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落沙洲寻玉玺已日暮 入龙宫战魔头至黎明
诗曰:
残阳落尽火烧云,枯叶飘零半咏春。
大漠笛声惊弱鸟,沙洲倩影念伊人。
话说三人降在一座造型奇特的楼阁上,南宫曌兴奋地扶着楼的栏杆左看看右瞧瞧,突然惊叫起来:“哇!太惊险了,你们快来,这楼阁怎么会在半空中浮着?”
慕容婉莹还没卸下身上的装备,疾步过来俯身低头一看,果然此阁悬在空中,抬头往前一望,只见那条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栈道弯弯曲曲伸向前面一座同样造型奇特的宫殿,惊叹不已。
三人由于好奇心的驱使,顺着楼阁的台阶登上顶端,远远望去,这条栈道就像在空中盘旋着的巨大龙身。再一细瞧,那宫殿恰似一只高高抬起的龙头,再环顾一下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龙尾。
“太震撼了,这不就是一条在空中腾飞的巨龙吗?”南宫曌感慨道。
沿着这个空中栈道前行,如同在龙脊上行走。奇怪的是,虽然雪有三尺多深,可踏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有深陷的感觉,倒是像踏在白云里一般。
足足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了龙头。但说这座宫殿造型像龙头不足为怪,最让人不解的是这是用一种奇特的石头建造而成的,况且还时不时地发出不同颜色的光亮。仔细一端详,这座耸入云天形状似龙头的宫殿犹如是一块巨石浑然而成,看不出一点衔接的痕迹。
宽敞的大殿前,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只有不远处的几棵枯树上有两只乌鸦在寒风中发出“呱呱”难以入耳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偌大的宫殿连一个看家护院的人都没见到,看似好久没有人在此居住了,这样一座飞阁流丹,碧瓦朱甍的龙头状行宫怎会如此荒凉。有诗叹曰:
大漠尽凄凉,愁容哪里藏。
寒鸦栖败柳,孤雁落枯杨。
白雪埋清影,闲云浸月光。
斜阳犹暮晚,何处看鸳鸯。
正当三人迷惑之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那笛声一会儿好似来自遥远的天外,一会儿又像就在眼前,而笛声也一阵忧伤,一阵又欢畅,曲调婉转,变幻无常。
“何许人在此吹笛,咱们过去看看。”南宫曌好奇地说道。
三人踏着齐腰深如雾气般的积雪,一步一步地循声而去。可是越走离笛声越远,停下,笛声就在跟前,好似萦绕着他们。走走停停间不知不觉登上了一个高台。咋看这高台像一个祭坛,也是用那种怪石而建,尽管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但在雪中同样闪烁出不同颜色的光亮。忽然发现,这种光亮很奇特,好像能穿透任何物体。
站在台上远眺,茫茫的大漠一览无余,那笛声此时又从大漠深处传来,变得高亢激昂。
慕容婉莹四处逡巡一番,一个人也没见到,南宫曌迎着就要落山的夕阳,打着眼罩,张望着吹笛子的人,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而这笛声来自于何处,是天上还是地下让他有些蒙圈了。
白莲此时很沉稳,她已经预料到吹笛之人就是接头者,不管他怎样犹抱琵琶半遮面,最终还是要露面的,只不过这人现在故弄玄虚而已,是在试探也许是刁难,抑或是其它的目的。白莲内心默默地在想这个人的来历,到底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如此怪异。
“快看!那边石头堆上好像有个人。”南宫曌指着宫殿北面不远处惊叫道。
慕容婉莹和白莲顺着南宫曌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巨大的石阵矗立在面前,在其中一块足有三丈高的石墩子上端坐着一人,纹丝不动。
“见了鬼了,这大漠里还有如此规模的石阵,真是不可思议,再说了,来时咋就没看见呢?难道是出现了海市蜃楼?可那分明还坐着个人啊。”南宫曌嘟囔着。
白莲望着眼前的场景,摇着头说道:“弟弟,不是海市蜃楼,这是现实存在,你看那个人了吗?他就是吹笛之人。”
说话间,只见那人从石橛子上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吟道:
浑浑日月有明君,静静乾坤落夜神。
日暮仙山曾邂逅,只因玉玺验真身。
那声音听起来似远似近,似浅似深,就如刚才的笛音一样在大漠上空萦绕。南宫曌被这突然出现的石阵和石阵中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发现那站在巨石阵中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于是询问了一句:“不知你们二位看着石阵中的那人是不是有点眼熟啊?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啊,我也觉得面熟。”慕容婉莹附和着说道。
白莲此时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只不过还没那么确定,毕竟在昆仑山只有一面之缘,何况这又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容貌。不过,凭着自己第六感官和那人的身形,一定是蓬莱小王子,难道是师傅派他来的不成?那他来此何干?一连串的疑问在白莲的脑海里翻腾。
忽然,只见那人袍袖一挥,一张纸片飘悠悠地落在白莲的面前,白莲俯身拾起一看,并没有字迹,正在纳闷,手中的那张纸发出了和那人一样的声音:“欲得玉玺而归,必至龙口去寻。速离此地,否则,必有不测。”
“如此的一张纸竟然会说话,很奇妙啊,难道是录音纸不成?”南宫曌在旁嘟囔道。
等到三人回过神来,那人和石阵已经不见了,太阳已经落尽大漠,万籁俱静,只有那龙状行宫发出的七彩之光让茫茫大漠有了点活力,特别是“龙头”,那形似嘴巴的两个飞檐之间,包含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球,它所发出的刺眼蓝光直射苍穹。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暴风雪,那雪片像锅盖一般砸了下来。
白莲急声说道:“快!进宫殿里拿上玉玺赶紧走!”
