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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李代桃僵险背锅

脑海起了对蔡家江陵商号主管蔡信的疑心后,蔡龙立时怒火中烧、杀机大起。

蔡虎与蔡龙都是被蔡家收养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上次蔡虎惨死江陵,蔡龙便极为恼怒,质疑为何众死士皆亡、独蔡信无事,力主要拿他回襄阳审问,却被忠义将军蔡和以蔡信生财有道为由,在都督蔡瑁面前保了下来。

如果这次能查明蔡信与刘琦有勾结,那么蔡虎之死他便绝对脱不了干系!哪怕是他为蔡家赚了再多金银,也抵消不了叛主罪责!

蔡龙在心中暗暗起誓,但凡能查到实据,便要让这厮受尽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而死,以慰蔡虎在天之灵!

想到此节,他再也无心去理睬他事,决意即刻赶赴江陵,找那蔡信寻仇。

蔡龙暗窥左右,看准四周无人,猫身下得河堤,沿大路往江陵而去。路上但逢查缉询问,便称田畅田大人正在堰上相陪少将军,因嫌屯中酒水太劣,派他去江陵城中买些上好醇酒招待。

农场内关隘路口皆由屯卒驻守,见蔡龙一身靛蓝直裾打扮,上来就先信了三分;又听他自称九屯屯卒王爽,言语里对田畅等诸位大人极为熟稔,且以王爽名牌示之,自是毫不生疑,痛快放行,一路畅通无阻,出得农场,直奔江陵西门而去。

此时在大溪堰河堤上,刘琦大展豪雄气概,道出平生三大愿后,更是趁热打铁,一番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让众文武皆为之折服,痛哭流涕、誓死相随。

刘琦逐一宽慰,执手拭泪,盟誓将来,颇多感慨。

今日之功,首推“二马”,刘琦当面嘉许都水丞马良、匠作丞马钧之功,并许诺将上表襄阳,分别擢升为都水令、匠作令。

刘琦嘱咐马良,待大溪堰河坝修葺完毕、诸般水务安排妥当后,应及早北上南漳、宜城,与蒯家携手,力争早日修通漳蛮渠、贯通南北河道,方算大功告成,立千秋伟业。

马良揖拜称是,铭记在心。

考虑到今日炸堤决坝的场面太过超前和震撼,刘琦为竖立科学理性意识、杜绝大家心中的超自然思想,同时也是给将来的实战化应用做好铺垫,遂在现场便介绍起了火药爆炸的原理,并以撼地雷命名今日所用的炸药包。

众文武虽然听不大懂,但都清楚这撼地雷威力之大堪比神灵,故而一片歌功颂德,齐齐口称天佑我主、降下神器。

刘琦闻言哭笑不得,只能感慨自然科学的发展代差实在过于悬殊,不能指望时人都能理解,只要不因畏惧而影响实战应用就好。

他转头继续叮嘱马钧,要求他要加紧研究炸药实战化,除了要与抛石车、弩机相结合的大型化、远程运用外,还要多考虑炸药的小型化、便携式运用,并提出可以用密封性良好、成本又低的小陶罐、铜壶做容器,以便随身携带。不用时以油布包裹防潮,需要用时打开油布,将捻线拉出,再以火折点燃,便可扔出杀敌。

兴起之处,令人取来笔墨,随手便画出简易手雷的示意图,并取名掌心雷。

马钧如获至宝,将“掌心雷”图纸收好,待回雷火寨后,当天就召集工匠,着手实验,力争早日制成,寨外荒滩上再度雷声阵阵,自不必提。

说话间,日已中天,刘琦感觉腹中甚饥,便招呼众人回转大溪寨,待用完昼食再回城去。

一路缓缓而行,与肩舆上的如兰说着闲话,半晌方到寨门。有巡哨屯卒路过,见了诸位大人,自是止步行礼。

田畅向来亲和,故其中与之相熟者还不忘打趣谓道:“田大人,您这会才想起来遣人去买酒,怕是少将军和诸位大人昼食是喝不上了。”

田畅大惑不解,正待相问,文聘在一旁笑道:“田大人,您要买酒,知会我一声便是,我遣一健卒骑快马而去,必能早回,赶上这昼食。”

田畅苦笑叫屈道:“我方才一直在河堤上,又几时曾遣人买酒?”

