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章 义重情深
李真钢笑嘻嘻地:“你是我的大姨子,咱们两家可是至亲。你跟万大哥要是,真办出那么下三滥的事来,你说是不是得牵连上,我们两口子啊?”
向红阳:“灵雁她爸你就别跟我闹着玩了,这会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孙大壮看着老万:“大侄子,要不咱上买卖牲口的市场,找找咱丢的那个(头)驴去?”
老万叹了一囗气:“唉、现在到处都是集,东西都随便买卖。哪个集市上都有,买卖牲口的自由市场,恐怕是找不找了。”
李真钢:“现在宰驴的汤锅多了,卖驴肉的人也多了。说不定偷咱们那个(头)驴的人,这会早把驴倒了手,卖给宰驴的汤锅(煮驴肉的锅)了。人都把驴肉吃了,变成大粪了,咱还上哪找去。”李真钢抽了一下鼻子,接着:“生产队的那劲上,方圆百十里地,就是夺县跟百沟,有两个国家指定的,买卖牲口的自由市场,也没有宰牲口的汤锅儿,牲口要是丢了都好找。”
孙大壮:“要么生产队的那个劲上,队里的牲口就在,村外的大场里栓着喂,一到冬天气牲口,都跑到村外的麦地里吃麦苗去,也没有人找、牲口也丢不了。现在可到好,牲口在当院里,一家子人看着,还把驴给丢了。”
李真钢:“往后要这么下去的话,后晌睡觉你就是把,驴搂到被窝里睡觉,也得把驴给丢了。”
孙大壮:“你就别把事说的忒邪乎了,上哪来的那么胆大的贼呀?人家上被窝里搂着驴睡觉,也把驴给人家偷了去。”
李真钢:“贼要是看着你,搂着驴睡觉哪,贼就变成了老抢了,就该抢驴了!”
孙大壮:“这往后可怎么弄吧?”
李真钢:“生产队的那劲上,光牲口丢不了吗?浇地使的水泵、电动机、柴油机、变压器等等,一年到头的都不往家里弄,在地里扔着多咱丢过呀?因为生产队的那个劲上,东西不能自由买卖,没有这么些个自由市场,人就是把公家、集体的东西儿,偷的家来也没有地方卖去。现在跟过去不一个样了,集市多了、自由市场多了,东西随便买卖了。人只要是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的着。有钱连活人的眼珠子,都能买的到。”
陈领:“咱什么话都别说了,这眼看着就该过麦收了。咱干活也离不开牲口,咱们再上集上,赶明儿个买个(头)驴去得了。”
孙大壮:“行、咱再摊钱,买个(头)驴去吧。”
陈领:“买驴的钱就不用,你们三家摊了。这眼看着就该过麦收了,你们哪家都得用钱花,我前把买驴的钱垫上吧。”
向红阳不好意思地:“老姑奶你看这事闹的,买驴的钱你还得,前给我们三家垫上。”
陈领:“没事儿,这个事就这么着吧。你们两口子进屋睡觉去吧,我们也家走睡觉去了。”
老万、向红阳把陈领、李真钢、孙大壮,送到院门口站住。向红阳嘱咐:“她姨夫(指李真钢)、大壮叔,你们俩前把老姑奶送到家走,你们俩再家走睡觉去吧。”
陈领:“不用送我了,我不胆小,我己个家走就行了。”
数日之后的一个上午,鲍云发的病情大有好转,他来到院里溜达着透透气儿。老伴肖秀英拄着拐棍站在一旁,陪着他说着闲话儿。
一辆绿色的212吉普车“吱”的一声,停在了鲍云发家的院门口儿。车门一开,原公社书记、现任安固县的,县高官苏建军从车上下来,直接走到了,鲍云发家的院门前。他抬手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儿:“云发表弟你在家吗?你开下门儿。”
鲍云发听到喊声站住,当时就吓的机灵打了个冷战儿。他哆嗦着嘴唇儿,扭头对老伴儿:“你你你、你快着去看看,外头这是谁谁谁叫门哪。”
肖秀英:“我、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耳熟哇?我去看看。”
“你你、你等一会再去开门儿。”鲍云发走到屋前的,窗户根下伸手抄起了,靠着房墙戳着的一把铁锹,俩手端着走到老伴的跟前儿:“你你你去开门儿,我在后面拿着铁锹跟着你。”
肖秀英:“大青白人(白天)的你拿着个(把)铁锹,在后头跟着我干吗呀?”
