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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搏命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徐冷一看过去,正是信金符!

那眼前这个光头男子的身份就明了了,津州城主——覃宝树。

徐冷一抱拳道:“久仰了,覃城主。”

“嚯嚯嚯嚯……”覃宝树捂住嘴轻笑,“哎呀,不要叫人家覃城主啦,叫人家小覃覃,或者小树树。”说完莞尔一笑:“要是想叫我小宝宝那更好哦~~”

徐冷一“…………”

见到徐冷一不说话,覃宝树又笑道,不知这位大人半夜三更闯入我的府邸是想干嘛呢?”突然想到了什么,捂住嘴,略带羞涩道“莫非是想与我……”

“打住!”徐冷一连忙阻止,自己已是一头冷汗,心里只觉恶心。

“哦?看来这位大人不是找我的?”覃宝树拿着玉符晃荡道“那就是来找它的喽~”

徐冷一强忍住恶心道:“覃城主料事如神。”

覃宝树掩住嘴呵呵一笑:“小嘴真甜。”

徐冷一不敢放松警惕,道:“此物乃是暗部所有,为没一城暗部掌使所持有,还请覃城主归还。”

“呵呵呵呵……”覃宝树笑道“既然徐百户已经找到这里,就说明朝中已经知道了。”

徐冷一瞳孔猛地一缩:“你们怎么知道……”

“你是想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来了吗?信金符都在我们手里了,借暗部的力量调查,岂不是易如反掌?”覃宝树把玩着手里的信金符,道“这什么什么符真好用,居然能调动整个津州的暗部力量。”

徐冷一道:“上官家造反一事,圣上已然知晓,于是命我前来调查确认此事。”

“哦?”覃宝树来了兴趣,“一个人就敢来?”

“哼,”徐冷一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些魑魅魍魉罢了,有何不敢?”

“哈哈哈哈哈哈”覃宝树也不生气,反而鼓掌道“不愧是光明卫啊,年轻有为。就那么想要这信金符吗?”

徐冷一道:“覃城主也见识过它的厉害,前任暗部掌使已经死了,此物若是不能归其继任者所有,也应该交还于圣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覃宝树笑道“你也知道此物的厉害,那我为何要交给你?”

徐冷一陷入沉思。

“不过嘛……”覃宝树手一甩,直接将信金符扔向徐冷一,“上官家几日后就能到,这津州上下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此物也没什么作用了,给你又何妨?”

徐冷一伸手接过,借着月光,看清了的确是信金符并未有假,随即揣进包里,问道:“覃城主的条件是什么?”

“啪啪啪啪……”覃宝树鼓掌道“不愧是你徐百户啊,不像有的蠢货,总是想着空手套白狼。”随后转眼看向徐冷一,伸出一根手指道:“我的条件就一个,和我打一架,打赢了就让你带着它走,打输了,连你一起留下。”

徐冷一在刚才两人对话时就已经察觉到府邸四周已被团团包围,现在自己只能信任覃宝树,别无他法。

“来吧。”徐冷一道。

“可别在这里打,打坏了我的宝贝可怎么办呐?”覃宝树连忙摆手,道“咱们去院子里。”随后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徐冷一平复了一下心情,跟了出去。

两人来到院子里站定,徐冷一这才看清楚,覃宝树上身赤裸,着轻纱,肉体上有些符号正若隐若现。

“来者是客,请吧。”覃宝树道。

徐冷一也不客气,将左手的匕首朝覃宝树面门掷出,随后身体一顿,整个人犹如鬼魅般向前冲去,覃宝树歪头躲过,一息之间,徐冷一也杀至眼前,直攻覃宝树下盘,覃宝树接连后退,徐冷一步步紧逼,突然直刺覃宝树胸膛,覃宝树跃起躲开,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一击不中的徐冷一嘴角微带笑意,猛然惊觉,徐冷一的匕首明明有两把,可是现在只有右手握着一把,那……另一把呢?

突然身后一阵风声带着些许凉意袭来,正是先前徐冷一扔出的那一把匕首!他一直攻击覃宝树下盘的目的正是为了让覃宝树在空中无法移动。

眼看匕首袭来,覃宝树双掌和一,身上金光扇动,身体顿时犹如千斤巨石般猛然下降,匕首带着寒光,微微擦过覃宝树头皮,留下了一道血痕,最终回到了徐冷一手中。

“佛门千斤坠?!”徐冷一心里暗暗思考。

落地的覃宝树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哈哈大笑,赞赏道:“好小子,老夫倒是小看你了。”声音形态已无先前那般女儿作态,俨然是一个佛门武僧。

覃宝树一把扯去上身轻纱,道:“老夫要和你来真的了。”

话音刚落,脚尖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猛然袭来,速度比先前徐冷一有过之无不及。

徐冷一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是被锁住一般无法移动,来不及反应,只得举起双臂阻挡。下一刻金光已至,覃宝树的膝盖结结实实的踢在徐冷一的手肘上,随后又狠狠的击在胸膛之上。

徐冷一倒飞出去,空中调整身形,最后接连踏碎四块地砖才稳住,随后咳出一口血。

“这一击,我用了五成力。”覃宝树道,“认输吗?”

“再来!”徐冷一用手背轻轻擦去嘴角,朝地上啐了一口,将血水吐完。

覃宝树眼里满是赞赏:“这样把,我就在这儿不动,你尽管攻击,若是能伤我一下或是让我退一步,就算你赢。”随后捏了个掌印,闭上眼,不动了。

好机会!徐冷一催动内力瞬发而至,欺近身前,就在匕首即将碰到咽喉之际,一道金光从覃宝树身上蔓延开来,堪堪挡住来势凶猛的匕首,“叮”的一声,匕首弹开。

“佛门金钟罩?”徐冷一暗暗吃了一惊,金钟罩和千斤坠乃是佛门武僧入门功法,但是能够如此运用的徐冷一还是第一次见,况且……

“他身上的金光是怎么回事?”徐冷一一边思考,手上功夫却没有停,他正像风一样围着不动的覃宝树绕圈,不停的攻击常人身上的软弱部位。

“眼球……”

“叮!”

