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倒退
2045年10月1日，整个c国上下都陷入了沉寂。
31日晚，诡异的攻击覆盖了整个国家，这极速的光束摧毁了超七成以上的地面建筑。
而且受到攻击的似乎不仅有c国，在边境地区的各国都遭受到了火力打击。
各国的损失都极为惨重，国内动荡加剧，人口锐减。
这来路不明的攻击也暂时浇灭了边境的战火，边境幸存的战士们纷纷回到国内。在首都的命令之下建立全新的防御阵线，并且开始收集国内信息，计划展开救援行动。
……
在首都以北300公里外的一座荒山中，国家军备实验室就坐落在这里。
里面的科研人员看着实验台上的最新物品，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喜，自意外捕获雾气样本之后，c国的研究终于迎来了质的飞跃。
……
烟城中。
一个简易的大棚中，一个男人正在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撑起身体，惊慌的环顾四周。
这人正是王喆。
王喆从自己的闪回当中醒来，前一刻他还在自己的梦里傲游。
突然惊醒之后，他慌张地打量四周，四面是简易的白布，头顶悬着几盏白炽灯。
这小篷帐之内有许多的床铺，这些床铺都是由各种东西东拼西凑出来的，而且篷帐之中只有他一人。
“我……我……我不是在地下吗？”王喆心里不断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事。
“那奇怪的晶体，还有那钻心的疼痛！”王喆惊慌的将自己的手拿起来，在昏迷前他清楚的记着自己的右手被腐蚀的如同一条焦炭。
然而他从被褥当中拿出自己的右手时，却惊讶的发现手臂完好如初。
记忆错乱？
不对！
对于疼痛的记忆，王喆是不会忘记的，那种恐惧是不会说谎的。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王喆突然意识到了，我在哪儿？父母又在哪里？
环顾这个临时篷帐，除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王喆只能扯着嗓子呼唤，“有人吗！有人吗？”
在呼喊的过程中，王喆十分紧张，在地下空间里得不到回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不过这一次，外边立刻就有了回应，王喆也能看见篷帐外陆续而来的身影。
两个身影飞速冲了进来，一把就像王喆抱住。
正是父亲与母亲。
王忠和雷晓抱着王喆痛哭，夫妻俩一度认为王喆醒不来了。
“臭崽子……叫你别乱钻……”王忠有些哽咽，他很想关心王喆，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话，莫名的带有一些指责的味道。
“你可把你妈担心死了……”雷晓哭的不成人样。
受情绪感染王喆也开始落泪，然后不断的安慰着母亲“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子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嘛？”雷晓哽咽着询问。
“没……没……啥不舒服的……”经母亲这样的询问，王喆才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一邪磕磕碰碰留下的伤口以外，一切安好。
紧接着百森，刘老头和闫老太也陆续进来关切他。
王喆看着大家安好的样子，欣慰的同时也越发疑惑，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大家没有办法离开地底，现在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获救的？
……
平复了情绪之后，一家人也坐下聊了起来。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我们不是被掩埋在地下的吗？”王喆相当的疑惑。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可是硬生生的昏迷了近七天。”王忠在一边回答道。
七天！也就是说今天是10月7日！
“我怎么昏迷了这么久？”
“我们也不清楚啊！这几天我们提心吊胆的，你身体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一直醒不过来。我和你爸每天都担心着，生怕你突然就没了生命体征。”
母亲的一席话，让王喆有些凌乱。
王喆不敢相信自己昏迷了这么久，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奇怪的发光晶体。
“难道是那个晶体在作祟？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父亲他们是否也沾染到了那个奇怪晶体？”
王喆心中存在种种疑问，要想梳理一切，得先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出来。
“爸妈，我……我们是怎么获救的呀？”
“这忘说了，全靠你的那个同学，对好像是你们班的班长，苏月！”
王喆神情闪烁，苏月？难道不是靠瞎哥他们吗？
王忠继续说着，“那天在大厅听到你的惨叫，我立刻就顺着缝隙上去找你，不过臭崽子你爬的可是真够深，我这把老骨头爬了半个多小时”
“还算幸运，我在攀爬的过程中周围的水泥石块都没发生过松动的迹象。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死了。”
“父亲把我拖出来的吗？”王喆询问。
“真的太看得起老爹我了。那么小的空间，我怎么拖得动你？就算拖得动，你的身上早就被刮的稀巴烂了。”
“你一动不动，摇也摇不醒，我当时甚至认为你已经死了！哪怕是现在想起来都让老子我生气！”
王喆神情凝重，他能猜到父亲那时的精神变化。
“那接下来呢？和苏月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确定不了你的情况，所以我只能尝试前推或者后拉，不过花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进展。无奈我只能朝外面呼叫。幸运的是，坑洞外面传来了回应。”
“有人通过坑洞慢慢摸索下来，并且合力将你拖了出去。然后上面的人又下放了绳索，我们利用绳索借力，慢慢的也都从地底里爬了出来。”
“组织救援的就是苏月。”
王喆难以置信，为什么组织者会是苏月，其他人呢？
“这……救援的军队驻扎在哪呢？”
王喆想知道瞎哥的下落，然而周围的人听完一言不发，父亲脸色有些沉郁，“能下床吧？那就自己出去看看吧，自然会知晓一切。”
看着大家沉重的脸色，王喆感到了有些不对。
他翻下床披好外套，拉开篷帐门来到了外面。
……
紧张，震惊，迷茫，空洞。
王喆微微的抬起右手，他想要去抓，但所能触及到的只有黑暗。
……
黑暗下远方全是鳞峋，曾经高低起伏的楼房已经荡然无存，现在有的只是一堆又一堆的残骸断壁。
王喆迷茫的向前踏了几步，然而立刻就被这崎岖不平的地面所绊倒。
曾经他吐槽高楼城市带给他的压抑，但现在这种“一望无际”的空旷，显得这一片黑压压的天际愈加沉重。
他从未想过这次袭击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他们没有直接告诉他救援队的情况。
王喆的脑子里甚至无法估计死了多少人，十万百万还是千万？
在王喆踏出篷帐前，他还认为自己有些倒霉。然而当站在这废墟之上时，他才明白自己原来那么幸运。
王喆四肢逐渐无力，他无法站直身体，只能跪在地上。他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穹，疯狂的大叫着，“啊……！”
一切都毁了，一切都回不去。
……
王喆的叫喊声也吸引着周围的一些人，其中就包括在不远处正在“工作”的苏月。
她抬头望去，很快捕捉到了王喆的身影。
终于醒了！
当初苏月为了唤醒王喆想了很多办法，然而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她也无能为力。
当时大家甚至已经默认了王喆会成为植物人。
看到王喆醒来苏月很激动，不过她也注意到了王喆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于是苏月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和边上的同伴交接之后，立刻赶去王喆身边。
同样的，王喆的父母也来到了他的身后。
每一个人回到地面时的反应都是这样，毕竟这方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大家慢慢的搀扶起王喆，不过并没有立刻给他精神上的支持。比起冷静下来，更难的是接受现实。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余华