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他们开始接近那座在雪原中的城市。

那座城市被一条护城河包围，只能从唯一的大桥过去。在他们走上大桥后，他们的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怪异的野兽，向他们冲来。亚德里恩头也不回，数十个金色波纹在身边出现，一把把宝具自其中飞出，刺穿了野兽的身躯。随后，锁链将宝具全数收回，唯有那野兽的尸骸余留。

他们到达大桥尽头，发现城市被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包围，霍克伍德可以通过那层防护罩，亚德里恩却不行。

“怎么办？”

亚德里恩没理他，只是开了个传送门，走进了结界里面。

“呵，一个破结界，果然挡不住法则上的空间撕裂。”

霍克伍德也没多说什么，两人开始在伊鲁席尔内探索。他们遇上了身材高挑的骑士与隐身的奴隶，打开最高处的大门后，他们看见了一个没有脸的人。霍克伍德知道那是幽邃教会的教宗沙利万，看他手上的两把剑，应该是不准备让两人轻松地过去了。

当霍克伍德做好战斗准备时，亚德里恩却朝沙利万喊道：“对面那货！能交流不？”

沙利万一愣，说道：“无火的余灰，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前方是吞噬神明的圣者的居所，身为他的守护人，我不允许你们继续前进。”

“那吞噬神明的是哪位？”亚德里恩低声问霍克伍德。

霍克伍德低声回答：“艾尔德利奇，王座上写了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吞噬神明是怎么回事。”

亚德里恩点点头，对沙利万道：“说一下你和艾尔德利奇之间的故事吧，说不定我会放过你们。”

“……”沙利万觉得有点不对劲，眼前确实有一位无火的余灰没错，而旁边那位肯定是灰烬的伙伴。不过他们应该直接打过来才对，怎么会在这里跟他聊天？除非他们不想杀死薪王，或许是对他报有一丝侥幸。

无火的余灰有着使命，既然能走到这里，那就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的伙伴不可能有主导权，除非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沙利万重新审视亚德里恩的灵魂，发现那灵魂虽然与混沌恶魔类似，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那灵魂的构造甚至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

“你到底是谁？”

“一个世界间的旅行者而已。”

“旅行者……你是来拯救这个腐朽的世界的吗？”

“拯救？拿什么拯救？我又造不出你们的初始火焰来，只能尽量在时代更迭前保留下来一部分人转移，或许这个世界会在很久以后重新燃起火焰，但那应该是几十万年之后的事，和我无关。”

“转移去何处？”

“一个新世界，你们会喜欢那里的。”

沙利万：“最后一个问题，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亚德里恩轻笑一声，消失在两人面前，片刻后，她出现在沙利万背后，一只手搭在沙利万肩膀上：“我带你去亲眼看看。”说着，传送魔法发动，她与沙利万一起来到学园都市。大街上人来人往，还有很多不是人的生物也在街上行走，此时正是中午。

沙利万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手中的两把剑掉落，他高举双手惊呼道：“如此明亮，如此充满希望，也就只有葛温王时代的全盛时期才能比拟了。”

“你们那个什么王估计都弄不出这些东西来。”亚德里恩自豪地说，“行了，暂时先回去吧，艾尔德利奇那边就麻烦你帮忙介绍一下了，等解决了那边的事之后再过来。”

“乐意效劳。”沙利万拾起剑，亚德里恩便和他一起传送回了伊鲁席尔。沙利万带路，三个人进入艾尔德利奇所在的亚洛尔隆德，路上的敌人认得沙利万，都没有发动攻击。他们走最短的路径来到艾尔德利奇的居所，见到了艾尔德利奇。

许久之前，艾尔德利奇因预感到深海的时代到来而开始吃人，慢慢地变成一摊烂泥。正因为吃人获得的强大力量，艾尔德利奇得到了传火的资格，在第一次传火后，他对传火感到绝望，开始追寻其他道路，最终沙利万将旧王室的主神给予传火后虚弱的艾尔德利奇进食。直到如今，艾尔德利奇仍未能完全消化那位主神的灵魂，但幸好艾尔德利奇能使用那未能消化的上半身行动，不至于完全失去战斗力。

艾尔德利奇对沙利万的闯入十分不悦，举起法杖打算驱逐来客，沙利万道：“圣者，这位小姐有办法能让您躲开深海时代的威胁。”

“躲开……深海？”艾尔德利奇的人性上半身开口了，“不可能……没有人能逃离深海……预言不会出错！”

“我已亲自见证过新世界的模样，她值得信任。”

“见证？……好……代价？”艾尔德利奇转向亚德里恩，他可不相信这位陌生人会毫无理由地帮助他，对于自己的人品，他还是有一定自知之明的。

“我说没代价你肯定不行，但事实上你们接受我帮助这件事本身就是代价。血色黎明，这便是救助你们的组织之名，接受救助便等于加入组织，此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额……艾尔德利奇，哪部分是你本体？”

艾尔德利奇指了指下面的那团泥。

亚德里恩看了看下面那团泥，又看了看上面的人形，问：“你这是……在吃人？”

沙利万回答：“这是前王室的主神，圣者为了在深海时代存活而选择吞噬神明的灵魂增强自己的力量。”

“还有这本事？！那好，组织内部会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供你消化，以后如果遇上发疯的神明我会考虑击杀后给你进食的。”

艾尔德利奇的人形上半身垂下来，似乎想要表示感谢，吞噬尸体虽然对他没有太大好处，但如果尸体属于神明，那他还是可以收获不少力量。“你遵守承诺，我提供力量。”艾尔德利奇如是说，算是接受了亚德里恩的条件。

“好，霍克伍德，下一位薪王是谁？”

“最近的应该是巨人王尤姆，就在伊鲁席尔地下的罪业之都。”

这时沙利万说：“罪业之都那位薪王已经陷入疯狂了，罪业之都的住民已经加入了伊鲁席尔，您没必要深入地下去寻找那位薪王，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亚德里恩考虑了一下，觉得时间充裕，仍决定深入地下。沙利万派一位教宗骑士引路，将霍克伍德和亚德里恩送至罪业之都门口。进入罪业之都没多远就是尤姆的王座所在，那位巨人双目赤红，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深渊感染，确实是失去了理智。

亚德里恩击杀了巨人，询问霍克伍德：“下一个薪王在哪里？”

“目前为止没现身的就只有薪王洛斯里克了，那位薪王就在洛斯里克城内，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亚德里恩又去问了沙利万和艾尔德利奇，艾尔德利奇不知道更多的消息，沙利万倒是知道一些洛斯里克城内部的事情。似乎城内的传火派和洛斯里克王子的派系敌对，最终发生内战，目前洛斯里克王子已经被传火派包围在了城堡顶端的寝室，由于某种原因，传火派没有进行进一步攻击。

亚德里恩需要做的，就是飞上城堡顶端与洛斯里克王子见面，确认他的态度，并尽可能获得更多洛斯里克人民的支持。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亚德里恩需要展现一部分来自世界之外的实力，让传火派彻底认为传火不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