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职
两人顺利进入朝堂，诺大的空间里只有夏侯延一人静坐在上方。
“圣上万安。”傅云沉并未跪下，傅参参跟着行礼。
“傅相不必多礼，快坐吧。”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着招呼着傅参参，“这是参参？都长这么高了，上前来让朕瞧瞧。”
傅参参缓缓向前。
夏侯延轻声笑了起来，“傅相养的极好，参参堪当我安阳国至美。”
“圣上过誉。”
“非是过誉，是慧眼识珠。”
他目光温和，“参参，你幼时也曾在宫中习读诗书，可还记得朕？”
傅参参垂眸，“记得。那时圣上常来探看三公主，还总是罚她写经史和诗书。”
夏侯延一噎，轻咳了起来。
傅参参抬头继续道：“圣上大概不知，三公主总也写不完。”
剩下的还都是她写的。
“是......是吗？”夏侯延干笑两声道：“你们关系一项要好。”
傅云沉突然问道：“不知陛下想赐个什么官位给参参？”
“你这老贼，倒上赶着要赏来了！”夏侯延轻呵一声，随即反问他：“爱卿觉得什么官位合适？”
“臣认为闲散一些就好，免得遭人口伐，惹出事端。”
“哦？”夏侯延挑眉，“云沉以为会惹出什么事端？”
“参参虽为武将之后，却是个女子。安阳国例向来没有女子封职的典范，宫中虽有女史，却也只限于掌管各司。”
“是得一步一步来。”夏侯延肯定，“安阳虽无女子封职的典范，前朝却有......”
傅参参百无聊赖的听着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探讨。
夏侯延沉吟了一挥儿，终于得出了个结果。
“前不久宣节副尉方式微升职成了宣节校尉，副尉一职空滞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世家的眼睛都看穿了，挨个的往朕这儿递折子。”
“倘若这职位由参参系任，他们该是无话可说，自闭口舌了。”
傅云沉眼神询问她。
不管是副尉还是校尉，都不过是个空有虚名的散官罢了。
一无实际职务，二无食邑俸禄。
但就目前来看，这确实是个合适的闲职不错。
不过多思衬，傅参参应下来，“既能走出女子封职的第一步，又能为陛下解忧，再好不过。”
“诶——不止如此。”夏侯延笑着摇头，“东黎武库署差一蜀丞，听云沉说，参参正缺一件称心的武器，不若将这蜀丞的之权暂掌于你，虽不封赏，却也是个实权。”
这话倒是让傅参参一愣，“宣节副尉，同掌武库署丞之权？”
前世她可不曾有这待遇啊......
“是，参参不喜欢？”
“没有。”
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在想，陛下今日如此大度，那她何不趁热再......
“陛下，小女有一事恳求。”
夏侯延甩甩宽阔衣袖，道：“什么请求？你尽管说。”
傅参参观他眉梢带喜，放心大胆的开口，“槐水一案既是交给了小女，小女就该彻查到底，所以恳请陛下答应，将案件的后续交托给小女。”
“可。”夏侯延笑着允诺。
领了一份诏书，两人从朝堂退出。
蓦地想起了夏侯明姝，她难得入宫，今日正好去找她。
说实话，她对皇城不甚熟悉，弄不清哪里是哪里，却唯独记得明姝在哪里。
她慢悠悠的来到揽月殿，迈步进入。
“大胆！何人擅闯揽月殿！”一个宫女厉声厉色地喝斥。
看着眼前面生的宫女，傅参参内心生疑，难道她真的走错了不成？
揽月殿的宫女多了去了，她面生在所难免，只是这宫女不该面生她。
想了想，傅参参退步望去。
黑漆金字的牌匾，墙角还摆着夏侯明姝最爱的蔷薇，这里无疑是揽月殿。
“这是傅家小姐，不得放肆！”小荷后脚赶来，连忙说：“还不快给傅小姐道歉。”
闻言，那宫女一惊，抬头看傅参参一眼，心虚又慌乱。
口不择言，结结巴巴。
傅参参观摩着她的神色，偏头问后者：“小荷，这是新来的？”
“回傅小姐，昨夜里公主感染了风寒，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太妃就派了采伊来照顾公主，以免奴婢们照顾不周。”
傅参参点头，清冷的眸子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本小姐在这皇城里逛了半天，着实有些口渴，你去倒杯茶来。”
那婢女怯生生道了句“诺”，起身走了。
傅参参勾了勾手指，示意小荷上前。
“是太妃直接派来的？”
“是，今日太妃来探望公主，见公主感染了风寒，她说......”小荷顿了顿，努力回想，“说采伊照顾她很久，很懂什么调养之类的，所以特意留下来照顾公主。”
“太妃来之前知道你家公主生病吗？”
小荷摇摇头。
傅参参神色晦暗不明。
“小姐，您的意思是......”小荷不免紧张起来，“可太妃怎么会害公主呢？”
她有些不可置信。
瞧着她慌乱的样子，傅参参轻笑，“别担心，她当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宫女松了口气，带着她往里走。
掀开帷帐，看着夏侯明姝颤动的眼睫毛，傅参参轻声一笑。
想起从前，她为了逃学也是如此模样的装病。
“明姝，醒了就别装睡。”
纤长的睫毛重颤了一下，下一秒，她睁开眼，“唉，真没意思。”
夏侯明姝挺起身，大眼睛盯着傅参参片刻，“你今日像是有喜事啊，穿的这么鲜亮。”
说喜事也对。
傅参参点头。
“确实，你父皇赏了我个官职。”
“真的啊！什么官？”她好奇的问。
“宣节副尉。”
“没听过啊，耳生得很，有赏银和珠宝吗？”她凑上来。
“没有赏银，有赏权，不说这个了，你这病真的还是装的？”傅参参盖好她滑落下的薄被。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我这苍白无色的脸。”夏侯明姝挺着小脸给她看。
“昨天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傅参参把她往回摁。
“夜里被冻醒了两次，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正说着，夏侯明姝打了个喷嚏。
——倒是应景。
傅参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