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三章命丧倔强
杨江波此刻想起来,儿子杨大春曾经,劝过他什么话呀?有一天吃饭的时候,杨大春劝父亲说:爸你靠下给胜利家,卖力气干活儿,是永远交不下来,他妈妈(李书花)那颗心来的。因为他妈妈是个,现开花儿、现结角的人,谁能行、谁手里有点权力,她就会厚颜无耻的巴结谁。在她的眼里看,手里有权的人,要比受大累,给她干活的人高尚。这会她看着你,能帮助她干点活儿、解决点困难,她就说你好儿、亲近你。她一旦看你对她,没有一点用了,她立马就会远离你,甚至连句话儿,都不跟你说了。她怕你沾上她点光,怕吃你的挂落儿,她更怕因为你,她受点什么牵连。一句话,她看重的是,哪个人手里有权,能够给她带来更大的利益。当时杨江波对儿子,劝说他的这些话,没有上心里去。因为他当时,是看着李书花,拿着他当大恩人,和他家走动的非常亲近,就像是一家人一个样儿。李书花一天到晚的,只要有一点空儿,就会到他家呆着。三哥长、三嫂子短的,亲热的叫着说闲话儿。自从他不当队长了,他也看出来了,李书花明显的疏远了他。如果在道上俩人儿,走个碰对面儿,李书花想和他说个话儿,李书花都会前后左右的,先看看有人没有。如果有人儿,她就会躲着自己走,如果没有人儿,她连站都不站着,悄声的和自己,说句话就走过去了。今天他看到李书花,赤裸裸的奴婢颜骨,忘恩负义的表现,他想起了儿子,过去劝说过他的话,但他没有感到后悔,只是感到有几分的寒心。他的心口一阵的疼痛,皱紧了眉头,就低下了头。
作者在这插个序儿,说一下李书花这个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坏毛病,那就是:她要是和一个人有意见,想说这个人,怎么怎么不好,如果她要是,和某个人呆着。她就会引逗着某个人,说和她有意见的,那个人的坏话,让某个人把她心里,想要说的那个人的坏话说出来。到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不负责任,还落个好人儿。让某个人背黑锅,落一脖子蒺藜狗子秧,你就是撒开了欢的,想把蒺藜狗子秧抖搂下来,也抖搂不下来,让你挨死扎,扎死你拉倒。
杨江波正坐在那,低着头忍受着,心口的阵阵疼痛哪。
李廷洲喝喊道:“杨江波你不是想干话吗?紧着过来干活儿!”
杨江波忍住心口的疼痛,拿起招在地上的片镐,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跟在李廷洲的身后,来到了人群的近前,他低头坐在了道边的,一个小土堆上,等着派活儿。
李廷洲站在了,姬思忠身旁,面对着坐着的人群儿。
姬思忠两只手一拤腰儿,冲着人群大声:“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在干活之前,前开个地头会儿。下面请村党支部书记同志,给社员同志们讲话。”
李廷洲往前迈出了一步,高声严肃地:“现在是争秋种麦的,大忙季节,我长话短说,我只简单的,说三个事儿。我要说的第一个事是,杨江波在留党察看,以观后效的这些日子里,没有端正态度儿,没有改正错误的积极表现。在生产劳动中,处处落后……”
杨江波抬起头来,打断李廷洲的话:“李廷洲,我在劳动中,哪落后了?”
李廷洲扭脸儿,看着杨江波:“我这会没有空搭理你,有事咱等后晌开会再说。”李廷洲扭过脸来:“杨江波的事儿,我就不往下说了,我说第二个事儿。现在到了收秋种麦的,最关键的时刻了。我们要吃在地、睡在地,不种完小麦决不回家!社员同志们,你们有这个决心吗?”
众人齐声:“有!”
李廷洲喘了口气:“我要说的第三个事是,和往年一个样儿,任何人不许私自,背着筐头子下地了。防止思想落后的人,往家里倒腾集体的粮食,使集体、国家的财产受损失。大家伙听清了吗?”
