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章如母护爱
鲍云发望着,苏书记那张,憔悴的脸心里一酸,流下来两行眼泪:“好、好,我们都好着哪。表哥,家里的老乡亲们,都盼着你能早一天家走哇!”
苏书记:“我会的、我会的。表弟你家走以后,告上老乡亲们,叫他们一定要永远,忠于咱们的伟大领袖、永远忠于中国共产党、忠于社会主义社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为集体多出力,给国家建设多做贡献!”
鲍云发:“表哥你放心,我会的、我会的。”
苏书记松开了握着的,鲍云发的两只手:“表弟,你看我在这,也没有法招待你,咱哥俩也没有个,暖乎地方呆着说话儿。你也看见我了,我也知道家里的,一切事都挺好的了。你就赶紧着家走吧。你早到家一会儿,你大舅、你大妗子,还有我弟妹,就早放心一会儿。”
“表哥你你多咱家了,你上我家里去,我招待你、我招待你。”鲍云发说完,转身跑到包裹前,弯下腰一手提起包裹来,回到苏书记面前:“表哥,我大舅跟我大妗子,叫我给你带来点吃的,你你拿着吧。”
苏书记:“表弟,我这什么都不缺。你拿回去、你拿的家走吧。”
鲍云发:“表哥,这包裹里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儿。就是两包红糖、二十个淹鸡蛋、十六个糖火烧、还有十块钱跟一个旧皮褥子。”
苏书记知道,鲍云发过日子细呀,他的心里是,非常的感动。但是口气里,没有带出来。口气平静:“表弟,我这真的什么东西都有。你就拿的家走,一家子人吃了吧。那十块钱你也拿的家走,己个花去吧。”
“表哥,我知道你在这,不是跟在家里似的,那么随便儿,你就拿着吧。”鲍云发把手里的,包裹放到苏书记的脚下,直起身来:“表哥你要是缺什么、短什么东西的话,就给家里捎个信儿,我给你送来。过年的时候,我还看你来。表哥,我我我家走了。”鲍云发说完转过身,流着眼泪就离去了。
苏书记喊道:“云发表弟,你把东西拿回去,你不用来看我了!”
鲍云发往前走了几步,停住脚步,伸手在棉袄里面的兜里,掏出他在路上,吃饭的两块钱转过身,跑回到苏书记面前:“表哥,这快到年下了,你多买点好东西吃,这两块钱你也留下吧。”鲍云发说完,弯下腰把手里的两块钱,放在了包裹上面儿,转身跑着就离去了。
苏书记是当兵出身,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好动感情,控制力非常强的。此时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激之情了。他一哽咽,就流下来了两行热泪。他望着鲍云发,远去的背影,大声:“表弟你、你要好好的过日子,等着我家走!”
鲍云发在回家的路上,饿了就啃两口冻饼子吃,渴了就抓两把雪解渴。一路上无话,晚饭以后,鲍云发才悄悄的,回到家里。
后来,鲍云发又去看过,苏书记几次。最后一次,被李廷洲知道了。在那十年里,鲍云发的结果如何,读者一想便知。所以鲍云发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和,苏书记见过面儿。多年以后,苏书记升职担任了,安固县高官,两个人才见了面儿。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了仇人,只能一辈子,背着走喽!
冬天的夜,漫长又寒冷。窗户上的玻璃上,呈现出一层的冰花儿。
杨大春、扬小花小兄妹俩,一个躺在炕尾里,一个躺在炕头上,已经进入了梦厢之中。陈领挨着小花,盘腿窝脚的,坐在炕头上,一针一线的,做着针线活儿。杨小花翻了个身,两只小手擩进了,陈领的被窝里,摸了几下儿。突然惊叫了一声:“妈妈!”光着脊梁,翻身坐起来,两只小手揉着眼睛“吭哧吭哧”的要哭。
陈领一机灵,针尖扎在了,一个手指头上。疼的她“吸溜”了一声,赶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歪身跪趴在小花面前,把小花摁倒在被窝里,给小花盖好被,温存地:“小花,想妈妈了?”
小花睁开眼,望着陈领:“我、我不摸着老姑奶,睡不着觉。”
陈领亲吻了一口,杨小花的脸颊:“我再等一小会儿,就跟我们小花一块睡觉。”
小花:“我这会就叫,老、老姑奶跟小花一、一块睡觉。”
陈领疼爱的,又低头亲吻了一口,小花的额头:“小花,等会老姑奶给你,还有你哥哥,做上这俩棉大套袖,老姑奶再跟,我们小花一块睡觉。我要是给你们俩,做不上这俩,棉大套袖戴在手上。赶明儿个一早些,你们俩去上学,该把手冻坏了。”
注:因为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冬天的天气非常的冷。到了三九、四九的天,晚上就能听到“嘎嘣、嘎嘣”的声音。那是大道的地面儿,冻裂开口子的响声。当时国家的经济困难,人民的生活条件儿,普遍都很艰苦。冬天里大人、小孩儿,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穿着一身儿,光屁股眼的棉裤、棉袄。别说有身外罩的衣服穿,就连身衬衣穿都没有。棉裤、棉袄上也没有个小口袋儿。人在外面走手冷了,连个焐手的地方都没有。上学的孩子们,绝大多数的手,都冻裂了口子、冒着血迹,有好多孩子的脸蛋子,都冻成了疮,耳朵冻坏了的是常见。两只脚冻成了疙瘩,到晚上一钻被窝化过来,痒痒的十分难受。陈领给杨大春、杨小花每人,做个棉大套袖的形状是。棉大套袖一尺多长、圆筒形、筒要比棉袄袖筒粗顸一些。上学在路上走的时候,两只手可以交叉着,擩进套袖筒里面儿,焐手、取暖,防止两只手冻坏了。当时上学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戴着,这种大棉套袖。
杨小花:“老姑奶你不用,给我跟哥哥,做大棉套袖了。赶明儿个九点半,我们俩才去上学哪。”
陈领:“为什么呀?”
杨小花:“嗯、因为我们再上半天的课,就放年假了。我们俩就不用,戴着大棉套袖,去上学了。老姑奶你紧着睡觉吧,别累着你了。”
陈领:“放假不上学了,你们俩出去玩儿,也得戴着大棉套袖,不然的话也得,把小手给冻坏了。”
杨小花:“老姑奶,我跟哥哥放了假,不出去玩儿。我们在家里写作业,帮着老姑奶干事儿、干活儿。”
“你们俩在家里写作业行,老姑奶不用你们俩,帮着我干事儿、干活儿。你们俩还小哪,等着你们俩长大了,再帮着老姑奶干事儿、干活儿。”陈领把杨小花的一只小手儿,擩进被窝里:“小花你前睡觉吧,一会老姑奶缝完了,这几针活儿,就跟我们家小花睡觉。”
杨小花点点头儿:“嗯。”了一声翻过身,合上了眼晴。
陈领看着杨小花,睡着了觉以后,才坐起身来,继续做针线活儿,缝制棉套袖。
窗户纸发白,陈领悄悄的,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下了炕,穿上了鞋。顺手在炕上,拿起了黄色的蒙头巾,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里间屋。来到了外间屋门口儿,轻轻的开开屋门儿,走出屋来,随手带上了屋门儿。先把头巾蒙在了头上,在下巴颏下,系了个扣儿。走到西屋外面的,窗户台的根底下,背起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筐头儿。筐头里装有,一个坏了的铁皮水桶,桶里有一把,黄豆粒粗细铁丝的,三个齿的填煤球儿,用的小叉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院子后,就加快了脚步,顺着街道往东,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