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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柳暗花明(上)

薇薇用阿波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很久,别说,我们还真等到了情况改变。过了一会,就有越南警察带了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瘦高个过来,此人经常在中越边境做买卖,会说中文,安排我们一些简单的食宿,就在警察局里,不能离开,而阿波则已经动身去取我们的装备了。

原来薇薇是联系了她在法国留学的导师,就是之前正在上海复旦大学做演讲交流的那位所谓的大美女教授。她上下帮我们疏通了关系,让我们暂时得以礼遇。

大金链子告诉我们,其实这种误入边境的事情时有发生,问题不大,都是罚款个几千块钱,然后遣送出境完事。

我们目前身上肯定是没钱,只有等阿波回来我们才能缴纳罚款,所以考虑到我们的情况,先让我们暂时在警察局里的职工浴室洗个澡,换一身当地的简单衣服,反正此时正值酷暑,这里的服饰也简单,临时换换好了,总胜过我们身上的潮湿衣服。

我和薇薇洗完澡换了一身当地服饰,她穿的是当地京族的粉色长裙,还挺好看,我穿的则差多了,是红白纹路的短裤、缠腰布和无袖的罩衫,他们居然还给我扎了一条头巾,活脱脱一个卖鱼郎,我赶紧摘了不要。

晚上大金链子给我们端来当地的越南米粉,怕我们吃不习惯当地口味,居然还带了一瓶下饭神器“老干妈”!我和薇薇都不记得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好家伙,看见了眼睛都直了。

我们就坐在警察局值班室里吃,我们俩还有大金链子以及一名当地值班的警察,是个脾气憨厚的越南大叔,在这里干了很多年,能听懂一些基本的中文,他姓“阮”,这在越南是大姓,大金链子让我们称呼他为“勇叔”。

这里面是有讲究的,越南这边称呼人,都是叫他最后一个字,比如这个警察大叔,全名叫作“阮文勇”,那得叫“勇叔”,不能称姓,不能叫“阮叔”,在当地,除非是特别有身份的人,才能用姓来称呼,这可不能搞错。

我一边捧着碗喝汤一边竖起大拇指狂赞:“好吃!好吃!”

勇叔哈哈大笑,反正是晚上,也没有警察的架子,让我们暂放筷子,索性让大金链子又给我们续上了一碟子越南春卷、甘蔗虾和一大碗生牛河,勇叔办公室里面还有一瓶当地自己人酿的米酒,和我们一起喝两杯,大家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越南春卷和我们国家的不一样,我们国家的春卷是白面皮包裹的,越南春卷则是一种透明似玻璃一样的卷皮,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塑料包装纸,后来经过大金链子介绍我们才知道,这是一种用稻米磨浆制作出来的“米皮”,所以才显得晶莹剔透,别有一种精致感。

中间那一碗生牛河,不是我们国家的广东牛河粉,我还在纳闷,生的没味道怎么吃?后来才知道,竟然是一大碗汤,在当地百姓家人人都会做,要用牛肉牛骨煲足了八个小时以上,把料给炖透了,把杂质给剔除掉,汤水完全炖清了才行。

上桌子喝一口原汤,那超正点,再烫蔬菜,自己蘸青柠汁或者辣椒酱吃,别有一番风味,和火锅烫菜原理有点像,但是风格偏清爽一路。

当地人不怎么喝超市或者商场卖的成品酒,都是自家酿的米酒,一般不超过四十度,我们是从水里上来的,勇叔劝我们喝点小酒暖暖身子,酒助谈兴,我们也聊聊。

阿波走前给我塞了两包芙蓉王,让我灵活一点,我这才想起废品收购站老板的话,应该多带点烟草。

这顿饭没白吃,吃了人家的东西,我就把我们怎么来、怎么去的那套说辞说了一遍,不过勇叔对我们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况并不引以为奇,反而对我们落水的五龙潭地点颇为关注。

我一边喝酒一边给大金链子和勇叔点上烟,勇叔别的不问,反而问起了我们潜水背包里那位紫色深海公司文件的事情,问我们认不认识这个公司的人?

我闻言大吃一惊,因为我们被扣押在警察局,身上东西也被他们没收了,文件上是西班牙语,明朝李可灼的信件也是行楷,我认为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无所谓,没想到勇叔一个普通老警察居然知道这事?

我和薇薇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公立学校老师,另一个是在欧洲留学的大学生,我让勇叔不信用我报的信息去查。

勇叔说下午大金链子给我们做翻译以后,局里已经有人去核实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给大金链子和勇叔点烟,反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家公司的?