“白莲姐,那人说的龙口就是?”还没等慕容婉莹问完,白莲一手拽着慕容婉莹,一手拉着南宫曌,飞一样向龙状行宫奔去。
刚进入宫里,那雪就把宫门给封住了,里面顿时漆黑一片。三人无不庆幸,再晚一步连宫门都找不见了,如何去得了“龙口”,南宫曌和慕容婉莹这才明白那人所说的“龙口”就是指行宫顶端两扇飞檐之间,玉玺最有可能就藏在“龙口”中那颗硕大的蓝宝石球里。
三人在宫殿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从何处攀上宫顶,就在他们急三火燎之时,宫殿的四壁忽然间发出绚烂的光彩,大殿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哇!太美了。”南宫曌摸着发着光的石壁,兴奋地惊叫起来。
“嗯,是很美,这石头不但能发光还发热呢,你们没觉得这里温暖如春吗?这就是它的奇异所在,这种石头估计也是一种具有智能性质的,我想它会随时向外界发出信号,传导着某种信息,要不怎会有人知道咱们已经来到了此地呢?”白莲笑着说道。有诗曰:
凡间莫论镜中人,何苦追寻梦里亲。
落日山头观雾海,斜阳谷底扫寒尘。
缘来不为苍天意,情尽无关大地春。
明月庭前留明月,南柯一觉几年轮。
三人按着吹笛人的提示,快步登上宫顶,走到那个形似龙口的位置,细细打量着那个巨大的蓝宝石球,寻找可能存放玉玺的地方。南宫曌运气轻功“嗖”得一下跃了上去,左瞧瞧又看看,一时看不出那里能放东西的地方,正在焦急之时,白莲在下面看到发着蓝色之光的宝石球的侧面有一处微微发暗,于是招呼南宫曌道:“弟弟,你俯下身看看你的右侧有些发暗,是不是那里有啥机关?”
南宫曌按着白莲的提醒,趴在蓝宝石球上用手向下一摸,果然有一稍稍凸出的东西,用力一抠,一个小洞露了出来,顺手一摸,把一个匣子拽了出来,打开一看,果然是玉玺,南宫曌高兴地不得了,南宫曌正要俯身关上那个小洞,忽然间发现已自然关闭,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
取得玉玺后,三人正打算从龙头离去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让他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什么人在此,难道有人跟踪不成?就在他们愣神间,神秘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你们走不了了,把东西交出来。”
南宫曌这才明白遇上打劫的了,下意识地从腰间扯出青光宝剑,目光逡巡着四周。
“啊哈!你个小毛孩还想与我较量一番吗?别来送死,放下玉玺赶紧滚吧!”
南宫曌气的怒眼圆睁,大吼道:“你是何人!不要躲躲藏藏地,有本事你来拿啊!”
