,要好上许多了,一是天书楼中那位老祖宗指派了他幼时好友,从旁协助,二是这族中一些人也对他渐渐信服了,相应的一些·事情也得心应手了。

如今分家年报也是出了问题,有些对他虚报份额,私下贪墨,有些则是借着旱涝灾害做假账,搞的这些事情让他焦头烂额。

相较于这些事,更让他头疼的事情,是早上那一场比斗,那场比斗没什么好说,那白阳和龙老没有什么错处,那白羽也是确确实实犯了规矩,可这白罡却反咬一口,攀诬龙老和这白阳。目的有些不单纯。

“白已家主,我儿这事,家主应该给个交代吧?”白罡看着有些沉默的白已,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发声,似乎想要将这在场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白罡一开口,周遭之人纷纷停下了争吵,这议事堂中,顿时鸦雀无声,一众家主皆是盯着白已看,这让沉思的白已不得不开口解释

白已看着,一脸咪咪笑的白罡一阵犯恶心,可也不能不忍下来,他看着白罡一脸嫌弃道:“此事有何好说的?你儿与一个仆人在祖祭广场上比斗,且不说他落败于人,就凭他自毁诺言,就是一桩罪过,你弟阻挠决斗,以至于那白阳重伤,险些危及性命,这一副做派,关押下狱已是看在你蓝河一脉的面子上轻饶了,你还好意思要交代。”

白罡听到这话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此言差矣,我弟犯了家规,我认了,可那老仆呢?且先不论这次那老仆所为是否合理,就切问一句,这些年主家偏向与那老仆之事少过吗?从他所居之所,到他担任的职位,我等分家且先问一句,这龙老是白家的何人?让白家如此厚待与他?”

“此事龙老不过是出场主持公道,至于其他之事,你为何不去问问上任家主,上上任家主,问问他们为何厚待龙老这个在白家侍奉四代家主,隐于江湖榜之外的高手?”白已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回答着,似乎不愿与这白罡扯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听家主这意思,似乎我等分家家主,还比不过一个主家的老仆?”白罡看着白已,似乎避开了白已话中的要点,反而将白已引入了一个对立的局面

这周遭的一众家主,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可他们的神色还是有所改变,这其中有几个私下里窃窃私语,似乎是想要借着白罡这一席诛心之言,从主家手里讨些好处,所有人都在等着这白已的态度。

白已听到了白罡这针锋相对的话语,也是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可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看着这白罡,不屑道:“我所说之事,您又何必曲解我言语之意呢?我只说龙老重要,也没有说诸位家主不重要,你这一席话,似乎是说我主家不重视分家一般。”

“所以啊!我想问问家主,到底是我们分家重要?还是那龙老重要?家主就这么害怕,不敢直言回答吗?”白罡似乎还是那般模样,一脸的阴阳怪气

旁人没看到的是,这白罡的内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些事情对于某些情况来说,虽然无耻之极,但确实是有用的,这周遭的家主们也都是人精一般的家伙,他们也明白这白罡的煽动之意,只是对他们来说,这煽动之事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只看得到这最后的利益,至于装疯卖傻,煽风点火,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白已看着白罡刚想要反驳他,议事堂的房门大开一个人从外间走来,一边走上主座前,一边开口反驳白罡,“白罡家主一人之事,又何必牵连他人,不去问你儿子之事,反而往那龙老身上引,如此作为,果然不愧是这幽州军伍之中出了名的滑头。”

“你是何人?打扰我等家主在此议事,会有什么后果,你不清楚还是家主不知道?”白罡看着这个来此的少年郎,眼神中略带不甘

面前此人的到来,也意味着,那天书楼中的老者,准备对此事盖棺定论了,白罡很是不甘,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徒劳的斡旋一下,希望此事不会到最糟糕的局面,可此事显然不可能了。

这周遭家主也看到了这来人,心中也有了定论,这个名为黎羽的少年,是那天书楼中老者的书童,这个身份直接预示了,若无意外这黎羽已经是储相,说不定此后的某一任宰辅就是他了。

“白罡家主,就别做这些个围秦救瀚之事了,老祖传下话来且听着。”黎羽看着有些不甘的白罡,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屑,清了清嗓子看着一众家主宣布道:“今日之事,就此终结,念及蓝河白家来年就要从白家分离,此事可轻判,白羽关在地牢一月不得放出,至于白孚废去武功罚七万钱,白罡你可认?”

“既然是天书楼那位的话,我认了!”白罡咬着牙,猛地坐下,看着黎羽低吼道

黎羽没有在意白罡那刀子一样的目光,看向在座的一众家主,沉声道:“今年的年景确实不同以往,遭受大灾之处无非那几处,其余之地还是如往常一般,虽说现任家主不过继任了半年,可有些事情都是明面上摆着的,这今年所纳的钱财,若是少了,可不会向以往那般简单,若是想要试试我等的能力尽可隐瞒,之后的责罚也别叫屈。”

这黎羽的一席话说完,其中一些家主心中异样的心思也是就此烟消云散,看着在座一众哑口无言的分家家主,白已也摆出了家主的威严,开口道:“既然是知晓了,那便退下去吧,我希望不会再有人给我使绊子,否则这后果,自己掂量吧!”

“是!”这一众家主听到白已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齐声回了一句话,然后三三两两的离去,不多时整个议事堂中只剩下了白已和黎羽二人

看着只剩黎羽的议事堂,白已瘫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是疲累一般,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黎羽,“话说,老祖宗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这是自然!”黎羽听到白已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道:“老祖宗听闻今日之事,让我带着他的话前来,为你解了这一番围困,同时老祖也有些话要嘱托与你,此事至关重要,一刻也耽搁不得,所以派我前来。”

“若是如此的话,那走吧!”白已听到黎羽的话,一时间也没了倦怠之意,连忙起身

黎羽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迈开步子向着那天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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