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离世
“事出紧急,你该知道他是......”傅参参想解释。
倏忽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呼唤,“......侯爷!”
在场之人无不侧目而望。
庞荣飞神色慌乱,杵在不远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傅参参忽觉心中不妙。
唐修染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像是给他吃了定心丸,庞荣飞咽下一口气,颤抖道:“嘉淳侯......薨逝了。”
傅参参一怔,耳边似有轰鸣作响。
从这一秒开始,她试图审视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无论是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眶,还是紧绷的下巴,都告诉她这一切不是虚幻的。
连这漫天飘雪带来的寒意都沁入心肺,如此清晰。
傅参参有些无措。
等她再回过神来,唐修染已经带着一众人走远了。
“傅参参!”她听见唐烨重重的喊她的名字。
他还是一样的神情,只是眼里好像多了些什么。
是紧张吗?还是担忧?
傅参参大脑空洞,他这一喊让她回了神。
他的手钳住她的肩,“参参,别哭。”
她......哭了吗?
傅参参愣愣的抬手抚去。
起先是右手,再之后是左手,触之一片冰凉湿濡。
“老侯爷没有死在战场上,也算是终其天年了。”
耳边,唐烨的声音被冷风吹散。
——是这样吗?
傅参参眼里的星光破碎。
怀祺最终被埋在了平州,他用性命护了一辈子的地方。
听他手下的兵说,这是他的遗愿。
省去一切繁琐的程序,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身体用土一盖,不麻烦别人自己心里也舒坦,运来运去的他就是死了也嫌烦。
下葬的那天,天光大好。
地面上还覆着薄薄的雪迹,表层的泥土有些湿润。
楠木制的棺材被湿黑松软的土一点点覆盖。
庞荣飞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
“校尉,侯爷留下来的......”
苍劲的字体就跟他这个小老头一样,看着干瘦却满是力。
傅参参细细地翻看,猜想着他写下信时的表情。
怀祺的话也是精简,直抒胸臆,开头就直接写下来她的名字。
“傅子清!傅参参!”
“本侯就看出来你是谁了,只是我懒得同你絮叨。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伪装的很不错啊?”
傅参参支不住,笑了。
她可从来没想瞒。
只是他没问,她也没说。
“平生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麻烦来麻烦去的,不想生命的最后还是没能避过麻烦。”
“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信你,有事要托付于你。”
“......秦铮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不知道,我们都是新兵上阵。他胆子小,第一次上战场还吓尿了裤子,我们都以为,他肯定是最早倒下的,却没料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死了,他还好好的。”
“倒不是因为他躲得好,是这小子突然像受了刺激,疯了似的见人就砍......后来我们才知道,新州失守,他的父母死在了那里,只有一个幼妹流落在外。”
傅参参一顿,大致猜到了嘉淳侯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也从来没有认错过他......自始至终,我都不理解他的满腔愤恨从何而来,亦不知他的宏图报复所为何意。倘若年轻个十来岁,我想,我愿意抛下一切,去查个翻天覆地,可如今,我老了......”
“我能做的,只是陪他走一遭黄泉路,替他挡一挡拦路的恶鬼,也不枉他叫我一声三哥。”
“那混蛋若和我一样,举目无亲,自然无牵无挂死的干脆,可他这是牵连亲族的罪。我不知道秦铮有没找回他的妹妹,倘若降伏的人中有她,惟愿你能助她开脱,饶她一命。”
这老头傲娇了半辈子,却愿意在生命的最后,为了一个要杀他的人不惜折降身份来请求自己的小辈。
在生命的最后,他还是原谅了他。
傅参参回想那些俘虏,貌似都是秦铮手下的男兵,并无女子。
掀开最后一页,正瞧见那一句:“听秦铮提起过,他的幼妹左肩处有云霞似的胎记。”
合上信件,傅参参马不跌地的往回赶。
结果在意料之内。
她前前后后查了好几次,无外乎都是男子,肩上更没有什么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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