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香炉
沈泽言认真的点头。
傅参参笑笑,“幼时我曾在宫里受教,因为贪睡,常常被太傅赶出去罚站,他说人犯了错误要学会面壁思过。”
她想起了从前,脸色都柔和了起来。
沈泽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那三公主也是?”
傅参参摇摇头,“她常在学堂内捣乱,与人攀谈。陛下撞见几次,她就被罚几次,一来二去,我们自然熟络了。”
沈泽言看了眼高位之上的人,默默吃着糕点,不说话了。
此时歌舞升平,满座人静静赏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参参总觉得赵怀知在观摩她这一边。
——在这高朋满座的宫宴上,竟也毫不收敛。
这样想着,傅参参试探的举杯望过去。
很快,赵怀知看见了她的动作,勾起笑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他是?”
“一个老狐狸。”傅参参淡淡的说。
“诸位爱卿。”
夏侯延举杯环视,“今日不仅是太后寿宴之喜,也是安阳国的大喜。如今运河修建告一段落,赵爱卿坚守在建造前线,却遭险像,功不可没。”
赵怀知双手交合在胸前,俯首道:“开凿运河之事,实乃陛下的英明之策,臣自当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
“赵爱卿过谦。”夏侯延继续道:“你有雄才又尊朕旨意一一实施,这才有了一方的水土调和。今日朕要重重的赏你!”
“臣谢过陛下。”
众人举杯宴饮。
未见过这百官祝寿之场面,沈泽言总觉得神气壮阔。
如今见过了,便觉得无聊得很,只期待时光再快一些过。
傅参参看出了他的疲惫,离席走到傅云沉耳边低语。
得到了他的准许,傅参参拍拍沈泽言的肩膀,抬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随即拉起他从后排而行,悄悄出去。
沈泽言有些吃惊,看着宫门前的宫女太监又有些紧张。
然而没有一个人拦着他们。
两人顺利的走出门。
沈泽言不时回望,等走的远了,才小心开口,“姐姐,我们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
看出少年眼里的担忧,傅参参神情放松,劝道:“没关系,方才陈大人和何大人不也是不胜酒力,离席休息去了吗,我们是家眷而非朝臣,君臣之宴不入也罢,何况我已经让叔父禀明圣上了。”
傅参参反问道:“阿朝,我看你精神不佳,是不是累了?”
“只是......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有些枯燥罢了。”沈泽言摇头。
“那就好。”傅参参转了个弯,领着他走,“宫里早就备好了休息的地方,我带你过去。”
沈泽言唔咽了声,看着她的背影,鼻头泛酸。
除了父母,从未有人待他如此。
到了地方,傅参参推开房门而入。
“就是这里了......”她边说边回头,不想竟撞进他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
傅参参一顿,连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沈泽言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这香薰人。”
傅参参转身一望,正瞧见靠近床边的小香炉冒出一缕一缕的轻烟。
馥郁幽雅,芬芳袭人。
她上前缓缓打开香炉的盖子,抬手挥香,眸色一暗。
——是掺着茉莉花粉的迷香,他们刚来,这香也刚被点上。
“你不喜欢这味道,就不点了。”傅参参浇灭了燃着的香,把小香炉拎起来,“快休息吧,姐姐处理这香炉。”
“姐姐就在你隔壁,左手边,记住了吗?”
看着沈泽言点头答应,傅参参轻笑着转身,死死的握紧还在发热的香炉,指尖泛白。
一瞬间,温和的笑脸被冰冷覆盖。
傅参参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她的眼底是看不见的黑,令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