自有屯卒细细告知王爽之事。田畅听了,更是莫名其妙,连称自己从不认识这九屯屯卒王爽。

话说至此,众人皆已察觉不对,但都觉得不过是这屯卒编了个由头去城中玩耍罢了,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去寨中用昼食,而田畅心有不快,故派人去唤九屯屯长、屯尉来,又遣从人去各处路口关隘查问。

刘琦看在眼里,虽心生疑虑,却并未多问。

营寨之中,不比江陵,昼食简陋,酒水粗劣,诸文武匆匆用过,马良、马钧复回堰上,查看河堤;文聘、黄忠军务在身,领手下将校先行告退;其余人等各自有事,亦陆续拜别而去。然刘琦却并未着急回城,而是与两位军师留坐堂中,与田畅聊起屯民中妇孺该如何妥善安置,如兰夫人与几位俱熟,亦来相见,共谈此事。

说话间,屯长、屯尉俱到,问过方知,这屯卒王爽昨日在十屯值守,下值后便去了流民家中饮酒,彻夜未归。今早虽未见王爽,但他们都以为和往常一般宿醉未醒,猫在哪个没人的角落里补觉,故而并未曾多想。

这时从人亦已回报,称那屯卒“王爽”一路往江陵而去,所经关隘路口,皆以同样的理由通行而过。

刘琦与庞统、孔明在一旁听罢,俱心生疑虑。

庞统率先开口,问屯长、屯尉道:“敢问二位,这王爽性子如何?可有家人?有何癖好?”

九屯屯长姓王名忱,头发花白,年逾五十,乃王爽同乡宿老,闻言忙答道:“好叫军师知晓,这王爽从小老实本分,憨厚淳朴,尚未娶妻,亲人大多死于兵灾,仅有老母一人在堂,平日里无论是干农活还是操练上值,都勤勤恳恳,从无逾矩之处,只是......”

见王忱言语中略有犹豫,庞统厉声追问道:“只是什么?此时哪能再遮掩,还不快快道来!”

王忱战战兢兢,拱手揖拜道:“只是这王爽有贪杯的小毛病,偏偏酒量又差,三杯下肚,便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他老母时常责骂,我等也多有规劝,这才略有收敛,如若他是因此犯事,老夫难辞其咎,愿将屯长之职让贤。”

刘琦听罢,与两位军师以目对视,皆暗觉不妙。遂令九屯长与屯尉先去寻王爽老母问话,所属里正什长,则皆派去走访四邻,各处查找下落。刘琦又命田畅亲去十屯,查找昨夜与王爽共饮之流民,问明经过后再来回报。

田畅与农屯诸吏诺然领命,分行而去,堂中已无旁人,诸葛亮这才沉声对刘琦说道:“少将军,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刘琦试问道:“孔明军师何意也?”

诸葛亮遂谓道:“今日这堰上方行漳水分流之盛举,农场内外事务繁杂,警戒严密。而且新建的第十屯昨日才来流民,正是由九屯屯卒协助安置,这屯卒王爽有老母在堂,断无弃之不顾,离开农屯之道理。如是要溜去玩耍,也绝不该挑这个日子才对。而且他打田畅的名号就罢了,还敢提及主公的名头,这又岂是老实本分、憨厚淳朴人所能做?所敢做?”

庞统亦质疑道:“如若这王爽本就是细作,以流民身份混入农场,恐怕那所谓的老母也不一定便是真的。”

刘琦却是摇头谓道:“王爽乃屯长王忱之同乡,从小便熟识,如是细作,焉能有数千乡党同做掩饰?以我之见,这个溜出农场的王爽恐怕已非真正的王爽了。”

孔明、庞统乃何许人也,一听便已明白了刘琦之意,当下便神色凌然,两人对视一眼后,庞统沉声谓道:“主公之意,是有人冒充屯卒王爽的身份,混过关隘路口?”

刘琦沉吟片刻,方叹声谓道:“如我所料不错,此必乃李代桃僵之计也,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王爽本人到底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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