众人:“听清了!”
李廷洲:“我最后再强调一个事儿,散了班以后,谁也别腰里别着、裤里卷着,几个捧子家走!村里看青的人,在村口上卡街口哪。要是在谁身上,查出有棒子来,我准加十倍的罚谁!大家伙听清了吗?”
众人:“听清了!”
李廷洲:“下面就开始干活吧。”
人们站起身来,都走到地头上,按照顺序站好,准备好了开始干活儿。
李廷洲冲坐在,小土堆上的杨江波:“杨江波你怎么,还不站起来准备干活啊?”
杨江波胸口疼的,脸上冒出了,黄豆粒大的汗珠子,他抬起头来看着李廷洲:“我等着掰棒子的,掰出一骨碌去,我再招棒子秸不行啊?”
李廷洲:“你等掰棒子的人,掰出一骨碌去,你在后面招棒子秸,还跟的上吗?”
杨江波:“我跟上不搂儿。”
李廷洲一咬牙:“我叫你不搂!别人招棒子秸,不都是在后头跟着一个,掰棒子的人招棒子秸嘛,我叫你跟着俩,掰棒子的人后头,招棒子秸!”
杨江波:“我到多咱也不怕,你给我穿小鞋儿!”
李廷洲:“我告上你杨江波,你不是跟我对着干吗?将来我是准叫你的儿子,连个带毛(畜牲)的,媳妇都寻不上,叫你闺妮连个带毛的,婆婆家都找不着了!”
陈领背着筐,站在地头上,一绷脸:“李廷洲你跟杨江波有矛盾,碍的着他家的,俩小孩儿什么事了?你这话说的也忒过头儿、忒损了吧?你将来会遭报应的!杜柳村是伟大领袖、共产党,领导之下的杜柳村儿。你的权力是党、是杜柳村的,全体社员给你的权力,不是你私人的权力,你还想拿着手中的权力,想治谁就治谁呀,我就不信你这个邪!”
李廷洲看了一眼,陈领没吱声。
杨江波一听李廷洲说的话,一着急、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想站起来,没有站起来。就往前一扑栽在了地上,两只手捂住胸口,在地上打开了滚了。
陈领一见急忙扔下筐,跑到了杨江波身旁弯下腰,急切的大声:“杨江波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杨江波又打了几个滚儿,就停住了。只见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儿,一双眼和嘴紧闭着。嘴唇抽畜着说不出话来。
陈领也顾不上许多了,她单腿跪地,抄起杨江波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杨江波!杨江波!”
李真钢、老万、铁柱、孙大壮、鲍云发等人,也跑过来了,围在杨江波身旁,不停的呼喊着。
“江波叔你怎么了?”
“江波哥你你睁开眼!”
“大侄子你可别吓唬我们哪!”
“……”
陈领冲对面弯着腰,呼喊着杨江波的鲍云发:“云发你快着把,大大大车赶过来,送杨江波上医院瞧病去!”
姬思忠站在一旁:“不能使大车,当误了生产、当误往家里,拉棒子怎么着哇?”
陈领一听可真急了,她扭头看着姬思忠,不管不顾的骂开了街了:“你娘了个臭x的,我揍你个王八蛋x的!这人命第一你不知道哇?”
杨江波一双眼,睁开一道缝儿,有气无力地:“老、老姑,别费事了,我不、不行了。”
陈领低头看着杨江波:“你那个倔强劲上哪去了?你行,你没事的!”
杨江波:“老姑,我有个、个事求、求你。”
陈领:“有什么事你你就说!”
杨江波:“大春、小花,往、往后我就靠你,把他们俩养、养大成人、人了,”杨江波说完,俩眼一闭、两条胳膊落在地上,就停止了呼吸。
“杨江波、杨江波你给我睁开眼!我给你管不着俩小孩儿!我是俩小孩的什么人呢?”陈领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周围的人无一不,流下悲伤的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