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争夺
“平昌当真是狼子野心,不过短短十载,就敢再犯我国边境。儿臣若是不出这口恶气,难平心中之愤!”
太子殿下言辞恳切,“陛下,儿臣身为储君,愿领兵出征,守卫安阳的子民。”
七皇子手执笏板,弯下身,“战场上刀剑无眼,二哥身为储君,还是莫要以身犯险,不若协助陛下,安抚官民。行军上阵,就交给臣弟吧。”
他边说边将目光放在首位之人身上,“陛下,儿臣早前受萧统领指导,骑射尚佳,去年秋季狩猎,儿臣也曾拔得头筹。”
他话音刚落,太子便连忙开口:“行军退敌非是狩猎那般简单,七弟,莫要拿战场当作狩猎场,把拿着刀剑的敌人看作手无利器的猎物。”
“......二哥怕是混淆了臣弟的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七皇子笑得柔和。
一时之间,朝堂寂静无比。
夏侯延拍案,一脸平和地俯视下方。
“难得你们兄弟二人有心,诸位觉得,他们二人,谁比较适合领兵出阵?”
此话一出,二人的目光齐齐沉了下去。
两位皇子同时争夺领兵权,非是他们视民如伤,爱民如子,而是借此时机树立一个这样的形象。
胜败虽乃兵家常事,但时机再难寻遇。
此战若胜,一可赢民心,二可获封赏,三可得圣心。
一旁的武将出列,抱拳道:“陛下,微臣认为七皇子说的在理,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宜助陛下协理内外,安抚民心。”
听他如此,吏部尚书顾长峰站出来,“陛下,微臣认为,太子殿下才能出众,适合领兵。”
那武将一皱眉,再度开口:“陛下,太子虽才能出众,但七皇子自小习武,又识读兵书,对于战场行军更为合适。”
两边儿人,谁也不让着谁。
“傅相,你觉得他们二人,谁更合适啊?”
闻言,四人齐齐看向傅云沉。
傅云沉不紧不慢,眼神与夏侯延对上。
片刻,他缓缓道:“微臣觉得,都不合适。”
“傅相这是何意?”武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
傅云沉俯首道:“依老臣之见,二位殿下虽各有才情,但也尚为年轻,初次领兵,恐怕难以服众。”
“比起二位殿下,汾陵侯领军多年,十年前也随家兄平定过平昌之乱。”
“在理。”夏侯延点点头。
“不过老臣思前想后,觉得贺将军和顾尚书的思虑并非全无道理。”
“所以傅相的意思是?”夏侯延展颜一笑,换个姿势细听。
“不若汾陵侯领兵,七皇子协同。”
此话一出,夏侯延当即笑了起来,“傅相思虑周全,就依傅相所言!”
一旁的太子还想再说什么,夏侯延当即拍案道:“今嘉淳侯暂掌虎符,以主帅之身领五千骑兵,五万步兵,老七任副帅,领五万步兵,凭其调遣。”
圣命已下,不可忤逆。
九月的夜晚泛起阵阵凉意,蝉鸣声变得无力,轻缓。
一声又一声,低叫着那些诉不清又道不明的愁绪,听得人心堵。
临行前,七殿下被传召入见。
他到的时候,夏侯延褪去了朝服,穿着素色的衣衫,毫不拘束地撸起袖子开着一坛老酒。
七皇子问了声好,席地跪坐。
夏侯延不受干扰,手法熟练地打开扎带,取下一层又一层地封布。
抬手挥挥,酒香扑鼻而来,香醇至极。
舀出来一碗递给了七皇子。
七皇子没接,“儿臣从不饮酒。”
夏侯延也不收回,“这是你母妃亲手酿的花雕酒,她怀你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怀的是个小公主,就酿一坛酒给你备着,这酒在你出生前就酿好了。”
七皇子一顿,接过一饮而尽。
夏侯延笑了,给自己也舀了一碗。
“父皇召儿臣,有什么要嘱咐的吗?”七皇子一板一眼,坐得端正。
“有!”夏侯延一扬手,将案上的两道圣旨抛了过去。
七皇子刚想展开一道瞧瞧,夏侯延连忙叫停:“欸,到地方了再打开!先收好。”
见他卷起圣旨,夏侯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旭儿,朕还未曾告知你,汾陵侯不在东黎城内,他不能与你同赴边关了。”
九皇子目光一措,抬首道:“他在哪儿?”
夏侯延微微勾唇,“等你到了平州,自然会与他汇合,那时你只需将这第一份圣旨念与他听。”
“那第二份呢?”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他自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俯首一拜,“儿臣知道了,父皇还有其他吩咐吗?”
夏侯延叹了口气,锐利精明的目光审视他,语重心长道:“毫发无损,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