“腋下……”

“叮!”

“跨……胯下……”

“叮!”

“怎么可能?!”徐冷一面色沉重“他没有弱点吗?”

随后,他停了下来,不对,这不可能是佛门金钟罩,佛门金钟罩不可能有这样恐怖的防御力,至少在自己的认知里没有!!

自己擅长身法与瞬杀,近身肉搏不在强项,可这覃宝树在速度上却能和自己持平,防御又如此恐怖,他天克我!

覃宝树浑身的金光突然消散。

就是现在!徐冷一再次冲了过去,覃宝树突然睁开双眼,双目变得通红,直接迎了上去,就在徐冷一匕首即将刺入覃宝树胸膛之时,覃宝树掌风已至,此时的他浑身围绕着黑色的雾气,他一掌击中徐冷一胸膛。

徐冷一空中咳出一口血。

“妈的,手不够长……”随后在飞出去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反转手腕将匕首狠狠刺向覃宝树手臂。覃宝树没有躲闪,被直接刺中,徐冷一用劲极大,匕首直接贯穿覃宝树手臂。

失去所有力气的徐冷一再一次倒飞出去,但这一次,徐冷一并未如先前一样踏碎四块砖,反而稳稳当当的落地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那团黑雾!徐冷一落地后惊疑不定。

覃宝树看着手臂上的匕首,若有所思。

看到覃宝树终于受伤,徐冷一却无半点喜色,反而脸色越发凝重,一股说不出来的寒意正沿着自己的胸膛从经脉向四周蔓延,是毒!

徐冷一强装镇定,看向覃宝树。

“我输了,你走吧。”覃宝树将手臂上的匕首拔下来,扔在地上,随后看向徐冷一,“最后问你一句,想不想来和我一起干?”

徐冷一摇摇头,道:“多谢覃城主手下留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覃宝树皱了皱眉,道:“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机和功力,是个少见的人才。他允临天何德何能值得你为他卖命?”

这次徐冷一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笑了:“往来鬼神皆过客,唯心向死为光明。”

覃宝树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再阻拦,点点头,回屋了。

徐冷一待他走后,连忙伸手摸了摸怀中,还好,信金符还在。他松了一口气,随即捡起匕首,踉踉跄跄的走出府门。

屋里,一个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覃宝树。

“覃城主,你就不担心他跑了吗?”覃城主一进屋,年轻人就发问。

“能跑多久?中了我的毒,若没有我出手,天下谁都治不了”覃宝树回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上官弘,若不是你父亲手里正好有我需要的功法,你早死了。”

椅子上的男子正是上官礼来之子——上官弘。

“那信金符呢?”上官弘问。

“哦,那东西我没要……”覃宝树淡淡说道。

“什么?”上官弘蹭的一声站起,质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你知不知道……”

覃宝树突然袭来,一把掐住上官弘的脖子,将其提起,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上官家的公子能有多厉害,看来还不及刚才那小子的一半,哼,你爹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你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

说罢,反手将上官弘扔在地上,撞翻几个书架。

覃宝树看着书架,皱了皱眉。

上官弘知道自己鲁莽了,赶忙赔罪道:“抱歉,覃城主,是在下冲动了,书架我会派人来收拾好。”

说完,低着头出去了,身后传来覃宝树的一声冷哼,随后便没有了动静。

上官弘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院子里,伸手招来心腹,道:“派人去追!一定要把信金符拿回来,拿小子死了便罢,若是还活着,乱刀砍死,不!”

上官弘咬牙切齿:“挫骨扬灰!”

………………

徐冷一回到前暗部掌使得院子里,一进屋赶忙拿起纸笔,将今晚得所见所闻尽数写在纸上。

“佛门弟子,身存两种功法,一种为佛门武僧,另一种不得而知,使用时会变得女儿态,以黑雾缠身,掌力含毒……”写到这里他“哇”的吐了一口血,有一些还溅到了纸上,他赶忙将信放在一边。

血里已含些许内脏,他深知自己活不了了。连忙将信折好,赶往自己所知的暗部联络点。

片刻后,他来到一处院落,看样子是一个私塾,他刚一进院子,寒光一闪,一把刀横在颈前,他连忙道:“我是光明卫,楚昱让我来找一个叫李尧的……”刚说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一个年轻男子快步从门后走出,扶起徐冷一道:“原来是徐大人,楚昱临走时有交代,事情我已全部知晓,徐大人有何事交代,我定以死完成。”

“将……将这个”徐冷一从怀中掏出刚刚写好的信,交到李尧手中,“将这个交给圣……圣上,告诉他小……小心城……城主覃宝树……”

说完又是一口血吐出。

李尧已知徐冷一不行了,眼含热泪,跪倒在地:“徐大人放心,我定能完成嘱托!”

徐冷一摇摇晃晃的起身,道:“快走,不然就走不了了……”说完又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李尧目送他走远,赶忙收好信,提刀,消失在夜色中。

………………

徐冷一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农家小院里,他将衣服脱干净,看着胸口的掌印以及遍布全身的黑纹,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这毒真他娘厉害……”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手握着信金符慢慢爬进里屋,随后,他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将屋里的脚印抹去后,来到了后院之中,后院极小,只有一口水井,一堆柴以及几块乱石。

他走到水井旁,井中倒影着自己英俊的脸庞,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月亮,喃喃道:“往来鬼神皆过客,唯心向死卫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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