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秦时明月汉时关 残阳如血柳似烟
诗曰:
蝉鸣怎管夜阑深,蛙叫何知梦已沉。
温婉晓风吹岸柳,痴情不见采花贼。
夜幕下,南宫曌站在始皇修的烽火台上,望着灰蒙蒙的星空,只能看见隐隐约约一弯钩月忽明忽暗,宛如一只孤独的小船搏击在夜色苍茫,雾气弥漫的大海中,渐行渐远。
南宫曌此时仿佛沉浸在历史的狼烟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世事无常,命运多舛,也许凡人从来就没有真正自己支配过自己,冥冥之中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抑或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左右着,不然,哪有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多形形色色不受时空约束的神秘人物时不时地也与自己邂逅。
南宫曌此时感到自己就是大自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漫无边际地游离着,随风而起,又随风而落,由不得你去选择。
又一阵凉爽的夜风袭来,南宫曌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听着远方传来的蛙叫和蝉鸣,心头蓦然溢出了点点的思乡之愁。后人有词《鹧鸪天·烽火台》为证:
不想三更碰夜叉,春秋几度落芳华。
转身又见池边柳,回首惊眸彼岸花。
谈过往,话桑麻,长城烽火照天涯。
今宵睡意无从起,忘却经年卧晚霞。
慕容婉莹迷迷糊糊刚睡一小觉,一翻身发现旁边没了南宫曌,急忙起身披衣推门而出,外面一片漆黑,那远处的蛙声和蝉鸣更衬托出了寺院的幽静,她四处环顾一下,没见到南宫曌的身影,想到白天来时南宫曌看到不远处秦始皇修建的烽火楼阁,就想去攀登秦长城,也许他去了那里,于是,慕容婉莹出了院门,沿着小路慢慢摸索着拾阶而上。
南宫曌浮想联翩,凝神沉思,根本不知道爱妻已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慕容婉莹上前抱住南宫曌的腰,正要娇语,南宫曌在朦胧的月光下根本没看清来者是谁,条件反射地一个背摔把慕容婉莹按在了烽火台硬硬的青砖地面上,怒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后面偷袭本公子!”
慕容婉莹被南宫曌死死地压住,双手还掐着脖颈,哪说的上来话啊,看南宫曌没有撒手的意思,只好运用二分“倒转乾坤”的功法,轻松地把南宫曌又压在了自己的娇躯之下,娇嗔地说道:“谁偷袭你?是我寻你来了。你下手还挺黑的,要是换了别人早让你掐死了。”
南宫曌这才发现是自己的爱妻,哈哈笑了起来,自嘲道:“你下手也没留情啊,把我摔得够呛,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慕容婉莹拽起南宫曌又抱怨着说道:“哥哥,半夜三更地不好好睡觉,独自跑到这里干嘛?快快回去,山风冷寒,小心身体着凉。”
南宫曌和爱妻慕容婉莹下了烽火台,回到仙霞寺,已经五更已过,二人连衣服也没脱,和衣而睡。
黎明破晓,一觉醒来,推窗远望,黛山青翠,层峦叠嶂,南宫曌伸了个懒腰,踱步到院落里,一块高大的石碑矗立在面前,南宫曌上前定睛一看,上面书写着三个大字“汉长陵”南宫曌不由得大惊失色:“咦?!昨天来时还是一座大气恢宏的寺院,怎么今早就变成了坟墓了?这可是汉高祖刘邦的坟啊,如何在陵墓里就寝了一夜,他们三人是否也在里面?”南宫曌心里茫然,但更多的是惊悚,抬头四处环顾,满目荒凉,这分明是在孤山野岭中,身旁两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像两张吞人的狮子大口,吓得南宫曌毛骨悚人,大声地对着洞口吼叫着:“你们在哪里?快!快出来!”
南宫曌连喊数声里面也没人回应,更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都去哪了?自己睡懒觉,兴许他们都出去溜达去了,赶紧跑吧,这也太吓人了。
就在南宫曌转身欲离去之时,慕容婉莹等三人听到他的叫喊,都急匆匆来到他的身旁,蓬莱小王子笑嘻嘻地调侃道:“兄弟,一大早你自己在这大喊大叫的,干嘛呢?”
“我正要问你呢,你们去哪了?”
“我们就在仙霞寺,哪也没去啊,倒是你自己这一夜几乎不闲着,又偷偷跑到这里闲逛来了,害得我们找的好苦。”
南宫曌一脸懵懂,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跟着爱妻从烽火台上下来就去寺院休息了,哪知睡醒从这里面出来了,难道是自己梦游了不成,跑到长陵里睡了一觉?他越想越发毛,越想越离奇,这真是撞上鬼了,朦胧中似梦非梦的画面让他不寒而栗,有诗为证:
冥冥一夜宿长陵,默默遥闻闹鬼声。
野岭乌鸦栖老树,孤山白鹤落新城。
焉知此地埋明主,哪晓玄方有圣灵。
怪事从来无处解,柳烟淡淡罩晨莺。
“哥哥,以后不要半夜三更地乱跑了,害得我到处找你。”慕容婉莹摇着南宫曌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南宫曌一脸茫然,双眼始终盯着那黑黢黢的长陵洞口,魂魄早已飞到了天外。梦中人给他说的那些话还在脑际萦绕,想到长髯飘飘,红红脸堂的刘邦,看似虽然狡诈,但不失厚道;虽然阴险,但也十分仗义,他能和自己促膝而谈,道出自己的难言之隐,着实可贵,虽然出身低微,可他华夏民族做出的贡献是无人可比的,因他,从此大汉民族屹立于这个星球的东方。岂不知,刘邦本来就是炎帝的儿子,若干年后,他随父亲回归仙界,为了让凡界恢复稳定,于是炎帝派儿子下凡来统治,只是当时投胎一不小心投错了人家,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平民出身且白手起家的皇帝,那也许是天命吧。
南宫曌又想到梦中站在刘邦身旁的吕后,看着就瘆人,一脸的横肉透出她的残忍,仿佛戚夫人缺胳膊少腿、双眼摸路、又聋又哑的身躯就站在吕后的面前向她讨命。
“哥哥,还愣着干嘛?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寺院收拾收拾好启程。”慕容婉莹在旁催促道。
南宫曌没有回应,就像一具僵尸立在那里,他还在想着梦里刘邦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鸟尽破弓藏,青峰看草黄。
风和还秀丽,雨落更沱滂。
日日眉间皱,天天泪断肠。
不为仙妄想,送我渡清乡。
这明显是送给南宫曌的偈语,意欲让南宫曌功德圆满之时也捎带渡劫他的儿孙去往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南宫曌在心里默念着,一时不知就里。
回到寺院,晨钟已然悠扬,但见香烟袅袅,霞光万道,犹如仙境一般,众人看到如此异像不觉诧异。这正是:
荷莲铺入水中央,白鹤朝辞万里长。
暮鼓才敲惊倦鸟,晨钟又响扰鸳鸯。
欲知后来之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