他们告诉我,这在本地应该算是个妇孺皆知的事情。紫色深海这家公司是跨国际的投资公司,尤其是在东南亚沿海一代,旗下盘口很多,本地镇上有两家皮厂也是他们出资建的,所以不算新闻。

大约半年前,有三个南美人,就是这家公司介绍来的,他们说要雇佣个向导进山,要求是中越两地环境通吃,都要熟悉,于是就在这个村子找了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走了。谁料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当地警方已经搜索了大半年,也没找到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为了一桩悬案。

紫色深海这家公司在当地很有势力,他们也不好得罪,毕竟管着当地几千号青壮年的就业岗位呢,不过勇叔看到文件上的Logo挺好奇,就问问我们怎么回事。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合着闹半天,那三个南美雇佣兵原来是在这里雇的向导。还好他们也不敢得罪紫色深海公司,所以我只推说这些文件是出发前找民宿老板要来的,死活不能说来历,反而一个劲的劝酒,问勇叔向导的事情。

因为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那三个雇佣兵特地跑到越南来雇向导,而且还要求中越两边的环境都要熟,既然有这种要求,明显是带有强烈目的性。

勇叔让我问大金链子,大金链子在两边做生意,跑的多,向导的事情就是他介绍的,我听了又是一惊,连忙在桌子下面掐了一把薇薇的大腿,示意她有所警觉,没想到薇薇回手给了我一巴掌,以为我喝多了占她便宜,都把我给打懵了,逗得他们俩哈哈大笑。

头顶上吊扇不停的转,大金链子盘着腿,叼着我给的芙蓉王,盘着腿,嘬了一杯米酒,用塑料中文跟我讲,他就是本地这个村子的人,做的就是倒腾代工厂皮革的生意,所以两边都很熟,和紫色深海公司也打交道,那可是本地的财神爷,哪能得罪他们。

半年前,就是他们派人传话,让大金链子给找个向导,这三个南美的游客过来,大金链子说这哥仨体格可好,一看就是经常旅行的人,问的可仔细了,对着地图问向导这里熟不熟、那里熟不熟,山里有没有什么猛兽?有没有什么危险?还有五龙瀑布的位置和南越国的遗址。

听到这里我一口牛河汤就呛了出来,薇薇连忙给我拍后背,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们:“怎么你们也知道南越国的事情?”

大金链子和勇叔互相看一眼,哈哈大笑,告诉我这可是当地旅游的招牌,谁不知道?

因为在古代,边境线并不是像今天这样划分的,这里和广西、广东等等连为一体,都是南越国的领土,也都是赵佗的治下,现如今都是因为政权的更迭,才人为的分开了两边。

所以十万大山横跨在两国交界处,这些南越国的传说自古两边都有。尤其是从公元十五世纪开始,越南还曾经作为明清两朝的藩属国,也是一衣带水,直到清朝末年,偌大的大清朝王衰败以后,国力大幅减退,越南又被法国抢走殖民了,我可是历史老师,这些往事不用他们说都如数家珍。

而且他们这里对于南越国的传说比我们那边的更为详细,素来有“五龙衔神草,梦入越王宫”这么一说。

“什么?”我匪夷所思的问,“这话……也是越南话说的?”

“哦?那不是。”大金链子笑了起来,“这是从你们那边传来的。”

他们告诉我,早在乾隆皇帝时期,越南国内爆发了内乱,越南当时的黎氏王室兵败如山倒,请求清廷出兵援助,乾隆前后派孙士毅和福康安两次出兵镇南关,但还是没保住他们,这就是所谓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非人为能逆天而行。

不过越南后来继任的阮氏王朝,主动找福康安求和,愿意叩关谢罪乞降,请求册封,继续宗藩关系。

乾隆皇帝,就是那个喜欢在名画上疯狂盖章的弹幕狂魔,经过和其他文武大臣的一番慎重考虑,认为黎氏屡次丢国,早已失去人心,天命不眷,也就同意了阮氏的投降,给予正式册封。

后来按照约定,阮王到热河为乾隆皇帝庆寿,受到了国家层面的隆重欢迎,毕竟外交礼仪,不可怠慢。阮氏王朝由此开启了定期派人到京城朝贡的习惯。

后来乾隆驾崩之后,嘉庆帝上台,新任的阮王派人来请求册封其为“南越王”,这下就遭了大忌,毕竟有前车之鉴,秦汉时期,赵佗当年割据两广就自称“南越武王”,如果把“南越”二字的名号给他们,不就等于走当年的老路,把广西和广东也给他们了?所以嘉庆帝断然拒绝。

但从两国关系的角度来看,朝廷还是派遣了一些官员从两广出发,来这边勘察了实际情况,包括当地的地理环境、人文和历史文化等等因素。考虑到当地人都有古代越国的情结,于是把“南越”两字颠倒了一下,变成了“越南”。正式把“越南国王”侧封给了阮王,由此,“越南”这个词一直沿用到今天。

大金链子一边挠头一边说:“你们两百年前派来的那些官员曾经在这里考察了很久的,还在这里有过驻点,遗址就在镇上,叫什么天什么来着?中文发音我发不好,三个字有点像。”

“钦天监?”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哎!对!”大金链子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什么天什么监,是他们留下的话说‘五龙衔神草,梦入越王宫’的,据说他们当时也找过越王宫遗址,听说就在山里,所以这个传说,是我们市镇上招揽国际旅游的招牌!”

我和薇薇同时互相对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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