鲍云发:“我我怕有坏人,进进到家里来抢东西儿。”
肖秀英:“大白人(天)的谁敢,进到家里头,抢东西啊。”
鲍云发:“你忘了前两天,村东头的小利家,白人(天)光他的奶奶跟他老爷,在家里头哪,进去好几小伙子,就把他们家的五百块钱给抢去了?那几个小伙子临走的时候,还把他家里的,那台电视机也抱着走了?”
肖秀英知道老伴被劫过一回,吓的精神有了毛病。她也没再说什么话,转身往院门走去。鲍云发俩手端着铁锹,跟在她的身后。肖秀英走到院门前,用一只手抽开了门插棍儿,小心翼翼的把一扇木门儿,开开一道缝儿。她隔着门缝歪头往外一看,门前站着的是苏书记,当时就惊呆了。
苏书记上前一步,蔼然可亲地:“表弟妹你好哇?我表弟在家呢吗?”
肖秀英抬起手来,用手背沾了沾双眼,又用力眨巴了两下双眼,心情激动的嘴唇颤抖着:“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苏书记吧?”
苏书记笑容满面,点点头儿:“我是你们的表哥苏建军。”
“哎呦!我的个老天爷啊!”肖秀英惊喜若狂的,扔掉了手里的拐棍儿,用俩手敞开了两扇院门儿,然后她把身子闪到了一边儿。扭头冲着站在她身后的老伴儿,鲍云发:“老老头子你你、你快着看是谁来了吧!”肖秀英说完“咕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鲍云发虽然是惊恐万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把苏书记给认出来了。鲍云发对苏书记,那才算的上是,刻骨铭心哪。他兴奋的两只手一松,手里的铁锹“咣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他激动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喽。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苏、苏书记,我的恩人呐!你、你这是上哪来呀?”
苏书记一步进到门里,弯下腰伸双手,搀扶起坐在地上的肖秀英:“表弟妹起来起来,弟妹摔着你了没有哇?”
“没有、没摔着。”肖秀英对站在一旁的老伴儿:“你你还站在那干吗呀?你你、你还不快着叫苏书记,上屋里坐着说话呆着哇?”
鲍云发站在那,眨巴了两下眼、镇静了片刻,上前几步:“苏苏、苏书记,你快着上屋里头去坐。”
苏书记:“好好好、我们一块上屋里头坐。”
鲍云发、苏书记并着肩走在前面儿,肖秀英拄着拐棍儿,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面儿,伺机小刘跟在最后面儿。
简单的说,四个人进到屋里以后,苏书记就随意的,坐在了靠着后屋墙的,一把椅子上了。伺机小刘坐在了,高桌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
鲍云发坐在了炕沿上。
肖秀英进到屋里,把手里的拐棍儿,靠在里间屋的门框上。走过来热情的忙着,要给苏书记、小刘倒水。
苏书记站起身来,笑呵呵地:“弟妹你别忙活了,你的腿脚不好使,我们己个倒水。你快着坐在炕上去,我们说会话呆会儿。”
肖秀英转身走到靠屋门口的炕边儿,扭身挨着窗户台儿,坐在了炕沿上。
小刘站起身来,在高桌上拿起了暖壶,给苏书记、鲍云发、肖秀英,各倒了一茶碗水,分别放在了三个人的身旁。然后自己回到了椅子前,坐在了椅子上。
鲍云发望着苏书记:“苏书记你是什、什么时候,在县农场里家、家走的呀?”
苏书记:“七十年代末期。”
鲍云发:“你、你现在还上班呢吗?”
苏书记:“上哪。我上农场家走以后,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的病。后来上级党组织,叫我上省里学习了一个时期。这不前些日子组织上,就把我安排在,咱们县里的县委工作了嘛。”
鲍云发:“在咱们县委里,你管哪一摊的工作呀?”
小刘坐在一旁,插话:“这是咱们县委的苏书记。”
鲍云发一惊:“哎呦、苏书记你你可是大官了。”
苏书记:“我们共产党的干部儿,不论是在哪工作,也不论职务高低,都是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是人民的忠实朋友,是人民的公仆和勤务员。还有你表弟,往后你跟表弟妹,就跟我叫表哥吧。”
鲍云发一惊讶地,连忙站起身来:“这个不行、这可不行。我们是一介草民,一个土里刨食吃的庄稼佬,可不敢攀你这个高枝儿、可不敢攀你这个高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