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鬼道的初始与终结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只见训练室内轻夜咏唱着咒语，两只手在腰间做出太极抱球的动作。

随着咏唱的完成，一团篮球大小的赤红色火焰在两手间形成。

形成后的火焰在轻夜掌中开始旋转、压缩，几秒钟过后变成了一个网球大小的火焰丸子。

感受着手中火球传来的不稳定，轻夜双手前推，火球带着尾焰向着稻草人袭去。

“轰！”

爆炸声响起，稻草人在燃烧的同时已经被炸成粉碎，纷飞的碎屑向四处逃散也逃不过被烧成灰烬的命运。

“果然还是这种充满爆炸的鬼道更适合我。”轻夜拍拍手把手上的温度散去。

赤火炮的核心就是压缩，投入的灵压越大，最开始出现的火球就越大，压缩得越狠，最后的爆炸就越猛。

“你的赤火炮威力又变大了啊！”井守瞬在旁边感叹的同时随手对着另一个稻草人放出伏火。

伏火是破道第十二号，赤火炮是破道三十一号，按理说鬼道的号数越高威力越大，也越难掌握。

但轻夜就不会伏火，更别说井守瞬用的还是破弃咏唱。

伏火和赤火炮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对施放者的灵压控制力要求很高。

在井守瞬施放完成后，手势不停，但手的周围没有出现任何火光。

而是在目标的附近零星的火点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直到把稻草人包围。

伏火，顾名思义，伏，隐藏的意思。

伏火就是隐藏的火，但火光那么明显怎么隐藏。

因为隐藏的不是火，而是火元素。

通过鬼道，把目标空间中的灵子转换为火元素，直接出现在目标周围，逃无可逃。

这对使用者的要求很高，目前轻夜班级就井守瞬一个人学会，同时，施放到达成效果的过程很慢，只适合做埋伏用。

赤火炮的效果是正面爆炸，而伏火的效果则是高温蒸汽灼伤，令人防不胜防。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灵子在体内的时候还挺容易控制的，斩术和拳术都没问题，但一遇到鬼道这种需要放出体外的，灵子就变得难以控制。”

