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境界

事后，轻夜向海燕道了歉。

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可6位队长的影响力还是会对志波家的计划造成阻碍的。

海燕听完轻夜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先是安慰轻夜，然后陷入沉思。

“没关系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明白了，志波家入主十番队是尸魂界的大势所向，不是任何个人可以改变的。”志波海燕在成为十三番队副队长的这两个月里对十三番队的运作模式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队长是番队的代言人，他们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阻碍番队成员的福利。

更何况队长都是找到了自己道路的人，他们的意志坚定，如果他们一定要阻碍志波家的计划，那只能说明这是他们发自内心思量过后的决定，不会是因为这种小事儿中途改变。

换句简单直白的话讲，轻夜自以为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影响队长们对志波家的感官，实际上他还不够格。

队长们做的事只是他们想做的，要想影响他们的决定，就要影响他们的三观，轻夜这点冲突，还不配改变他们。

“只不过贵族队长和流魂街出身的队长之间的冲突已经这么剧烈了吗？这我之前倒是没注意到。”海燕打算明天去通过浮竹队长打听一下。

这两个月的相处下来，浮竹赢得了海燕的信任。

“是吗？那就好。”轻夜照常的在志波家呆了一下午才离开。

“没给志波家带来不好的影响就好。”轻夜如是想到，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每当轻夜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平子真子站起身俯视自己，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的画面。

心理阴影还不至于，却给轻夜提了个醒，顺风顺水一年多，自己又有些自大了。

上一次是在数据剑道的时候，轻夜的盲目自大被鸣空打醒，那是因为那次太过明显了。

到后来的瞬步大赛，轻夜虽然和白哉同时位列第一名，但自认为自己还藏有一张底牌的轻夜，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升起一股优越感。

再加上后来轻松碾压了同为天才的市丸银，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膨胀，队长啊，就像海燕大哥说的那样，哪有一个简单的。

现在想来，当时的平子真子队长恐怕也有其他目的。或许是想通过自己让其他队长对志波家不满？

亏自己还看不起朽木白哉的傲慢，现在看来自己也一样。

白哉他爹当时就看出来了吧，市丸银的骄傲我都能看出来，那时同款表情的我，位置交换，朽木苍纯看我的感觉是不是就和我当时看市丸银的感觉一样呢？

还有蓝染大哥，对我这段时间的表现是不是也很失望呢？

轻夜在从志波家回学校宿舍的路上一边自嘲一边反思，人生很漫长，并不是每一次犯错都会有人来给你纠正。

道心惟微，人心惟危。

人生也是一场修行，当自持，吾日三省吾身。

因为思考的缘故，轻夜这一次没有使用瞬步，只是徒步在路上行走，还在半路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变暗。

直到星星开始出现，给夜晚的郊外添上一层朦胧神秘的美。

轻夜索性放任自己，离开大路，走向未知的山林，一边唱歌一边翻来跳去，好不快活。

“啊哦！”听着远处传来的回音，轻夜哈哈大笑，竟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舒畅。

玩闹过后，轻夜选择了一座附近最高的山峰作为今晚的栖息地。

山的一面是静灵廷，一面是流魂街，流魂街灯火通明，静灵廷星河点缀，各自呈现出不一样的美。

高山耸立在两者中间，有一种守卫着世俗和权利边界的感觉，轻夜立于山峰的最顶点，又会做出何种选择呢？是选择退一步佳人朋友相伴的热闹红尘，还是选择进一步攀登更高的高峰，享受群星环绕的孤绝。

“我全都要。”轻夜背靠着山顶的一棵大树，右手握着斩魄刀，左手耷在蜷曲的腿上。

少年人总是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获得全世界，只希望他日后不会被这个世界改变吧。

第二天早上，轻夜被树上滴落的露水唤醒，过年前夕天气已经很冷了，树上结满了霜，由于轻夜身体所含的巨大能量，靠近轻夜的霜融化成露珠。

伸了个懒腰，之前的焦躁和烦恼一扫而空。

经过一场思想的洗礼，轻夜感觉自己的灵魂更加纯净了，但这只是错觉，实际上在轻夜不知不觉中，灵魂中的黑色区域已经变大了很多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在轻夜的灵魂深处一道来自斩魄刀的声音响起，在呼唤数次之后又隐去，可惜轻夜听不到。

回到宿舍的轻夜在日常的基础训练后，一反常态的放了了斩魄刀，在宿舍里练习起了书法。

这次不在利用观察模仿能力作弊，而是一边回忆蓝染在课上的每一句提醒，一边写出自己的字。

刚开始的时候总是最困难的，轻夜的字写得不丑，毕竟手法的稳定在那里，就是写出的字很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呢？

在轻夜的眼里这些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很标准，但组合在一起没有神韵，感觉就像一个快要散架的房屋，每个部位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情。

轻夜没有气馁，练字是长久的事，他不仅要写好字，还要写出字中的精神。

在本学年最后一堂书法课上，当轻夜主动向蓝染请教书法的时候，蓝染很是惊喜。

他本以为轻夜被天赋所拖累，需要蹉跎一段时间，不得进步深受打击之后才能幡然醒悟的。

在蓝染看来，如果一个人的阅历和心灵跟不上他的天赋，那么天赋过高反而是坏事。

现在的队长们在他们入学真央灵术学院的时候，基本上都不是他们那一代人中天赋最高的。

初期进度比别人慢，但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在面临卍解的关卡时，磨难已经把他们的心灵打磨得熠熠生辉。

卍解的关键是压服斩魄刀，方法有很多，经过近千年的不断尝试，取巧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但能成功的人即使是取巧，也拥有璀璨的灵魂。

蓝染给轻夜讲述了书法的奥义，也批判了轻夜对数据剑道的恐惧。

“力量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轻夜之前踏入魔道不过是因为心灵不足以掌握而导致的，不是说这种方法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