说话间,南宫曌只觉得后脑一股阴风袭来,知道那个家伙已经出手了,顺势一个空翻跳到蓝宝石球上,举目一望,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破衣拉撒的头陀,手拿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像蝙蝠一样倒挂在上面那扇飞檐下,两只鼓鼓溜溜的蛤蟆眼瞪视着他。
慕容婉莹也随之一个蜻蜓点水跃上蓝宝石球,站立在南宫曌身旁,生怕南宫曌有啥闪失。
忽听那头陀阴阳怪气地说道:“小丫头片子,你赶紧离那小子远点,免得伤着你。”
“你这头陀不好好修行,偏要到这里来行凶打劫,做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慕容婉莹杏目圆睁,厉声呵斥道。
“哎呦!小丫头片子倒教训起我来了,我能和你们比吗?这大冷的天也不容易,就把那个玉玺给我算了,我也好换几坛酒喝喝,暖暖身子。”
慕容婉莹一听这不是什么苦行的头陀,这是遇上魔头了,气的火冒三丈,抽出阴阳锁魂鞭在手中一抖怒斥道:“恶魔,你最好一心做你的苦行僧,不要心生恶念,否则我一鞭子把你打回原形。”
“哟嗬,我倒要看看你这鞭子的威力,来,来,小丫头片子。”
“人形不带,闭上你的臭嘴。”慕容婉莹腾空而起,只见那阴阳锁魂鞭带着阴阳之气朝倒挂着的那个恶头陀袭去。
头陀没成想慕容婉莹出手这么快,更不知道这个少女能有如此身手,猝不及防就中了一鞭子,右腿的半条裤子也被扫了下来,随身都掉落在下面的那扇飞檐上,露着半条白花花的大腿仰视着蓝色宝石球上的慕容婉莹。
白莲目睹着被慕容婉莹扫落在眼前那个头陀的丑陋形态,既好笑又好气。这家伙光顾着对付上面的人,没注意身后还有个更厉害的对手,拿着破旧的大砍刀正要飞身向慕容婉莹攻去,白莲从身后腾起一脚直踹后心,那头陀差点跌下“龙口”。只见他反过身来惊异地望着白莲,看着这位一身透着仙骨的女子,还有细腰处挂着那把寒气逼人的长剑,他隐隐间感觉遇到不凡之人了,于是把那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一晃,立马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杆双刃刀,脸色也由黄变成红色,继而又变成紫色。一脸大疙瘩像鼓起的气泡抖动着,甚是膈应人。后人有词《踏莎行·》为证:
长剑轻旋,雪狮吼叫,头陀龙口分身小。
阴阳魂锁夜阑珊,神龙出鞘惊飞鸟。
雾气沉沉,寒云袅袅,破衣垢面招人恼。
红颜一怒愈妖娆,风流且看南宫曌。
白莲发现头陀刀也变了,人也变了,看来要动真格的了,于是以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一个头陀,不去好好修行,却来此为非作歹,难道你想做恶魔不成?”
“少废话。”那头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从口中喷出一股黑烟直射白莲的面门,那把长杆双刃刀也随之横劈过来。站在蓝宝石球上的慕容婉莹一看白莲要中招,凌空飞下,那条阴阳锁魂鞭同时发出两股黑白之光,将那股黑烟牢牢缠住,往回一收又甩给了头陀。
“这家伙果然是假头陀,一定是个魔头,白莲姐不能手软,咱们要速战速决。”慕容婉莹随说着一鞭子紧跟着再次抡了过去,正好与魔头劈过来的双刃刀搅在了一起。南宫曌从蓝宝石球上面看的真切,妻子与魔头缠斗,情急之下,手握青光宝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直刺魔头的脑心。那家伙突然觉得头顶上一股寒气袭来,抬头一看,南宫曌手握利剑头朝下垂直着向他砸来,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吓得他赶紧撤刀,退出一丈多远。
南宫曌扑了个空,那个假头陀趁着南宫曌还没站稳,抡起双刃刀朝着南宫曌拦腰扫去。
白莲一看这家伙下了黑手,顿时怒火中烧,柳叶眉倒竖,娇喝一声:“恶魔头,如此心黑手辣,那就怪不得本姑娘也不留情面了。”说着,腰间那把天地神龙剑就像蛟龙出海,人剑合一,“倏”得一下朝魔头的上中下三路同时波浪式地攻去。那魔头惊出一身冷汗,急用“缩骨隐身功”借着长杆双刃刀之力转至白莲的剑气之外,侥幸躲过了一劫,可那把长杆双刃刀早已被天地神龙剑削去了刀尖,成了秃头錾子。那魔头此时才觉得面前的帅男靓女并非等闲之辈,看来要得到玉玺,必有一番血战。三人更是勠力齐心定斩魔头。但见那:
天地神龙上下舞,阴阳锁魂左右盘。怎了得,青光不惧双刃砍,一点蜻蜓上苍天,更哪堪,话不投机露杀气,一言不合起争端。一个是脱胎化成仙,容颜赛过美貂蝉;一个是修行落尘凡,为寻今生好姻缘;一个是转世好儿男,情深意笃旧情燃。岂管那日暮不夜天,定叫乾坤来倒转。
三人与魔头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战得天昏地暗,在行宫发出的七彩之光照耀下,打得是难解难分,直战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突然,一道刺眼的蓝光射在魔头的身上,只听他“哎哟”一声丢下了手中的那把长杆双刃刀,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而好像从天外传来的一声断喝:“还不快滚!”那魔头赶紧收缩身形,运用遁地之功,“呲溜”一下没了踪影影。
又一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等三人也快快离开此地继续你们的行程吧!”
南宫曌惊异道:“咦!这不就是昨晚石阵中吹笛送纸条那个人的声音吗?怎么他又回来了?”
白莲心里早已感觉到这个似曾相识之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这正是:
俗生多舛路维艰,莫测风云只等闲。
意笃情天连恨海,心牵大漠早归还。
欲知后来之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