轻夜的鬼道天赋可以说很强，目前只有轻夜掌握了30号以后的鬼道。

但另一方面也可以说很弱，破道中直接攻击型的轻夜很容易掌握，但其他对操作要求比较高的怎么都掌握不了，至于缚道，很抱歉轻夜十号以后的缚道别说掌握了，根本就学不会。

凉介正好和轻夜相反，学会的都是缚道，破道方面的天赋一般。

同一鬼道的进度分为初步学会、掌握、精通以及完美。

初步学会就是偶尔能施放成功，但不是百分百；掌握就是在不受打扰的情况下，完整的念出咒语可以发挥出鬼道原本的效果。

精通就是可以在掌握的基础上适当的对鬼道进行改造，比如各种各种高阶咏唱技巧，比如移动施法，或者稍微改变鬼道的效果。

而完美就是对该鬼道随心所欲的使用，掌握鬼道的核心，对鬼道进行变种组合。

鬼道的初始是人去适应鬼道，鬼道的高级是人把鬼道改造成适应自己。

例如赤火炮的核心就是压缩，完美等级的赤火炮可以用来压缩其他的鬼道，也可以把赤火炮本身压缩成线。

在缚道和破道的前十号之后，中野平司就不再要求学生们按顺序挨着学习了。

鬼道那么多，不可能有人全部精通的。

鬼道公式书对于立志于研究鬼道的人来说是教科书，要想推陈出新，就必须把能学会的全部学会。

但对于普通死神来说选择适合自己的鬼道去专精，才是最正确做法。

这也是为什么鬼道天赋一般的轻夜学会了赤火炮，而鬼道天赋好的井守瞬还在练习伏火。

施放完鬼道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中间交流心得。

练习完成后相互交流已经是学生们这一个多月以来养成的习惯了，在交流中提出自己的疑惑，吸收别人的优点，每个人都有着长足的进步。

鬼道是很消耗灵力的，以3级灵压为例，3级灵压是400-799，施放标准的三十号破道只能施放3-5次，缚道能多几次，但同样很快就会把灵力耗光。

所以学生们会在灵力不足的时候交流心得或者练习拳术。

等到灵压恢复就继续练习。

鬼道的精通很难，但掌握其实很简单，不停的使用，施放个几百次基本就进入掌握阶段了。

像这种前30号的鬼道，天赋再差的人，把灵力完全投入，练习一个月也都能掌握。

“同学们，今天我们不讲具体的鬼道了，我给你们讲点课外的知识。”中野平司姗姗来迟。

这是中野平司第一次迟到，也是最后一次迟到。

今天就是鬼道课的最后一天。

鬼道学生毕业要求是对前40号进行考核，但那是总共六年的。

就算是天才，练习鬼道也需要大量时间，教学的两个月是学不完的。

这两个月不过是给学生们打下基础，让学生拥有自学能力。

毕业考核也不是每条鬼道一一考核，自己选择自己最擅长的鬼道参加考核就行了。

中野平司把新增的教材发给了学生，里面是31-40号的鬼道。

“这两个月和大家相处得很愉快，你们也知道我除了鬼道什么都不懂，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大家关系会很僵硬呢，所以提前给自己带上了严肃的面具。”

“等会下课，我们就要分别了，以后也基本见不到，所以在最后我想和你们谈谈什么是鬼道。”

随着中野平司的娓娓道来，学生们还来不及伤感，就陷入了思考中。

什么是鬼道？鬼道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一个根本的问题，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所有人都使用鬼道，但对于鬼道的原理并不清楚，为什么这样在那样就能施放出不同的鬼道呢？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在鬼道众中也分为很多个流派。

最原始的神明论。

这一派根据对鬼道初始的考究，认为鬼道就是人类对神灵的祈祷，然后神灵赐予人类的能力。

他们认为鬼道不是科学而是神术。

尸魂界也是有神灵信仰的，听上去也很合理。

但这一流派最大的问题在于，尸魂界里鬼道确实有天才和庸人之别，但这些都与信仰程度无关。

事实上很多的鬼道高手都是无神论者。

最科学的波动论。

这一派认为鬼道是一种波动，无论是吟唱的声波，还是默念的灵子波，都是靠独特的波动引动灵子的变化，从而施放出各种效果。

确实，一个死神如果去强行控制自己的灵子波动，哪怕是完全按照标准也放不出任何一条鬼道。

从这点来看灵子的波动确实很有可能涉及到鬼道的规则。

但这一流派同样面对一个无法抛开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只有人类能使用鬼道。

鬼道众用抓起来的一只特殊的虚做过实验，虚哪怕有智慧也使用不了最低级的序号一的鬼道。

要知道这只虚的特有能力就是模仿，身体变化成死神的模样连本人都看不出差别。

如果是波动的话，不可能不成功的。

最失败的言灵论。

这一流派认为，语言、文字本身就具有力量。

当一条鬼道确认之后，它的名字就不会更改。

就算是最高深的破弃咏唱，也只是不念咒语，最后也都会喊出鬼道的名字，这就是真名的力量。

这一派认为任何事物诞生在世间后在拥有名字的那一瞬间，就是独立的区别于其他事物的存在了。

鬼道只是实验出来的意外产物，但是在它被赋予名字之后就具有了可复制性，就能被其他人学习。

这一流派的支撑点是，如果你想要施放的是苍火坠，但在最后你喊的是其它鬼道的名字你就很大概率会失败。

但为什么说它是最失败的呢？因为在完美掌握一条鬼道后，就可以对该鬼道进行很大程度的改变。

甚至有人模仿斩魄刀的能力，开发出了新的鬼道。

说是最失败的，但不是说完全错误的，名字也确实是鬼道的根基之一。

最神秘的灵魂流派。

这一流派的神秘在于灵魂本身，它的理论倒不神秘。

灵魂流派的灵感来源于施放鬼道时的情绪和意志。

当一个人的情绪意志和该鬼道完美契合时，施放出的鬼道的威力会成倍增加。

与之相反，带着浓烈的杀意施放出的守护类型的鬼道被大大削弱。

这在鬼道衍生出新的旁支回道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但问题在于，这些都只是增强和削弱，并不影响鬼道的成功施放。

所以这个新生的理论特点是神秘，可能需要以后对灵魂有了深入的研究之后才能进一步补充。

这些流派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之所以仍然一直存在，那是因为每个流派的人都根据自己的理论开发出了新的鬼道。

目前来说无法对其证否，那些被完全否定的流派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最广博的流派宇宙论。

宇宙由无数的规则构成，火之所以燃烧，水之所以流动都是规则的体现。

发现规则，利用规则，这就是鬼道的本质。

宇宙就是最伟大的神明！

这一派认为无论是神明、波动、言灵还是灵魂都只是从不同的维度契合了宇宙的规则。

因为神明、波动、言灵、灵魂本身就是规则的一部分，是宇宙的一份子。

用一种规则去触发另一种规则肯定都有机会成功。

但最普遍的方法应该是观察，观察世界、总结规律，发现世界的本质并用人类的手段加以利用。

目前这一流派是尸魂界的主流，通过这种方法开发出了大量的鬼道。

但这一流派仍然无法规避为什么只有人类能使用鬼道的问题。

其中现任的大鬼道长副鬼道长都是这个流派的支持者，中野平司也属于这一流派。

其外在特点就是在发型的两侧竖起两个尖角，听说这样更容易接收到来自宇宙的电波。

轻夜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种童心未泯的乐趣呢？没想到居然是电波系。

电波系嘛？什么时候接收到电波完全随缘。

“我这么帅，应该会受到宇宙的青睐吧。”其他的流派太麻烦了，轻夜打算给自己也弄根呆毛，以表示对宇宙的尊敬。

中野平司一口气介绍完鬼道众内部关于鬼道本质的诸多猜想，看着陷入沉思的学生们也不打扰。

其实流派什么的不重要，鬼道众允许多流派的存在。

因为不同的思想碰撞，才是科研进步的源泉。

直到中野平司看到正在给自己弄呆毛的轻夜，脸色一黑。

在这个班级中中野平司最不喜欢打得就是轻夜了，作为一个研究型的鬼道众，你使用鬼道的天赋是高还是低他都不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对待鬼道的认真！

这两个月他也看到了，这个学生恃才傲物，没有一个鬼道是放标准了的。

一味的追求鬼道的杀伤力，这在中野平司看来是堕入了魔道。

鬼道那么神秘，那么多用处，你就只想着用来杀虚？那你用斩魄刀不是更方便。

鬼道众的人一项认为鬼道才是文明的力量，斩魄刀不过是一群野蛮人使用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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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0年前鬼道众最意气风发的时代，大鬼道长带领鬼道众成员向山本总队长提出建议，认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任职条件不能仅仅是斩魄刀卍解和战斗力，还需要修行鬼道。

要求鬼道不合格的队长放下队内的事物，去鬼道众内部进行再教育，考核成功了才能继续担任队长。

当时山本总队长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睁开眼看了当时的大鬼道长一眼就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但当时的其他队长们都被气坏了，你在想屁吃！你知道队长有多忙吗？把我们关起来不学会不许走？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

于是当时尸魂界规模最大的一次比斗开始了。

“斩魄刀和鬼道哪个强不是用嘴说的？哦忘了你们鬼道确实是用嘴说的。”

“斩拳鬼走。你排第几心里没点数吗？”

众队长们摩拳擦掌想要给鬼道众好好的摩擦摩擦。

结果也是单方面的殴打，除了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其他的鬼道众面对队长级的卍解，哪怕是当时能使用90号以上鬼道的天才也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是大鬼道长最后也没能奈何出战的队长只打了个平手。

这个结果让当时的鬼道众心有戚戚，70多号的鬼道就对应队长级了，90多号的鬼道为什么打不过？

不甘心的鬼道众私下里大量挑战队长级一下的队员，队长级我们比不过，队长以下我们试试。

这次倒是鬼道众大获全胜，没有卍解的斩魄刀，绝大部分死神都打不过同等灵压等级的鬼道众。

但队员被打队长可不干了，一时间尸魂界风雨欲来，到处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见到情况不对，终究还是山本总队长拿出了办法。

转移内部矛盾的最好办法就是发动战争。

但远征虚圈又用不着这么多人，所有队长鬼道众都去的话还很可能出大问题。

山本作为总队长可是从一些绝密档案里了解过虚圈背后的大恐怖。

小打小闹还没事，要是大肆破坏虚圈生态，虚圈里可是还有着一些灵王时代落败后就隐藏不出的厉害人物。

那就只能让他们去虐虐菜，去欺负一下灭却师遗族了。

山本在成立杀手集团，对侵入尸魂界的灭却师们赶尽杀绝的时候，也从部分人口中拷问过消息。

灭却师纯血一共十二支，是灭却师之前的领头人。

但在不久之前灭却师诞生了新的首领友哈巴赫，其中六支在其带领下进攻尸魂界，另外六支因各种原因被驱逐出了灭却师大本营。

“当时赢得真是艰难啊，杀手集团当时集结了尸魂界最擅长杀戮的十三个人，在最后护廷十三队成立的时候也只剩下八个人了。”

“要是那六支纯血也一起加入进攻的话，最后能不能赢还不好说呢。”

结束回忆，虽然山本重囯当时对那六支灭却师没有敌意，但毕竟是灭却师呢？为了尸魂界的安危，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你们死后尽管恨我就是了。

剿灭剩余的灭却师是山本重囯早有的计划，只是没决定好合适的时机，但现在就让手下们去发泄一下好了。

在山本重囯的眼里，现在的队长们肯定没有初代时的队友强，但对付小猫三两只的灭却师也是绰绰有余。

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尸魂界这次出征死伤惨重，赢得非常惨烈。

射手克法师，没参加过800年前那场战争的鬼道众们一见面就伤亡过半，打到最后鬼道众接近全灭大鬼道长副鬼道长当场战死。

二番队队长、五番队队长、七番队队长战死，三番队队长、九番队队长回到尸魂界后不久宣布退休。

过半的伤亡使得尸魂界上下哀鸿遍野。

为了研究灭却师的能力，当时所有的尸体都被带回了十二番队的研究室。

可惜普通的灭却师在死亡的那一刻，灵魂就已经消失，没有留在体内、没有来到尸魂界也没有去往虚圈。

只有纯血灭却师的尸体还有研究价值，但直到最后也没有研究出任何结果。

于是尸魂界放弃了对余下的灭却师的追杀，转而变成圈养，把灭却师的一举一动都监视起来。

之后四大家族之一的四枫院家在朽木家的邀请下，永久担任二番队的队长，四枫院家下属的握菱铁斋出任新的大鬼道长，同时选拔出了几位新的队长，尸魂界的人心惶惶才得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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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准备离开的中野平司，井守瞬赶紧追了上去。

“中野老师，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加入鬼道众！”井守瞬十分郑重的问。

中野转过身看着这个自己欣赏的学生：“鬼道众的意义不在于使用鬼道，而在于研究鬼道。”

“只要你研究出了属于你个人的新的鬼道，你就可以提前毕业加入鬼道众，在毕业之后也可以选择鬼道众进行考核。”

每一个鬼道众成员都有自己的专属鬼道，不一定强但一定是自己开发的。

井守瞬没有说什么我一定能开发出新鬼道之类的话，但眼神坚定，任何旁人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心。

看着已经选择九番队的6位同学，再看看打算加入鬼道众的井守瞬，轻夜为他们感到由衷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